顽石：有些案件注定要被历史铭记

　　有人要顽石评价一下周秀云、贾敬龙案件，顽石以为，这两个案件和阆中公审公判讨薪民工案件一样，是这个时代的标志性案件，它们注定要被历史铭记。此外，我不知道还可以说什么，还能说什么。有不少人质疑这几个案件判决的公正性，而顽石不然。不是依法治国吗?不是秦镜高悬么?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信。

　　现实中的案子咱就不说了，今天说说同样具有标志性意义的清末四大奇案之一的“杨乃武与小白菜案”，看看这个案件能带给我们一些什么启示。

　　这是一段真实的历史：清同治十二年(公元1873年)十月，浙江省余杭县所在地余杭镇发生一起命案，豆腐店伙计葛品连暴病身亡。知县刘锡彤怀疑本县举人杨乃武诱奸葛品连之妻毕秀姑(外号小白菜)，毒毙葛品连，对杨乃武与毕秀姑重刑逼供，断结为“谋夫夺妇”罪，上报杭州府衙和浙江省署。杭州府与浙江省也照原拟断结，上报刑部。后经杨乃武之姐杨淑英二次京控，加之《申报》披露真相，遂惊动朝廷中一批主持正义的官员，联名上诉。朝廷下旨，由刑部开棺验尸，才真相大白，冤案昭雪。

　　杨乃武与小白菜案充分凸显了封建官场的黑暗，该案所涉官员超过300人，先是知县刘锡彤挟私报复，刑讯逼供，然后是从知府到巡抚再到刑部大员草菅人命，官官相护，一心一意要将该案做成“铁案”，这个套路几乎就是整个专制社会司法状况的缩影。

　　幸运的是，杨乃武与小白菜没有冤沉海底，他们的案件最终获得了比较公平的判决。在顽石看来，这个“铁案”最终得以翻转大约有下面的一些原因。

　　一、杨淑英成功上访

　　杨乃武被打入死牢后，不甘俯首就戮，亲笔写下辩状，请其胞姐杨淑英代为进京上访。所幸当时未有明文规定不能越级上访，杨氏才得以到朝中浙籍重臣面前鸣冤叫屈，因此惊动朝廷。倘使余杭县、杭州府的那些官员动用国家机器将越级上访的杨淑英拦截下来，送进精神病医院，或者投入黑监狱，杨乃武小白菜岂不永无翻身之日?

　　二、媒体公正报道

　　当时的《申报》在获悉杨乃武小白菜冤案后，不是和官府保持高度一致，而是秉持媒体良心，客观公正地报道了案件真相，以致舆论哗然，给朝廷增加了巨大的压力。为了平息汹涌的民愤，朝廷才不得不启动重审程序。如果媒体也是向官府看齐，未审先判，这个案子的结局如何也就不好预料了。

　　三、还有不少官员未忘初心

　　尽管该案牵涉到数以百计的官员，但还不能说当时的官场就完全没有健康力量。在获悉杨乃武冤案之后，还是有几十位朝廷大员联名上诉，要求重审此案，有的大臣甚至直接向慈禧太后投诉。或许支持杨乃武的官员未必都是要主持公道、声张正义，但也不能否认其中的一部分还是保持了为官的初心。正是这批官员的强力介入，才使该案获得重大转机。

　　四、慈禧的关键决断

　　可以肯定地说，慈禧太后最终插手此案，是杨乃武小白菜沉冤得雪的最为关键的因素。慈禧太后为什么会站在弱势一边而不惜牺牲掉那么多官员?一方面，毕竟大清是爱新觉罗氏的天下，以慈禧太后为核心的清廷很清楚，要想统治得更长久，就不能完全不管舆论、罔顾民意;另一方面，也是最根本的，就是当时的江浙官员几乎都是出自曾国藩麾下，是随曾氏镇压太平天国而飞黄腾达的，朝廷担心湘系官员尾大不掉，但又不好直接裁撤太多而开罪功臣，杨乃武小白菜案正好给了擅长权谋的慈禧太后一个对湘军势力进行政治清洗的极好机会。于是，该案最终的结局就是涉案的300多名官员有30余人被革职、充军或查办，150多名六品以上的官员被革除顶戴花翎，永不叙用。该案的反反复复，反映的就是典型的官场权力斗争。

　　今天就说到这里吧，这个案子还有很多值得探究的地方，容后再议。

　　2016,11,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