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蜗牛:浅析短篇小说《涂浩的厚黑学》
介入(2-1)
老蜗牛:浅析短篇小说《涂浩的厚黑学》
李硕《涂浩的厚黑学》:http://www.szhgh.com/Article/wsds/wenyi/201408/58962.html
前些日子在《红歌会网》看到李硕先生的红学短篇小说《涂浩的厚黑学》,余味悠长。不知作者是否太过隐讳,将主题埋藏的很深,让俺老汉不得不耗费大量脑细胞,一边挖掘,一边理解。故事情节曾似相识,却又模模糊糊,若隐若现,犹如海市蜃楼,可望而不可及,虽竭尽全力,仍没得到一个明确的解。纠结数日,忽灵光一现,茅塞顿开,原来这岂不就是大家身边经历过的、且正在延续的故事乎?于是赶紧落座,趁热打铁,写出以下感悟,是耶非耶?诸君自由评说。
涉及“厚黑”二字,当然不得不提被誉为“厚黑教主”的李宗吾先生,其名著《厚黑学》教义经久不衰,目前在诸多领域皆占有重要一席,或视为官场指南,或视为商道睿智,或视为钻营技巧,或视为处事之道,凡此种种,皆因“厚黑”二字太过精妙,若能娴熟于心,熟练掌握,并灵活运用,则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纵横捭阖,无事不成矣。想必作者也为性情中人,故而开合随心,挥洒自如,下笔如神,成其为佳作矣。
俺老汉过去也曾瞻仰过李宗吾先生这部大作,但那时少不更事,不能深入领会其精妙,仅只记得李宗吾先生对其“厚黑”三步功夫的描绘,一曰“厚如城墙,黑如煤炭”,二曰“厚而硬,黑而亮”,三曰“厚而无形,黑而无色”,若修到这第三步,则到最高境界矣。
涂浩何许人也?其“厚黑”程度几何?作者文中开篇即有其精彩描绘:
“住在我家隔壁的涂浩先生,在前几天赶大集的时候买了一只宠物鸡,美其名曰元宝鸡,听此名字就极其招涂先生爱之,堪比其亲生儿女,我记得当他买回来的时候给全院的人都召集一起,来听其炫耀这只鸡多么不寻常,听其夸张的叙述,我感到这只鸡堪比关老爷和赵先生了,更不要提什么三腿金蟾了,估计按照是否招财的灵验,我断定那只金蟾都不及鸡屁股上的一根鸡毛”。
寥寥数语,就勾勒出了一个“忽悠大师”栩栩如生的形象。那只不同寻常的“元宝鸡”,不正是“忽悠大师”三十多年前对咱小民百姓信誓旦旦的承诺么?直到现在,大家还在翘首以盼呢。不幸的是,作者随即毫不留情地撕下了“忽悠大师”的伪装,当“涂先生举手划脚地描述着他这只鸡,看得出是满嘴的铜臭之味了”。
接下来,作者又让观众见识了这位“忽悠大师”的厚黑手段:“就仅凭它的名字,怎么也得值个千八百元,但是我仅仅花了20元,因为卖这只鸡的老头,啥也不晓得,我骗他这鸡不值钱,就是杀着吃肉的鸡”。呜呼,涂大人得意忘形之时,情不自禁地露出了马脚,原来忽悠与骗术不过是一类货色,其手段可真够“厚黑”,只可惜俺小民百姓当初个个都是那卖鸡的老汉,太纯洁,太善良,太好忽悠,太好欺骗,太容易上当了。
作者在文中毫不留情地揭露了这位“忽悠大师”的嘴脸,即“看着他说话的表情,吐沫漫天飞舞,我突然感悟:每个人说话尽管都有差异,但是最起码都说的是‘人话’,如何分析说的是否是人话呢?很简单,‘说话’有一个界限,在这个界限之下,就‘不是人话’,在这个界限之上,就是‘人话’。这个涂先生说话如此粗鲁,而且作出如此违背道德之事,竟然还能召集所有的邻居来炫耀他取得的胜利,我更加确认了,他说的话就‘不是人话’了”。
故事继续向前发展,在“忽悠大师”涂浩先生的精心呵护下,“元宝鸡”逐渐羽翼丰满,“它开始鸣叫了,声音很是洪亮,阴阳顿挫,只要它一鸣叫,全村的所有的公鸡都为其做伴唱,真是奇观了”,而且“村长都特意接见涂先生,还说:这都是涂浩先生的功劳啊,你是我们村的骄傲,你的鸡也是我们全体老少的骄傲哩”。为此,全村人都沉浸在“这下这只鸡可让咱们村出人头地了”的迷糊与得意之中,大脑却越来越糊涂,越来越不会思考了。这岂不正是当初俺小民百姓心态的真实写照,也是为什么在“特色”之初一片欢呼叫好而少有提出质疑的真正原因。
接下来更精彩。在众人的麻木不仁中,“元宝鸡”愈来愈觉得自己不同凡响,“它已经不喜得吃蚯蚓了,而是换成玉米面拌燕窝了”,而且开始欺负小孩子,最后竟然发展到欺负它的保镖——两只大黄狗,“把那两只大狗吓得不敢靠近,而且发出微微的唧唧声,夹着尾巴跑到一边去了”。但作者指出,真相却是“那狗已经由保镖变成它泄气的工具了,原因是它把不让它出去见恭维它的村民的责任,完全归咎为两条大狗了,熟不知这两条大狗只不是其主人的工具罢了”。接下来,“隔几天涂浩就开始为这个西屋装修了,一律是欧式风格,那种华丽不亚于美利坚合众国的白宫了”。这里,作者可谓用心良苦,寓意可谓深刻之至,“两只大黄狗”由此退出了历史舞台,让大家结合这几十年的发展路线图自己去感悟,去反思,堪为画龙点睛之笔矣。
随着故事情节的深入,那只“吃进口蔬菜和燕窝”的“元宝鸡”也终于完成了它的历史史命,最后消失了。它到哪里去了,作者没有交待,但向观众给出了一个暗示,即“中午涂先生来我家借酱油,说是要弄点美味。我也没有去细问了。他说:今天我家的一只鸽子被那只大猫给吃掉了”;“到晚上了,涂先生家的小孩来归还酱油,我问他吃的什么美味,他笑嘻嘻的说:我爸给我做的红烧鸽子,太美味了”。看到这里,俺老汉“以小人之心杜君子之腹”,胡乱猜测,作者是否在暗喻,“元宝鸡”已经摇身一变,成了“红烧鸽子”,它并没有惠及咱小民百姓,而是被“厚黑”们玩弄手段,连哄带骗,吃进自家肚子里去了。
接下来,“一切都明白了,涂先生先前饲养鸡的食物甚是鲜美,他预防危险其起见,将两只大狗放在屋子里,目的就是预防那只大黑猫,结果猫是不敢来了,换来光顾的却是一大堆的耗子,因为这里食物的鲜美,又没有天敌,甚是适合那些耗子的哺乳”。呜呼,看罢此段描写,想必读者心中应当不再模糊,套用一句流行语,“你懂的”。从当今社会大面积腐败,老虎、苍蝇无处不在,令人触目惊心,皆因“饲料”太过鲜美,且又“没有天敌”监督制约,其根源窃一斑可见全豹矣。
忽悠,继续忽悠。“元宝鸡”消失了,于是改为养老鼠。因为“这只鸡已经不重要了,我现在有新的生财之道,能带领全村的居民致富了,用不了几年,咱们村就是全国首屈一指的富裕村了”。在“忽悠大师”涂浩先生眼中,老鼠那“黑色米粒般的粪便”就是老人所说的“五灵脂”,“就是养这几窝老鼠,其粪便可是名贵药材哩”,“五灵味甘,血痢腹痛,止血炒用,行血用生”……。
哄骗,继续哄骗。“这件事可不能让邻村的人知道,如果他们知道了,要是弄几只大猫来,咱们这个村子可就贫困的翻不起身”。看到这儿,读者应该明白,只要没猫,老鼠也就“从此不用看群众的眼色行事了”。
虽然“村民”中也有“二楞子”那样直来直去的人戳穿其谎言,但“忽悠大师”立即来了个“不争论”,厉声喝道:“我说话之时谁也不允许插话,村长也一样,你二愣子算个屁,我不带你致富,你给我滚出去”,一改当年“永不翻案”的面孔,霸气可见一斑矣。
文中,作者对“二楞子”给予了很高的评价,望着二楞子转身离去的背影,“此时觉得他的背影是那么高大,而我只是理论上的说说而已,发发牢骚而已,我与此人相比,甚是渺小了”。
遗憾的是面对如此荒唐的“世纪大忽悠”,村民中头脑清醒的不多,仅一个“二楞子”,而大脑发烧的却不少,比如:“听涂先生的,他是我们村里最富有的,知识面最广的,听他的。”村民们立即附和:“对,就听途先生的”。作者曰:“我此时发现,每个人的竟是财迷的笑容”。让读者不得不联想,村民们是否当年鲁迅先生笔下的阿Q、小D、润土或祥林嫂?是否鲁迅先生“恨铁不成钢”而极力《呐喊》的对象?
文中指出,“村子里的人全部都和涂浩是一伙的,就算有二愣子帮助我,那也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谁又愿意去听我们这些少数人的见解和心声呢?”村民们的麻目让文中的“我”黯然。
就在作者“黯然”之时,“耗子的家族更繁荣,全村人又都高兴了”。读到此处,老汉暗自悲伤,若大的村子,难道集体SB了,除了二楞子,就没有其他明白人?或许村长应该知道个中原委,是否因为慑于“不换思想就换人”的淫威,不得不装聋作哑,顺水行舟,以求自保。当然,也不能否认在利害关系面前,“猫鼠一窝”,与“忽悠大师”沆瀣一气,否则实在无法解释其中的逻辑。由此想起台湾作家柏杨先生在《丑陋的中国人》一书中所描绘的“劣根性”。
结尾处,作者终于破题,“尽管我不能反抗,但是我可以替造物主按照此原则来施行”,同时也找到了办法,那就是“拿起所有的积蓄,到镇上买猫去了,我要买一大堆的猫”。
发表完感想,俺老汉也出几道思考题让大家来磨磨脑筋:
1、文中的主角涂浩是指何人?
2、“元宝鸡”为什么会消失?
3、两只大黄狗是什么角色?
4、“猫”买不回来咋办?
各位有兴趣的读者不妨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充分发表自己的观点,以便集思广益,相得益彰。
(2014年8月 成都)
西南新左翼文艺群 群号:2251749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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