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庆祝中国人民解放军建军95周年之际,我撰写了回顾军营生活的5篇文章,感恩解放军大学校的培育,感恩首长和战友们的关爱。祝愿首长和战友们永葆军人本色幸福安康,祝愿人民军队更加强大,祝愿解放军指战员为祖国为人民不断建功立业!
甘当螺丝钉
张宝贵
解放军大学校与农村大不相同,“天天读”“雷打不动”,每天早饭后学习“红宝书”,非特殊紧急情况不得变动,多数战友都能将“老三篇”背的滚瓜烂熟。训练结束分配岗位,战友们个个表态服从分配,学习雷锋“甘当革命螺丝钉,哪里需要哪里拧!”
指导员宣布分配岗位名单,战友们脸上阴晴雪雨各不同。分配当汽车驾驶员的兴高采烈庆幸学了门技术,分配当警卫员、炊事员的表情木讷有口难言,分配当雷达操纵员、指挥所标图员的庄重严肃参战责任重大。尽管大家心中多少都有“小九九”,但都坚决服从分配,新兵训练让我们记住了军人的天职:服从命令听指挥!
我到指挥连雷达排报到,担任雷达平显操纵员,班长就是新兵连班长成步亮。成班长笑眯眯地告诉我,他多次找连长软缠硬磨,总算如愿以偿将我分到他的班。
“513”雷达是警戒雷达,主要为导弹制导雷达提供目标射击诸元,是地空导弹部队的“侦察兵”和“瞭望哨”。我深知重任在肩,跟着成步亮班长学习普通话,苦练军事技术,很快上机操作,做起了练精技术立功受奖提干的军官梦。
谁知两个月刚过,李振华连长找我谈话,连首长决定让我去炊事班当炊事员。我二话没说,就到炊事班报到。
老兵退伍离队,连首长设宴为老兵饯行。老兵挨个给连长敬酒,连长酒量小让炊事员小倪代酒,小倪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片刻满脸通红,双眼发直自言自语:“我一年两次受嘉奖,班长为啥不同意发展我入党……”
炊事班长满脸不快,连长皱起了眉头,欢乐的气氛被小倪的酒话搅黄了。我本来就喝酒上头,看到醉酒误事,从此滴酒不沾。我跟着班长学生火、学切菜、很快学会了包包子、包饺子,心想城乡厨师都吃香,又做起了厨师梦。
当炊事员不到两个月,李连长又找我谈话,连首长决定调我到连部当文书兼通讯员。我愉快服从调动,打扫连部卫生,收发文件报纸,守候电话传达命令。
“英雄营”是全军的英雄部队老典型,国内外发生重大事件,都有记者采访。“东方红”卫星上天,接我参军的雷达技师金玄德赋诗“红色卫星游太空,全球响彻东方红”的诗句在《空军报》发表。激发了我的记者梦,开始给军报写稿,虽说“全部脱靶剃个光头”,我却相信功夫不负有心人。
没想到未满三个月,李连长再次找我谈话,连首长让我到警卫排当警卫员,我毫不犹豫到警卫排站岗放哨。
我从小就酷爱《林海雪原》等战争题材的小说和电影,崇拜侦查英雄杨子荣那样的英雄人物。我练就了站哨可以半个小时一动不动,射击训练睁着右眼四五分钟不眨眼,投弹胳膊肿了不歇息,又做起了擒敌立功的英雄梦。
夜黑咧二排长查哨,站岗的是位刚毕业的大学生,心情紧张举枪喊“口令!”二排长疏忽忘带口令一时无语,大学生子弹上膛瞄准射击,好在未打开保险枪未响,二排长侥幸躲过了一劫。
一个月过后,李连长又找我谈话,调我去营部卫生所当卫生员,先到怀柔县医院学习3个月,我喜上眉梢乐开了花。
离艾村五里路的冯党村,有位闻名四乡的名医李世英,他在杨虎城的部队当过军医,好多被省城大医院判为绝症的病人他却妙手回春。有位小伙喉咙肿胀不能说话快断气,家人买棺材等着办后事。他的丈人请来李世英说:“娃不行咧,你就死马当做活马医尽个心,有个三长两短我担着。”
李世英掰开小伙的嘴,手术刀朝喉咙一刺,小伙哇地一声吐了半碗脓血呼吸恢复正常。乡党们夸李世英是“华佗再世”,他却淡淡一笑:“小伙得的是白喉,算他命大,再过半个时辰艾也没辙。”
解放后李家成了地主,李世英是地主分子铁板钉钉。乡党们将地主分子的帽子张冠李戴给了他的妻子应付差事,安排他在大队卫生所坐诊,发挥了他的专长不让他参加劳动,也给大队增加了收入,还让他传授医术带徒弟。李世英知恩图报,冯党村的卫生所红红火火名扬古城西郊。
家乡名医李世英让我明白从医既能治病救人又受人尊敬,我又做起了悬壶济世的名医梦。
我同小陈来到怀柔县医院化验科学习,几位老师精心传帮带,我俩刻苦学习实践,很快掌握了血尿便常规化验技术。
每天赶早,我俩都将医院宿舍大院打扫干净。听说B型血清告急,我捐献了200毫升血应急,谢绝了医院给的20元营养费,医院大夫护士夸我俩小兵是“活雷锋”。
三个月学习快要结束,李连长乘车赶到医院,说他找了营首长多次“蘑菇”,营首长终于答应调我回指挥连重当雷达操纵员。我心头一热,感激这位关心厚爱和保护器重我的首长,打好背包就出发,随李连长回到魂牵梦绕的老连队。
重回指挥连,重回雷达排,重当操纵员。成步亮班长已提干任排长,分配我当高显操纵员。平显高显虽有区别原理相同,两者配合密切,方能准确测报目标的方位、距离、速度和高度,为制导雷达开机抓捕目标发射导弹击落敌机奠定基础。我有当过平显操纵员的基础,老同志精心传授,我刻苦钻研很快进入角色。
在一年多的时间里,我两当雷达操纵员,当过炊事员、警卫员、文书通讯员和卫生员,5次服从调动从无怨言,干一行爱一行。战友们惊诧不已,也无人道破迷津告知原委,我如坠云里雾中困惑不解,坚信“革命战士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高楼大厦平地起,我为革命做贡献。”
一个人浑身都是铁能打几苗钉子?一个人只有把自己融入国家民族和集体的江河湖海,才能汹涌澎湃奔腾千里。离开了国家民族和集体,再有本事也只能是事与愿违一事无成,甚至会误入歧途身败名裂。
江河湖海滴水成,铆钉伴星游太空。
工匠精神出状元,志大才疏叹白头。
1971年元月,“英雄营”推荐我参加师“学习毛主席著作积极分子代表大会”,见到了敬慕已久的“英雄营”老营长岳振华和陈辉亭两位传奇英雄人物。激励着我迈步求实创新的人生路,我还被推荐为北京空军“学习毛主席著作积极分子代表大会”的代表。
在学习毛主席著作的热潮中,我虔诚地学“红宝书”。跟风随潮“背警句”“活学活用”,简单化、庸俗化、绝对化和形式主义我都追随参与。
与众多战友不同的是,我对《毛主席的五篇哲学著作》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开始学着用哲学观点分析观察问题,两年间写了三本日记。可惜的是“九一三事件”后,我因担心日记中有赞美“林副统帅”的内容将日记本付之一炬。
几十年来,社会上对当年“学习毛主席著作积极分子”有贬无褒,众多“学习毛主席著作积极分子”对当年获得的“荣誉”羞于提及。其实,除了个别拔苗助长的“典型”、胡吹冒料的“典型”、“弄虚作假”的“典型”和“左”得出奇的“典型”外,大部分“学习毛主席著作积极分子”都是单位的骨干。他们学习的热情是真诚的,学习的效果是明显的,后来部分人成为社会精英党和国家军队的栋梁,李瑞环、倪志福就是这部分人的代表人物。
当年的“学毛选”运动,为制造个人迷信个人崇拜推波助澜应该否定。但对“学习毛主席著作积极分子”不能一概贬低应该区别对待,他们难免打上那个时代的烙印,但不能因为粮库里钻了一群老鼠就将粮库烧掉。
退伍返乡10年后,我到镐京乡政府当通讯报道员走上新闻生涯路,40多年用哲学思想结合新闻搞研究,获得了中国新闻奖等100多个全国省市新闻奖,70多项宣传研究成果写进中央文件。被破格提拔、破格转干、破格评职称、破格授予“西安市有突出贡献的专家”称号。我方知当年在部队学习哲学著作在我人生中的位置,方知最重要的是得益于毛泽东的哲学思想。
学习运用毛泽东哲学思想,继承和发展毛泽东哲学思想,是深化改革的希望所在,是党和国家的希望所在,是中华民族复兴的希望所在。习近平总书记号召学哲学,让哲学成为武装干部群众的精神武器,成为实现中国梦的精神法宝!
1971年6月,李振华连长最后一次找我谈话,告知调我去师部当机要员。我告别李连长,告别战友和首长,告别“英雄营”,踏上了军营生涯新的征途。
两年以后,我因患神经官能症严重失眠精神恍惚,实在难以适应工作。在我即将下连当兵过渡退伍时,李连长闻讯赶来,我敞开心扉如实相告,李连长一脸失望默默离我而去。
几十年来,李连长失望离我而去的情景时常浮现在我的眼前,催我反省,催我反思,催我振作,催我奋进。
多年来,我感恩李连长的关爱,想面谢多方打听未能如愿,只知晓他是吉林人。我经常在心里呼喊:“李振华连长,张宝贵在家乡古都长安向您致敬,遥遥地祝福您!”
一年半的“英雄营”生活,是我军营生涯的黄金岁月,对我的人生产生了重要的影响。在这支英雄部队里,树立了我诚信处世坦荡做人的坐标,奠定了我求实创新争优夺魁的根基,造就了我执着追求百折不挠的性格,练就了我学习运用哲学思想的本领,让我终生受益。
智库皇冠顶明珠,显微望远赛“金睛”。
兴业治邦法宝奇,哲学助圆中国梦。
【作者张宝贵,陕西省西安市有突出贡献的专家、中国农业风险管理研究会理事、陕西省改革发展研究会理事、陕西省社区文化发展促进会理事;原陕西省县市报协会主席、西安市长安区政协原秘书长。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曾在空军二炮部队服役,干新闻搞研究40年,获得中国新闻奖等100多个全国省市新闻奖,70多项宣传研究建言成果写入中央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