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按】相较各门具体科学(实践科学)而论,唯物史观提供“主体范畴”,即作为一门总体理论科学。这样说来,唯物史观就不是一门实践科学么?答案亦是否定的。唯物史观从来是知行合一的提升“唯物主义的肉身学”(物质决定意识)为“历史唯物主义的幽灵学”(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的历史实践科学。“幽灵支配肉身”决定历史世界工作命题高于单纯的世界观命题。为此,以主体逻辑为其对象思维学工具。《资本论》中,劳动二重性学说是运用唯物史观主体逻辑解析“幽灵矛盾”(“生产力幽灵”即劳动过程文明规划,“生产关系幽灵”即所有制)的一个科学典型。它锁定商品世界的历史身体,从中取出价值形式的经济总象。幽灵与肉身的矛盾定格为“商品两因素”,从中展开“肉身与肉身的矛盾”,彻底说清楚经济表象活动。《资本论》中,异化逻辑、生产逻辑、资本逻辑……一以贯之的是主体逻辑。在经济的社会形态中,主体逻辑之所以沦为“被人遗忘的幽灵”,在于意识活动对于个人肉体的支配,且随着商品生产方式的历史普遍发展、意识活动的越来越拜物教化,个人意识活动显得多余和不必要。异化意识的社会阶级化、集团对抗化,是资本统治劳动的一个生理条件。唯物必拜物,消除意识统治,在理论生产上靠走出“资本恶”和拔出“异化根”。很明显,唯物史观内在于《资本论》——马克思采用这种方式,旨在破除“商品现象学”,据此打破被资产阶级庸俗学家所赋予的经济范畴的抽象性与永恒性,彻底铲除“资本现象学”的理论定位,杜绝在这个问题上的实用主义阐释的倾向性(如本能地排斥有机构成理论思维的要素肉身主义)。然则将《资本论》视为唯物史观的“单纯应用”,是把唯物史观的理论生产神秘化了,这导致以卢卡奇、新黑格尔派马克思主义和新辩证法学派为代表的纯哲学化解读竭力将《资本论》“黑格尔体系化”。《资本论》的唯物史观定向是主体逻辑和主体范畴。主体逻辑启动幽灵学与现象学的路线斗争。说到底,主体逻辑是将“唯物主义”(主体的肉身论)提升为“历史唯物主义”(主体的幽灵论)的思维学工具。以主体逻辑提炼主体范畴,复以主体范畴凸显主体逻辑,使这一工作逻辑普适于一切科学领域——包括自然科学领域和社会科学领域,有力践行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的“一门科学”主张。
摘自:
唯物史观原理与经济的社会形态理论研究——基于《资本论》的考证(《当代经济研究》2022年第7期,该文第二部分)
【四卷体式:元 · 亨 · 利 · 贞 机理定格】
《资本论》起点是研究和叙述的双重规定,因而,它将判断与推论视为从对象起点出发有关于“发生—矛盾”的同一过程。《资本论》所运用的“抽象力”不是一般抽象思维,乃是“从个别上升到一般”;如此看来,“‘占有资料’‘发展形式’以及‘内在联系’就是历史的理论面貌。抽象力就是历史。”[3]【注:[3]杨淑静.辩证法与政治经济学批判的三个基础——从马克思对蒲鲁东的批判说起[J].福州:福建论坛(人文社会科学版),2019(11):102-108.】
按照这个思维规划,“个别到一般的运动不是按照黑格尔的从存在、本质、概念开始的个别、特殊、一般的逻辑套路的不断推演,而在于把握对象规律的历史过程化——包括肯定→否定、量变→质量的运动形式,藉以揭示对立统一,全面展示矛盾的生长轨迹。”[4]【注:[4]许光伟.马克思恩格斯思想共同体形成机理:方法论视角的研判——从个别上升到一般的原理[J].西安:世界马克思主义研究,2021(02):8-22.】
须知,“就综合意义看,《资本论》对应了‘辩证法的实践态’。”亦即,“马克思的有关于抽象力的研究规范的说明是使《资本论》成为‘研究上的科学’”,而“马克思的有关于黑格尔辩证法意义的叙述规范的介绍进而是使《资本论》成为‘叙述上的科学’。”[5]【注: [5]许光伟,许明皖.马克思“抽象力”理论规定本根与溯源——纪念马克思诞辰200周年[J].厦门:中国经济问题,2018(04):12-25.】
说到底,“《资本论》起点规定必然包含双重意义:劳动(过程)起点(或曰通史道路起点)和商品(形式)起点(或曰‘事的科学起点’),其将历史范畴整全化为由自然发生的意义向社会发生的意义推进,形成‘主体格→阶级格’运动路径。”[6]【注:[6]许光伟.《资本论》有机构成历史研究的若干基本问题——阶级与拜物教经济学原理之一[J].上海:政治经济学研究,2021(04):29-42.】
这是从“事的科学”方面思考的结果,盖因在实质规定性上,对象即存在与思维的同一。所谓对象起点,是关系起点、历史起点、发生起点、矛盾起点四重规定统一,内蕴历史发展和批判规定,驱使事物本身基于发展维度和批判维度而展开。可见,“对于《资本论》来说,开篇是作为‘通史’加以考察的。《资本论》的起点(商品有机体)其实包含双重的规定……商品指示‘道路’,商品形式指示‘系统’。”[7]【注:[7]许光伟.有机构成、人的发展与党的策略问题——通史道路的理解域[J].武汉:湖北经济学院学报,2021(05):5-31.】
然则,“《资本论》研究对象规定完全不是什么‘逻辑起点的求解’,乃基于知行合一原则而获得。”[8]【注:[8]许光伟.知行合一与《资本论》原理——阶级社会及其经济形态知识状况考察[J].武汉:湖北经济学院学报,2022(01):5-27.】
根据这一构造,经济的社会形态对象解析式确定为对象I(共同体)—对象II(商品);所谓对象,指示实践生长模式,即发生学意蕴之“从个别上升到一般”。共同体关系中“商品个别→商品一般”可看作第一重即肯定的“商品的从个别上升到一般”(所对应的异化主体格的历史发展包含着“第一个否定”),其后有社会主义共同体的商品生产,则是第二重即否定的“商品的从个别上升到一般”(工作蕴含“第二个否定”)。由此生成统一规定的历史世界构成式即共同体—商品。可见,与大写规定的唯物史观(自然历史过程)工作匹配的范畴只能是“经济的社会形态”。这迫使《资本论》开局的商品章致力于对象运动—对象构造的工作逻辑研究,藉以询问历史主体和历史世界的具体状况,以致有运动序列:生产方式运动→生产方式矛盾的运动展开;生产方式构造→社会形态矛盾的构造展开;社会结构矛盾→结构形式的展开;思想形态矛盾→思想形式的展开。从中可以发现,生产方式运动和生产方式构造的统一乃由商品生产“主体—劳动二重性”启动,这一规定以唯物辩证法的身份被马克思确认为政治经济学的理解枢纽。
人们通常所说的唯物史观具有两重意义:狭义的唯物主义历史观(ww),——这是就自然史和人类史的“本来”意义而言;全体意义的自然历史过程的工作原理(WW),即剥削原理、阶级原理、统治原理三者统一。其逻辑运动和理论构造立足“知识形成原理”,在研究纲领的推进路线上继而有如下的表达结构:ww(生产史观)-JJ(阶级史观)-jj(经济史观)-WW′(思想史观)。为此必须明确劳动二重性的知识是从斗争角度提出的,探求历史唯物主义发展规律,必遵循元亨利贞的统治路径。这样就统一了“阶级逻辑”和“统治逻辑”⑥。【注:⑥须知作为唯物史观的工具,劳动二重性原理既是对自然历史过程阶级内容的逻辑说明,也是对经济的社会形态统治形式的逻辑证明。单单是哲学,无法说明生产斗争知识和阶级斗争知识的统一,只有历史科学才能驱除“假象学”。然则,马克思主义哲学一旦依旧接纳本体论的开端预设,也就无法对“物象逻辑”产生彻底的理论免疫力。而劳动二重性的真理形式属于“非哲学的哲学”讲述句式,这样就将哲学工具限定于批判的领域来运用。】
故此,表1揭示了:生产方式不仅触发主体与客体之间矛盾规定性的发生,而且根本合一了生产问题和统治问题乃至生长形式和矛盾形式。什么是生产方式?“维科认为人是历史的不自觉的动力,不是人的美德,而是恶习才是历史的活力……哲学家的这个神意和民间智慧的上帝依靠人的恶习和动乱来引导人们,它究竟是什么呢?马克思回答说:‘生产方式’。”“马克思所理解的生产方式不是人生产什么,而是他如何生产。”“生产方式在野蛮人的社会环境中起着比较次要的作用;但是随着人越来越多地把自然力引进生产的范围,随着人逐渐认识了它们,生产方式才获得决定性的和不断增长的意义。”[9]313-322【注:[9]拉法格.拉法格文选:下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5.】
这是“历史表达=历史认识”的发生—呈现过程,实现“历史在表达”即现“象”意义的对象表达,表明马克思关于经济结构演变的理论真正是个动态规定(历史成长动态)。实践命题和理论命题的工作联合通过还原事实真相,建立有关历史世界的结构化理解模式,彻底拒绝了机械主义的认识还原论。
表1唯物史观的统治机理和构造呈现——基于《资本论》研究纲领的解读
首先,最终和读者见面的《资本论》第一卷有着独立完整的内容体系:书写历史生产宏大的道路-系统,即规定了历史之本来-历史之本根-历史之本质-历史之本相(形态)。鉴于此,在科学研究纲领上《资本论》工作逻辑可以视为:《资本的生产过程》由生产史观(纲领I)主持,《资本的流通过程》由阶级史观(纲领II)主持,《资本主义生产的总过程》相应由经济史观(纲领III)主持,第四卷由思想史观(纲领IV)主持。《资本论》用以支持知识生产的方式是全面鸟瞰历史资本的产生形态、道路成长、系统普遍发展及其灭亡形态;通过全方位勘察并表述个别上升到一般的运动及其矛盾工作系统,最终把握住资本规律。由于唯物史观的全程在场,更加由于这些路径形式的彼此推进,据此生成有关于商品生产对象的统一表达形式:ww(WW)——JJ(WW)——jj(WW)——WW′(WW)。表达式之所以作为统一机理的定格,在于凸显《资本论》何种意蕴上成为关于经济的社会形态对象的知识理论。由是在工作组成上:针对作为结合体规定的发生过程与矛盾过程,《资本论》在唯物史观科学纲领上实际包含着两个基本纲领和两个扩展纲领。第一个扩展纲领是由基本纲领所总和的系统发挥功能作用的纲领——功能纲领,第二个扩展纲领则是扩展的进行全体理解的纲领——全体纲领。这样,可以将四个史观分别对应命名为基本纲领I、基本纲领II、扩展纲领I(功能纲领)以及扩展纲领II(全体纲领)。
其次,《资本论》第一卷的分析基础必须视为本身带有矛盾根的主体规定的劳动二重性逻辑,并且由主体路线向知识工具扩展,形成ww-JJ;相应,第二卷、第三卷的分析是以ww-JJ为前提基础的JJ 与 jj同构,这样形成阶级性与科学性的工作合璧。可见,一旦以发展动态观点主持规律的理论生产,必然使唯物史观具有同样的结构机理。WW是关于历史发展动态规定的结构机理,中心构造是矛盾,又将矛盾发生过程化,遂有了各个史观的动态呈现和理论结构化;一句话,唯物史观在自身而言即是历史工作逻辑的一种总体呈现。这决定必须由对象—二重性路径引入矛盾规定,继而有“主体—劳动二重性”之规定性,——盖因就一般意义而言的劳动二重性本身内置有人类主体规定。显然,《资本论》知识生产意在走出主体神秘。走出主体神秘之路是:以主体为实体,建立内蕴批判性和主体反抗逻辑的知识客体描述。然则,“本质性的这种运动构成着一般的科学性进程的本性。这种运动就其为它的内容的关联来看,乃是它的内容扩张为一个有机的整体的必然的发展运动。由于这种运动,到达知识的概念的那条道路也同样成了一条必然的完全的形成道路。”[10]【注:[10]黑格尔.精神现象学:上卷[M].贺麟,等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79:22.】
扼要而言,由于有了“本来”的指示,亦就有了《资本论》的矛盾原理和知识原理。那么,究竟什么是《资本论》科学研究纲领所指示的哲学认识论思想呢?因应通史路径和资本对象,《资本论》写就“活化石”意义的唯物辩证法工作原理,“《资本论》试图回答什么是唯物辩证法,它的作答方式是机理考察,采取了特殊发生学和实践化的对结果进行呈现的批判的艺术方式。”一句话,“《资本论》具有深刻的唯物辩证法原理。”[11]【注:[11]许光伟.《资本论》与唯物辩证法原理考略——东方社会“思维舞步”的方法论性质及政治经济学通史考[J].武汉:湖北经济学院学报,2020,18(04):36-57.】
无产阶级哲学殊异于资产阶级哲学之处在于确认商品生产是资本诸种本质规定的始源。无产阶级哲学从商品批判逻辑出发是为了求取主体解放,通过否定辩证法,迫使劳动摆脱统治自身的财产关系,执行严格意义的政治经济学批判。这锁定无产阶级哲学价值取向的无产阶级科学特质,进而由唯物史观的科学中介将“历史之读”经由“阶级之读”推进为“经济之读”。
要之,对《资本论》而言,资本逻辑和生产逻辑指示同一套发展逻辑,其遵循同一的生产方式运动与构造原则,——资本其实是在生产逻辑(本身作为社会生成运动)中引入的针对主体的统治与社会形态的秩序形成。表1以主体知识支应“生产逻辑—主体逻辑I(劳动过程)”,以知识客体支应“资本逻辑—主体逻辑II(对主体进行统治及其历史走出)”,其意味着历史只能作为研究对象,不能作为解释原则。然则,“马克思的特殊贡献并不在于他肯定和指出了生产的支配地位(李嘉图已经以自己的方式做到了这一点),而在于他改造了生产概念,并赋予这一概念以完全不同于旧概念所表示的对象的对象。”同样,也正是由于“马克思并不是以‘直觉的’或者说‘无意识’的形式,而是以概念及其结论的形式来研究生产关系的”,马克思最终获得成功:“他消灭了古典经济学的对象,从而消灭了(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这门科学本身。”[1]190【注:[1]阿尔都塞,巴里巴尔.读《资本论》[M].李其庆,等译.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17.】
即是说,“与热衷于谈论‘一般社会’的人不同,马克思集中精力研究的是特定的‘社会形态’——‘现代社会’即‘资本主义社会’。”“无论‘五形态’还是‘三形态’的依次演进,都不是马克思所揭示的历史发展规律本身,而只是它的具体表现。”同时在经济的社会形态对象上,“揭露资本主义剥削的秘密,需要破除资本可以‘自行增殖’的假象。”[12]【注:[12]刘召峰.马克思社会形态理论:逻辑探究与争论评析[J].北京:教学与研究,2022(05):44-52.】
图2知识史观:《资本论》在何种意蕴上成为经济的社会形态理论
关于《资本论》研究对象的一个著名的工作困惑是“二”如何化为“三”。确实,“生产力+生产关系”本身及其矛盾运动规定如何能够化为“生产方式+生产关系+交换关系(交往关系)”呢?这不是一个思想的困惑,而是关于历史认知的困惑。接续图1思路,图2具体展示统一的一门历史科学“何以可能”:经济的社会形态研究由社会形态的发展规律支持,必然从其历史地基上向科学认识维度进行转化。象之、识之、意之,这是针对对象定义的完整性规定。须知在生产方式运动层次,对象I意指主体论的规定(生产方式的主体表达),对象II意指知识论的规定(生产方式的知识表达即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作为主体范畴,对象I的主体本位是“身份”,运动逻辑集合是“社会——主体(成员身份关系)——社会”,构成所谓主体社会(主体化的生产方式);作为经济范畴,对象II的主体本位是“财产”,运动逻辑集合是“使用价值——价值——使用价值”,构成所谓客观知识社会(无性化的繁殖方式)。主体象之、经济识之,整体看,这就是经济的社会形态所特有的知识史观——主体—知识论。其表明:释义的行动仍然是研究对象的“如何来”和“如何可能”,绝非单纯“是什么”的问题,需要通过确立生产方式的科学解析式予以求解。而如此,必得从对象运动的基本构造即A—B开始解析。就实质而言,对象是关于物质与运动的矛盾统一,二重性(或阴阳)正是关于A—B的对象表达;对象—二重性规定进而表明:A—B本身业已是矛盾的规定,乃为发生—矛盾过程。其次,凡历史运动均可表达为I—II运动体式,A—B以I—II编织自身,历史世界由此路径而实现为与“A—B→I—II”结构形成有关的实体—形态规定⑦。【注:⑦这实际上即是《资本论》研究对象所采取的表达形式:其是从物质生产方面接纳对象运动的历史世界,将之定格为“(生产力-生产关系)I, II”。由于一般的物质载体被延续为“矛盾运动载体”,在考察主体对象或经济对象时,它的前提是“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矛盾运动规定=阶级对象”这个阶级工作规定,最终促成I-II运动从物质资料生产方式的本身运动中分化出来;不过,就经济的社会形态始终以劳动二重性为全程的“工作场”并置身其内而论,生产方式的I-II运动从属于A-B,是以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矛盾发展关系始终以“生产力-生产关系”为表现。】
这是不折不扣的“历史有机体”。以此观之,《资本论》建立的每一个范畴均立身于“生产-阶级-经济”三维坐标体系之中,它们安身立命的共同体乃是纽结一体的经济的自然历史过程。
这样就可理解:商品章尤其头两节分开表述商品生产方式,完全为着实现商品阶级分封的理论目的。资本范畴的阶级与经济的内在互系基于抽象劳动,又同样基于价值形式的阶级统治关系的前提规定。从政治经济学批判看,抽象劳动本身乃至价值形式既是历史唯物主义之知,又是历史唯物主义之行;由价值形式引出商品拜物教(批判),则又说明对资本必须执行“存在批判而然”。显然,研究对象表现为“(A-B)I, II”,在于揭示“矛盾大全”;对《资本论》而言,又在于落实生产方式矛盾的理论表达即“生产力的一元决定论”⑧。【注:⑧这是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一元决定论的理论命名由来。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是落实到对象范畴的一种工作规定,与之匹配的生产关系对于生产力的反作用性是隶属于这个工作规定,而不是恰恰相反;可见,马克思主义决定论就实质而言乃持有一种“矛盾决定观”。辩证决定论以历史唯物主义为前提,通过划开与逻辑决定论(公式主义的决定论)的工作界限而有效维护了马克思主义决定论的分析范式,功不可没。尽管如此,它的理论逻辑局限亦是明显的:其忘记无论生产力决定论或经济决定论在认识根据上,均源自辩证法的分析形式,——它的前提规定正是理论与实践基于历史和现实性矛盾的意义统一。】
因此,没有任何“存在而然”的东西。全部实践意义的唯物史观决定论的工作路径表达为:根源于劳动二重性的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矛盾运动→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生产方式决定社会结构→生产关系决定交往关系→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⑨。【注:⑨从中可发现,第三个环节(生产方式决定社会结构)乃是对《资本论》研究对象的狭义表达。】
从广义上看,此结构解析式内生唯物史观的基本理论结构:I(社会形态的矛盾运动规定)→II(基于阶级恶规定的经济基础的工作系统形成)→III(社会的上层建筑形成)→IV(由全部社会存在所规定并最终决定的社会意识形式)。I-IV序列回答了唯物史观之所以需要“决定论”,在于理论执行政治经济学批判。从而,它的历史研究的理论解析式只能是用于统治形式的“元亨利贞”这一工作形态。作为总表达,元、亨、利、贞各个层级的史观既是运动,又是构造;它们合成为有关于“生产力-生产关系”运动和构造的物质生产对象、阶级对象、主体和经济对象乃至历史思想对象,也即最终定格化生产方式的历史主体表达、历史知识表达,将二者——它们的区别和联系——在思想表达上予以具现,形成物质生产的历史世界对象性(规定)。
【尾记】研究历史,必须运用对象思维学工具。“知身”不得脱,“道心”愈明澈,“主体”以为识,“幽灵”终消灭。由主体到主体启动经济,生产关系划出的不独是社会痕迹,更加是历史印记。资本不是物,是生产关系。生产关系有生死乎?若生产关系不能指事,则如之奈何!凡存在者首领存在者也,凡主体者由矛盾而存在者也。生产关系不能作为知识理解,亦不是死的客观对象性。从中必欲寻找主体逻辑事项,是为唯物史观工作领域的阶级斗争。
——许光伟,胡璇,王帅.唯物史观原理与经济的社会形态理论研究——基于《资本论》的考证[J].当代经济研究,2022(07):15-33.
【文/许光伟,江西财经大学经济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本文为作者向红歌会网投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