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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主义主体逻辑:幽灵学用语及其相互关系

2023-07-18 15:21:29  来源: 红歌会网   作者:许光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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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按】唯物原则仅仅肯定“肉身”,并且将意识视为物质性的,在坚持物质标准(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同时,不免落入“主观意识(以因果链条)支配个人肉体”的拜物教窠臼。这和卢卡奇命题——以劳动的目的设定论支配、调节物质身体,格格不入。历史唯物主义的客观行动标准是“主体”,不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唯物史观设定了唯物主义向历史唯物主义提升的路径:主体逻辑,设定了幽灵学(物质生产的主体论)与现象学(生产要素的经济论)的路线斗争。然则,唯物史观具有四重标准:物质标准、实践标准、主体标准(矛盾标准)、历史标准。前两重标准设定客观批判、主观批判,前三重标准设定社会客观批判、社会主观批判,历史标准是最高意义的标准,其工作统一唯物、唯实践、唯主体(即存在者)、唯矛盾。马克思主义主体逻辑唯“生产”、唯“劳动”、唯“规律”、唯“批判”,因而具象了马克思主义范畴,把人类有关于自身“历史身体”的科学认知力向前推进了一大步。

  自然科学成就了唯物主义,一句话,主体和客体的统一促成唯物主义工作统一,这就是“究天人之际”。没有比恩格斯的话更能清楚地概括唯物主义的工作性质了:“因为,我们不仅生活在自然界中,而且生活在人类社会中,人类社会同自然界一样也有自己的发展史和自己的科学。因此,问题在于使关于社会的科学,即所谓历史科学和哲学科学的总和,同唯物主义的基础协调起来,并在这个基础上加以改造。”[30]【注:《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人民出版社,1997,第22页。

  看来,恩格斯比中国人更了解“天人合一”(本质上体现二重性总体思维结构)的实践内涵。在这个基础上,列宁发挥说:“马克思加深和发展了哲学唯物主义,而且把它贯彻到底,把它对自然界的认识推广到对人类社会的认识。马克思的历史唯物主义是科学思想中的最大成果。过去在历史观和政治观方面占支配地位的那种混乱和随意性,被一种极其完整严密的科学理论所代替,这种科学理论说明,由于生产力的发展,如何从一种社会生活结构中发展出另一种更高级的结构……正如人的认识反映不依赖它而存在的自然界即发展着的物质那样,人的社会认识(即哲学、宗教、政治等等的不同观点和学说)反映社会的经济制度。政治设施是经济基础的上层建筑……(从这种意义上说)马克思的‘哲学’是完备的哲学唯物主义,它把伟大的认识工具给了人类,特别是给了工人阶级。”[31]【注:《列宁专题文集:论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人民出版社,2009,第335页。

(一)

  人类的启航是站在物质文明规划的基石之上。工艺学的发展成就达到一定的高度,使得人们具有自觉认识批判的可能。而由于有了对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科学发现,这才有了真正意义的辩证唯物主义的科学规定。单纯的唯物主义概念并未根除抽象的终极追问,本身存有本体论的工作幽灵。所以列宁说:

  马克思认为他的理论的全部价值在于这个理论“按其本质来说,它是批判的和革命的”。后一性质的确完全地和无条件地是马克思主义所固有的,因为这个理论公开认为自己的任务就是揭露现代社会的一切对抗和剥削形式,考察它们的演变,证明它们的暂时性和转变为另一种形式的必然性,因而也就帮助无产阶级尽可能迅速地、尽可能容易地消灭任何剥削。这一理论对世界各国社会主义者所具有的不可遏止的吸引力,就在于它把严格的和高度的科学性(它是社会科学的最新成就)同革命性结合起来,并且不仅仅是因为学说的创始人兼有学者和革命家的品质而偶然地结合起来,而是把二者内在地和不可分割地结合在这个理论本身中。实际上,这里直接地提出理论的任务、科学的目的就是帮助被压迫阶级去进行他们已在实际进行的经济斗争。“我们并不向世界说:‘停止斗争吧,你的全部斗争都是无谓之举’,而是给它一个真正的斗争口号。”因而在马克思看来,科学的直接任务就是提出真正的斗争口号,也就是说,善于客观地说明这个斗争是一定生产关系体系的产物,善于了解这一斗争的必然性、它的内容、它的发展进程和条件。要提出“斗争口号”,就必须十分详细地研究这一斗争的每种形式,考察它由一种形式转为另一种形式时的每一步骤,以便善于随时判定局势,不忽略斗争的总性质和总目的——完全地和彻底地消灭任何剥削和任何压迫。[32]【注:《列宁专题文集:论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人民出版社,2009,第213-214页。

  其实质在于拒绝强加给唯物主义的种种曲解,指出曲解者的工作目的:企图证明这个理论(马克思主义)“没有根据”。“硬说它荒谬到不愿考虑社会生活的全部总和……其实完全相反,唯物主义者——马克思主义者——是最先提出不仅必须分析社会生活的经济方面而且必须分析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这一问题的社会主义者。”[33]【注:《列宁专题文集:论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人民出版社,2009,第182页。

  从生产力全面转向生产关系的研究,这才有了坚实的历史唯物主义。这凸显了存在者的发展规定。但指认“马克思主义者信奉抽象历史公式的不可变易性”,“这完全是撒谎和捏造!”其实,“从来没有一个马克思主义者认为马克思的理论是一种必须普遍遵守的历史哲学公式,是一种超出了对某种社会经济形态的说明的东西。”“总之,这是对马克思主义者的最陈腐最庸俗的责难,这种责难是所有那些丝毫不能从实质上反驳马克思主义者观点的人早已用过了的。”[34]【注:《列宁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12,第58页。

(二)

  辩证法的工作命题在于发掘“存在者”,由此产生了现代语义的科学,多学科的专门化研究能够为统一研究对象规定所协整。相应地,科学的命题即在于工作烛照这个存在者。

  辩证法是元概念意义的科学,马克思主义者将之锻造为建设世界、改造世界的锐利武器。由于旨在克服片面科学的局限性,确证科学的总体存在性,——只有统一的一门科学即历史科学,辩证法作为“科学”就只能作为锐利思想武器之规定。其克服旧唯物主义的根本缺陷之处,就在于将存在看作自为生成的生长对象,从而最终落脚为批判和能动实践。这导致《商品》的工作逻辑即存在批判→本质批判→概念批判→精神现象批判。对商品存在的批判的第一个工作成果是唯物主义工作外部和辩证法规定的结合,即辩证唯物主义。辩证唯物主义坚持自觉行动的唯物主义,即认定唯物主义是进到对象中的辩证认识论(研究对象),是包含发展规定的实践和认识,是有关于行动的一种客观实在。对此,列宁的回答十分地明确和干净利落:“马克思主义的哲学是辩证唯物主义”,“马克思主义哲学(即辩证唯物主义)”,而且,“马克思和恩格斯几十次地把自己的哲学观点叫做辩证唯物主义。”[35]【注:《唯物主义和经验批判主义》,人民出版社,1950,第1-7页。

  关于辩证唯物主义是“哲学”(辩证认识论)的说法,并非列宁为反击资产阶级哲学所采用的权宜之计的想法。实际的蕴涵是:第一,反对既成事实,主张运用辩证的历史的方法来把握唯物主义存在规定。这种工作性质使得“辩证的唯物主义”的说法极具广泛性、工作涵容性。卢卡奇谈到他对这个用语的看法时,巧妙而意味深长。他讲到:“据我所知,马克思本人从未用过‘辩证唯物主义’这种说法,当然,他经常说到辩证方法;而恩格斯经常使用的‘历史唯物主义’这种提法,始终是指学说的总体,而绝不是这种学说在作为特殊领域的历史‘领域’中的特殊‘应用’。马克思在历史中发现了每个存在的普遍的运动原则,对他来说,‘应用’这种表达与他自己的基本原理是相矛盾的。他所说的历史过程一般指宇宙的全部不可逆过程……历史本身是自然史的即自然界成为人这一过程的一个现实部分。这个历史过程既无开端也无中介。”[36]【注:卢卡奇:《关于社会存在的本体论》上卷,白锡堃等译,重庆出版社,1993,第318-319页。

  第二,作为哲学的实现,其认识成果主要集中体现在自然科学中。例如,恩格斯的自然辩证法可以看成关于自然科学成果的一个工作总汇。而之所以存有总体自然科学这么一个科学上的存在,按1844年手稿的看法,是因为:

  自然科学展开了大规模的活动并且占有了不断增多的材料。而哲学始终是疏远的,正像自然科学对哲学也始终是疏远的一样。过去把它们暂时结合起来,不过是离奇的幻想。存在着结合的意志,但缺少结合的能力。甚至历史学也只是顺便地考虑到自然科学,仅仅把它看作是启蒙、有用性和某些伟大发现的因素。然而,自然科学却通过工业日益在实践上进入人的生活,改造人的生活,并为人的解放做准备,尽管它不得不直接地使非人化充分发展。工业是自然界对人,因而也是自然科学对人的现实的历史关系。因此,如果把工业看成人的本质力量的公开的展示,那么自然界的人的本质,或者人的自然的本质,也就可以理解了;因此,自然科学将失去它的抽象物质的方向或者不如说是唯心主义的方向,并且将成为人的科学的基础……说生活还有别的什么基础,科学还有别的什么基础——这根本是谎言。在人类历史中即在人类社会的形成过程中生成的自然界,是人的现实的自然界;因此,通过工业——尽管是以异化的形式——形成的自然界,是真正的、人本学的自然界……(一句话)科学只有从自然界出发,才是现实的科学。

(三)

  由于错置存在者规定,海德格尔荒谬地认为:“存在不能由存在者得到解释。实在只有在存在之领会中才是可能的。”而所谓“存在之领会属于我们称之为此在的那种存在者的存在方式”,进而,“唯当存在之领会这样的东西存在,对存在的意义的追问才是可能的。”[37]【注:海德格尔:《存在与时间》,陈嘉映等译,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2014,第231-239页。

  用此在来界说主体和客体,既回避了黑格尔的矛盾学说,又兼顾康德的主体学说;通过这种处理,实际上,时间性规定主要由主体的此在去发掘和说明。与之不同,唯物主义对象把自己的实践元素称为“客体”和“主体”。其免除了该种指责:“如果我们主张马克思的所谓‘唯物史观’对黑格尔主义具有实质上的独立性,如果我们把它列为另外一种进化论,这样作是由于两种考虑。第一,马克思的历史理论的发展,是与马克思同黑格尔的关系不相牵涉的……从这种批评开始,是一个完全正确和极其实证的方法,但同黑格尔的思辨毫无关系。第二,马克思的历史理论在性质上是一种工作假说。它同任何哲学或信条都是可以相容的,因而不应当把它同任何一种特殊的哲学连在一起——不论是黑格尔主义或者唯物主义,对它都是不必要的,或者是不够的。”[38]【注:熊彼特:《经济分析史》第2卷,杨敬年译,商务印书馆,2001,第96-97页。

  由于坚持矛盾方面的构造,对象就分别从主体和客体方面代表了“实践活动”和“实践模式”。从这个条件出发,对象将自身的实在规定摹写为“物质生产方式”和“社会生产方式”。它们彼此工作贯通。矛盾构造进一步生出际间运动关系。据此,它们于商品生产域内确立两个能动的因素:具体劳动形成和抽象劳动形成。作为实践的规定,它们同样彼此贯通。这就为存在者(规定)的整体出笼奠立了基础。

  统一的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科学构造出大写的科学规定,形成为关于实践科学和批判科学的大写规划。[39]【注:从政治经济学的角度看待这种统一,毛泽东有一段精辟入里的话:“我们要以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平衡和不平衡,生产关系和上层建筑的平衡和不平衡,作为纲,来研究社会主义社会的经济问题。政治经济学研究的对象主要是生产关系,但是要研究清楚生产关系,就必须一方面联系生产力,另一方面联系上层建筑……当然,在政治经济学的研究中,生产力和上层建筑这两方面的研究不能太发展了。生产力的研究太发展了,就成为自然科学、技术科学了;上层建筑的研究太发展了,就成为阶级斗争论、国家论了。”(《毛泽东文集》第8卷,人民出版社,1999,第130-131页)

  从这一意义上说,辩证法是有关于唯物主义规定的自觉发掘(过程),见证全部科学发现过程,乃至确证科学本身。从此种特殊意蕴工作要求出发,《商品》的完成可以说即与之有关:“一旦我卸下经济负担,我就要写《辩证法》。辩证法的真正规律在黑格尔那里已经有了,当然是具有神秘的形式。必须去除这种形式……”[40]【注:《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0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288页。

  循此思路,《商品所体现的劳动的二重性》、《价值形式》可以说即是唯物主义全体概念的成型化:通过去除神秘,从客观进到客观发展,一直进到社会客观发展,从唯物主义一直进到历史唯物主义,彻底解放了辩证法。在《黑格尔辩证法(逻辑学)的纲要》一文,列宁举出“唯物主义的逻辑、辩证法和认识论”,其“唯物主义的”限定词在于指示马克思主义客观批判思想。

  辩证唯物主义是立足在发展上的规定,从而自然科学的长足进步的基础上对存在者的审视;不过,要点仍然集中在对发展规定本身进行探究,而把“社会”视作这一探究活动的自然对应。故而,《商品所体现的劳动的二重性》仅完成与“辩证唯物主义”有关的批判分析,尽管它同样涉及历史。最终完成与“历史唯物主义”直接相关的批判分析乃是《价值形式》,其后的《商品的拜物教性质及其秘密》宏构历史唯物主义于人类生产生活场域,这是壮观的通史图景。恩格斯的看法则是,这些工作步骤最早完成在自然科学革命领域,尔后成就在“关于普遍联系的科学”规定中。

  事实上,直到18世纪末,自然科学主要是搜集材料的科学,关于既成事物的科学,但是在本世纪,自然科学本质上是整理材料的科学,是关于过程、关于这些事物的发生和发展以及关于联系——把这些自然过程结合为一个大的整体——的科学……首先是三大发现使我们对自然过程的相互联系的认识大踏步地前进了……自然哲学就最终被排除了。任何使它复活的企图不仅是多余的,而且是倒退。这样,自然界也被承认为历史发展过程了。而适用于自然界的,同样适用于社会历史的一切部门和研究人类的(和神的)事物的一切科学。在这里,历史哲学、法哲学、宗教哲学等等也都是以哲学家头脑中臆造的联系来代替应当在事变中去证实的现实的联系,把全部历史及其各个部分都看作观念的逐渐实现,而且当然始终只是哲学家本人所喜爱的那些观念的逐渐实现。这样看来,历史是不自觉地、但必然是为了实现某种预定的理想目的而努力……因此,在这里也完全像在自然领域里一样,应该通过发现现实的联系来清除这种臆造的人为的联系;这一任务,归根到底,就是要发现那些作为支配规律在人类社会的历史上起作用的一般运动规律。[41]【注:《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人民出版社,1997,第37-39页。

(四)

  哲学的使命始终在于有效地提出任务。因此,为了进行主观批判,列宁将马克思主义同时看成是“哲学”。他甚至说,“马克思主义的哲学就是唯物主义”;这显然与列宁在他所处历史上的革命任务紧密相关:“在欧洲全部近代史中,特别是18世纪末叶,在同一切中世纪废物,同农奴制和农奴制思想展开决战的法国,唯物主义成了唯一彻底的哲学……马克思和恩格斯最坚决地捍卫了哲学唯物主义”,然而,“并没有停止在18世纪的唯物主义上,而是把哲学向前推进了……这些成果中主要的就是辩证法。”[42]【注:《列宁选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5,第310页。

  列宁的工作语境蕴涵实践化的批判结构和路径:

  (1)在《资本论》中,唯物主义的逻辑、辩证法和认识论{不必要三个词:它们是同一个东西}都应用于一门科学,这种唯物主义从黑格尔那里吸取了全部有价值的东西并发展了这些有价值的东西。

  (2)马克思和恩格斯在他们的著作中特别强调的是辩证唯物主义,而不是辩证唯物主义,特别坚持的是历史唯物主义,而不是历史唯物主义。[43]【注:《列宁专题文集:论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人民出版社,2009,第115-116、145页。

  列宁据此才声称说:历史唯物主义是科学思想中的最大成果。并且,这里已经有了工作转换性:唯物主义(客观批判)→辩证唯物主义(系统化的批判规定)→历史唯物主义(社会客观批判),目的是寻求和反映变化的秩序性。[44]【注:在这个工作序列中,如果不恰当地将批判的始源规定——唯物主义归结为这种或那种形式的“本体论”,那么,辩证唯物主义势必降格为“逻辑学”,历史唯物主义势必降格为“认识论”。结果,自然史和人类史的对象就会被认定是逻辑层面的认识统一,以至于使辩证法堕落为一般总体概念。

  除此以外,唯物主义更没有别的意义。列宁抱怨:

  我所说的对马克思主义的狭隘理解,是指马克思主义者本身来说的……经他们叙述的马克思主义大概就成了这样一种学说,它说明在资本主义制度下,以私有者的劳动为基础的个人所有制,怎样经历着辩证的发展,怎样变为自己的否定,然后又怎样社会化。他们郑重其事地把马克思主义的全部内容纳入这一“公式”,不谈它的社会学方法的一切特点,不谈阶级斗争学说,不谈研究的直接目的——揭露一切对抗和剥削形式,以帮助无产阶级来推翻这些形式。毫不奇怪,得出的必然是一种这样暗淡和狭隘的东西,以致我们的激进派也要为贫乏的俄国马克思主义者表示惋惜。当然呵!如果在俄国专制制度和俄国反动势力的横行时代,可以完整地、确切地和充分地叙述马克思主义,把马克思主义的结论彻底说出来,那么,俄国的专制制度和反动势力就不成其为专制制度和反动势力了……把一些根本不懂阶级斗争,不懂资本主义社会所固有的必然对抗,不懂这种对抗的发展,不懂无产阶级的革命作用的人算作马克思主义者;甚至把一些直接提出资产阶级方案的人,也算作马克思主义者,只要他们有时也说过“货币经济”及其“必然性”等等一类字眼就行,而承认这些字眼是马克思主义者专用的字眼,是需要有米海洛夫斯基先生那样的机智的。[45]【注:《列宁专题文集:论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人民出版社,2009,第212-213页。

(五)

  由主观批判声援的这一客观辩证法,与资产阶级知识论迥异。达尔文注意到在动植物的生活中作为生产工具的动植物器官是怎样形成的,马克思申辩:社会人的生产器官的形成史,即每一个社会组织的物质基础的形成史难道不值得同样注意吗?这样一部历史不是更容易写出来吗?而且,如果抽掉这个物质基础,那么社会史本身也就失去了标准。严格地说,它们是与一切的唯识论完全不同的构筑工作,并且根本对立。乃是由于:

  所有这些过程和思维方法都是形而上学思维的框子所容纳不下的。相反,对辩证法来说,上述过程正好证明它的方法是正确的,因为辩证法在考察事物及其在观念上的反映时,本质上是从它们的联系、它们的联结、它们的运动、它们的产生和消逝方面去考察的。自然界是检验辩证法的试金石,而且我们必须说,现代自然科学为这种检验提供了极其丰富的、与日俱增的材料,并从而证明了,自然界的一切归根到底是辩证地而不是形而上学地运行的;自然界不是循着一个永远一样的不断重复的圆圈运动,而是经历着实在的历史……因此,要精确地描绘宇宙、宇宙的发展和人类的发展,以及这种发展在人们头脑中的反映,就只有用辩证的方法,只有不断地注视生成和消逝之间、前进的变化和后退的变化之间的普遍相互作用才能做到……这种近代德国哲学在黑格尔的体系中完成了。在这个体系中,黑格尔第一次——这是他的伟大功绩——把整个自然的、历史的和精神的世界描写为一个过程,即把它描写为处在不断的运动、变化、转变和发展中,并企图揭示这种运动和发展的内在联系。从这个观点看来,人类的历史已经不再是乱七八糟的、统统应当被这时已经成熟了的哲学理性的法庭所唾弃并最好尽快被人遗忘的毫无意义的暴力行为,而是人类本身的发展过程,而思维的任务现在就是要透过一切迷乱现象探索这一过程的逐步发展的阶段,并且透过一切表面的偶然性揭示这一过程的内在规律性。黑格尔的体系没有解决向自己提出的这个任务,这在这里没有多大关系。他的划时代的功绩是提出了这个任务。这不是任何个人所能解决的任务……一旦对每一门科学都提出要求,要它们弄清它们自己在事物以及关于事物的知识的总联系中的地位,关于总联系的任何特殊科学就是多余的了。于是,在以往的全部哲学中仍然独立存在的,就只有关于思维及其规律的学说——形式逻辑和辩证法。其它一切都归到关于自然和历史的实证科学中去了。[46][47]【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S卷,人民出版社,2001,第389-392页。【注:引文内加注下标的“形式逻辑和辩证法”在表述上,后来被恩格斯在《终结》中直接改为了“逻辑和辩证法”。

  这是恩格斯在《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的发展》文内所发之议论。由生长揭示存在和由历史揭示社会的逻辑的同一化,体现出“主观的思维和客观的世界遵循同一些规律”。表明:“只有当自然科学和历史科学本身接受了辩证法的时候,一切哲学的废物——除了纯粹的关于思维的理论以外——才会成为多余的东西,在实证科学中消失掉。”同时表明:“辩证法的规律无论对自然界中和人类历史中的运动,或者对思维的运动,都必定是同样适用的。”[48]【注:《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95,第308-309、365页。

  “不过在这里第一次对唯物主义世界观采取了真正严肃的态度,把这个世界观彻底地(至少在主要方面)运用到所研究的一切知识领域里去了。”[49]【注:《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人民出版社,1997,第34页。

  (说到底)新的事实迫使人们对以往的全部历史作一番新的研究,结果发现:以往的全部历史,除原始状态外,都是阶级斗争的历史;这些互相斗争的社会阶级在任何时候都是生产关系和交换关系的产物,一句话,都是自己时代的经济关系的产物;因而每一时代的社会经济结构形成现实基础,每一个历史时期的由法的设施和政治设施以及宗教的、哲学的和其它的观念形式所构成的全部上层建筑,归根到底都应由这个基础来说明。黑格尔把历史观从形而上学中解放了出来,使它成为辩证的,可是他的历史观本质上是唯心主义的。现在,唯心主义从它的最后的避难所即历史观中被驱逐出去了,一种唯物主义的历史观被提出来了,用人们的存在说明他们的意识,而不是像以往那样用人们的意识说明他们的存在这样一条道路已经找到了。

  这是现代唯物主义的使命所在。对人与人的实践关系的批判性研究就使得:必须将社会系统的发生、发展作为整体工作现象,在更为广泛的意义上来看待社会系统和物质系统的统一。

  现代社会主义,就其内容来说,首先是对现代社会中普遍存在的有财产者和无财产者之间、资本家和雇佣工人之间的阶级对立以及生产中普遍存在的无政府状态这两个方面进行考察的结果。但是……同任何新的学说一样,它必须首先从已有的思想材料出发,虽然它的根子深深扎在物质的经济的事实中。[50]【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S卷,人民出版社,2001,第371、392-393页。

  它们必须被视为协同互动的结构,这才有“有机体”和“建筑物”的譬喻。可见,“可以把辩证法简要地规定为关于对立面的统一的学说。这样就会抓住辩证法的核心,可是这需要说明和发挥。”[51]【注:《列宁专题文集:论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人民出版社,2009,第141页。

  在这里,由于从运动的角度把握构造,坚持把构造落实为运动的构造,就根本解决了结构中介规定的悬置问题。这样,从社会的建筑物到社会的有机体,一个具有确定性内容的“社会形态”(经济形态、政治形态、法律形态和文化形态规定)从研究对象层面竖立起来了,并最终突破了机械决定论思维模式,统一了物质生产和经济,统一了经济和社会。对人类的认识而言,其迈出了最具决定性意义的一步,因为统一了自然史和人类史的行动。

  载《保卫资本论》P114-122,2014,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保卫<资本论>——经济形态社会理论大会》第五章的最后一部分内容

  原名:《马克思主义概念·唯物主义的工作统一》

  【文/许光伟,江西财经大学经济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本文为作者向红歌会网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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