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宝贵：发展现代农业的系统思想

　　作者按：

　　10月20日，由中国系统科学研究会主办、四川省社会科学院承办的中国系统科学研究会2023年学术年会，在四川省成都市召开。

　　陕西省西安市有突出贡献的专家、中国农业风险管理研究会理事、陕西省改革发展研究会理事张宝贵撰写的论文《发展现代农业的系统思想》，入选《中国系统科学研究会2023年学术年会优秀论文集》。

发展现代农业的系统思想

张宝贵*

　　引 言：农业是改革开放的起点、热点和亮点，是党、政府和人民长期关注的难点、焦点和疑点，农业现代化又是四个现代化中的短板和软肋，是一项伟大而又艰巨的历史重任。我运用哲学思想和系统思维宣传研究“三农”40年，1991年提出的“农机跨区域作业”、1995年提出的“股份田”、2009年提出的“土地托管”、2013年提出的“土地流转要‘促流管转’”等多项研究建言成果写进中央文件全国推广。喜闻中国系统科学研究会举办第20届年会征文，我将多年研究《发展现代农业的系统思想》的成果呈送大会。

　　一、明确发展现代农业面临的一个主要矛盾

　　要明确发展现代农业面临的一个主要矛盾，是小生产方式与农业现代化的矛盾。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全国推行的“大包干”，解决了困扰国人几十年的吃饭难题，拉开了改革开放的序幕，竖起了功在千秋的历史丰碑。实行大包干后，农民一家一户必须干、干不好、干不了的问题必须解决，小生产与大农业、投入高与效益低、耗能高与效率低、农产品污染高与粮食食品安全系数低等矛盾凸显。

　　“大包干”后我国农业面临的诸多矛盾中，小生产方式与农业现代化的矛盾是主要矛盾。这个主要矛盾已经存在了40多年，党的二十大再次郑重宣告“大包干”长期不变，所以在新时代，我国农业面临的主要矛盾，仍然是小生产方式与农业现代化的矛盾！这是发展现代农业的立足点和出发点。

　　二、明确发展现代农业解决主要矛盾的两个基本途径

　　要明确发展现代农业解决主要矛盾的两个基本途径：一是建立健全健全新型农业综合服务体系，二是建立健全新型农业经营体系。

　　首先是建立健全新型农业综合服务体系。

　　从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开始至今的中央涉农文件，都强调“建立健全农业社会化服务体系”。30多年过去了，农业社会化服务体系还在“健全”！农民种田还要找10多家农业服务部门，可见“健全农业社会化服务体系”的艰难！建议将“建立健全农业社会化服务体系”变为“建立健全新型农业综合服务体系”，主要是政府主导，整合现有农业服务体系资源，扶持新型农业服务体系实体，尽快实现农业服务体系的系列配套全程化。

　　其次是建立健全新型农业经营体系。

　　从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开始，农村出现了土地出租、土地转让、土地置换、土地入股、种植大户等多种农业规模生产经营方式。党的十八大后全国推广土地流转，家庭农场、合作社、土地托管、企业农场、农业园区遍地开花，为发展现代农业创造了成功的经验。因此，建立建立健全新型农业经营体系，是发展现代农业的方向。

　　1992年5月，《新闻知识》发表了我“大包干后我国农业面临的主要矛盾，是小生产方式与社会化大农业的矛盾，解决这个主要矛盾的基本途径，是建立健全农业社会化服务体系和发展农业规模经营”的观点。我坚持这一观点写新闻搞研究，获得了中国新闻奖等100多个全国、省市新闻奖，多项研究“三农”建言成果写进中央文件。

　　三、明确发展现代农业应该实行三个融合发展

　　要明确发展现代农业应该实行三个融合发展：一二三产业同文化旅游产业融合发展、农业同生态建设大数据农业智慧农业融合发展、国家粮食战略安全同国家食品战略安全融合发展。

　　首先是一二三产业同文化旅游产业融合发展。

　　多个中央1号文件强调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这是发展现代农业的必由之路。新世纪以来，现代农业派生出田园文化（渭北的苹果文化、汉中的油菜花文化等），农业旅游成为现代农业派生出的一个新兴产业。2016年9月，我到陕西袁家村自费考察了10天，看到“一产给二产提供优质原料，二产给三产提供名优特产品，三产给一二产开拓市场”和“三产（一二三产业）支撑，文化（民族文化、民俗文化、民间文化、红色文化和田园文化）搭台，乡村旅游唱戏”发展模式的魅力。因此，建议一二三产业、文化产业同乡村旅游产业融合发展农工商融合发展。

　　其次是农业同生态建设大数据智慧农业融合发展。

　　历史已经证明：垦荒造田、毁林造田、毁湿地滩涂造田、填湖填河道造田等破坏生态环境发展农业是饮鸩止渴。同时，大数据智慧农业已经成为现代农业发展的出路和方向。因此，建议现代农业要在保护生态环境前提下发展，农业同生态建设大数据智慧农业融合发展。

　　再次是粮食战略安全和食品战略安全融合发展。

　　我国粮食连续10多年增产，并不能说明我国粮食太多可以高枕无忧了。多年来，进口粮食连年增加，进口粮食已经占国内粮食消费总量的2成左右，我国大豆年消费1.1亿吨左右，国产仅1600万吨，9成依赖进口，其中从美国进口约三分之一，这种状况还有不断增加的趋势。

　　现在，美国已经公开宣布把我国作为战略竞争对手，中美贸易战已经开打多年，美国游说盟国封杀华为，美国飞机军舰多次闯入我国南海领海领空，这是美国对我国实施“全面封堵打压促变”战略的开端。如果台海、南海、朝核、钓鱼岛等“火药桶”一旦爆发，美国为首的霸权阵营势力抱团借故对我国“制裁”实行粮食油料禁运，将会是什么情景！

　　建议运用“改革开放富民强国”战略，应对美国为首的霸权阵营对我国“全面封堵打压促变”战略：改革开放促进富民强国，富民强国促进改革开放向深度和广度进军；改革开放打破美国为首的霸权阵营对我国全面封堵打压的企图，富民强国提高我国综合实力和应对全面封堵打压的能力。从最坏处着想，向最好处努力。

　　我们任何时候都不能忽视粮食战略安全问题，应该贯彻落实中央1号文件精神，抓紧国内外有利时机搞好农业供给测改革发展粮食生产，保主粮保小麦保稻谷增大豆，落实习近平总书记“中国人的饭碗要端在中国人手里”的指示，保障国家粮食战略安全。

　　多年来，中央文件多次强调保障国家粮食战略安全和保障国家食品战略安全，各级政府狠抓粮食战略安全和食品战略安全。保障国家粮食战略安全和保障国家食品战略安全是个系统工程、融合工程、社会工程、全民工程和长期工程。

　　2018年2月，我致信习近平总书记《关于保障国家食品战略安全的建议》，提出了“实现七化把好七关保障国家食品战略安全”的建议。2018年4月8日，国家药品食品监督管理总局综合司领导给我打电话告知：建议被总局采纳写入正在在编制的《2018至2035年国家食品战略安全规划》。保障国家粮食战略安全和保障国家食品战略安全是孪生姐妹，建议保障国家粮食战略安全和保障国家食品战略安全一起抓融合发展，让国民吃饱吃好吃得健康吃得情趣愉悦。

　　四、明确发展现代农业建立健全新型农业综合服务体系的四个服务体系

　　明确发展现代农业建立健全新型农业农业综合服务体系的四个体系：建立健全新型农业生产全程服务体系、建立健全新型农业加工贮存流通营销服务体系、建立健全新型农业经营服务体系、建立健全新型农业科学研究服务体系。

　　首先是建立健全新型农业经营生产全程服务体系。

　　建立健全农业生产资料全程服务：建议发挥乡镇农业服务公司和供销联社的主渠道作用，发挥电商等新兴农业服务组织作用，实行统一供种、供农药、供化肥、供薄膜地膜等农业生产资料。

　　建立健全农机农技防疫全程服务：建议发挥乡镇农业服务公司、农机站、农技站、防疫站、兽医站和农机合作社等新兴农业服务组织实体的作用，扶持农机大户和农机跨区域作业，实行农机耕种收系列配套全程服务；建议政府买单对大田粮油棉果菜茶糖药等大宗农产品防虫除草防病实行专业队实施；建议政府买单对鸡猪牛羊驴马骡等禽畜防病防疫实行专业队或指定专业人员实施；建议发挥手机微信电脑互联网的作用，实行科技人员实地和远程视频指导推广技术和防治病虫害，提高农机农技防疫服务体系的水平和效能。

　　建立健全种植业托管全程服务：建议发挥村组集体组织经济服务经济的职能，推广粮油棉果菜茶糖药等大宗农产品产业生产资料、耕种管收售几个关键生产环节的土地托管、多个生产环节的土地托管和全程土地托管。

　　其次是建立健全新型农业贮存加工流通营销服务体系。

　　建立健全农产品加工服务，让农产品身价增值效益高。建议政府扶持农产品深加工，增加农民和农产品加工经营者的收入；建议政府推行农产品规模化加工，推行农产品加工企业联盟；建议政府制定农产品加工标准，规范各种农产品加工标准，强制企业严格按照标准加工；建议政府推行农产品加工全程监督制度，推行农产品加工企业常驻安全监督员制度，推行农产品加工全程监控制度，推行农产品加工批次检验留样制度，推行农产品加工安全检查制度，推行农产品加工违规违法举报奖惩制度。改变农产品加工安全系数低的现象。

　　建立健全农产品贮存服务，让农产品有去处烂不了。建议政府强化农产品贮存服务。扶持建设农产品仓库、冷库、窑、窖、窨等储存基地设施和扶持贮存农产品企业。在大宗农产品供过于求价格猛跌时，政府启动调控机制以保护价收购贮存滞销农产品；在大宗农产品供不应求价格猛涨时，政府启动调控机制将贮存的农产品投入市场平抑物价。

　　建立健全农产品流通服务，让农产品销路很畅通。建议建立农产品绿色通道，实行农产品公路、高速路、水运、航运全国“一码通”；减免农产品运输车辆的过路费、过桥费、高速公路收费、货船过境费和超重检测费；建议政府制定全国统一的农产品应急通道预案。一旦发生重大事故、重大灾害、重大灾难、重大疫情和战争等重大突发事件，及时启动农产品应急通道预案。让农产品经过应急通道迅速直达目的地，保障抢险救灾保障军队供给保障人民群众生活需要。尽量减少由于交通堵塞封锁造成农产品损失。

　　建立健全农产品市场建设服务 ，让农产品落地快销售。建议发挥供销联社和电商等新型营销主体的作用直销农产品，扶持发展农产品营销大户和连锁店，扶持农工商产加销商工贸企业集团；扶持发展订单农业，强化农产品市场建设和储存基地建设；在镇村和社区设立农产品集市、早市和晚市；强化健全农产品营销服务体系，疏通流通渠道开拓国内外市场，解决农产品销售难问题。

　　第四是建立健全农业科学研究服务体系。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建成了体制内、体制外和农业研究“个体户”三位一体的农业科学研究体系。多年来，体制内、体制外的农业科技研究和农业社科研究队伍经费有保障，成果有奖励，出书有资助。农业科技研究和农业社科研究的“个体户”们却处于无主管单位、无研究经费、无法评定成果、无出书资助，处于自生自灭的境地。

　　建议在发挥体制内、体制外农业科技研究者和农业社科研究者作用的同时，发挥农业科技研究和农业社科研究“个体户”、老科技工作者和老社科研究工作者的作用，健全完善让所有科技研究和社科研究者经费有保障，成果有奖励，出书可免费的利益保障机制；建议坚持科技研究和社科研究的问题导向、超前导向和创新导向；建议健全科技成果快速转化为生产力和社科成果快速转变为政府决策转化为社会生产力的机制。催生更多的“超级稻”哪样世界领先的农业科技成果，造就众多的袁隆平哪样国内外闻名的农业科学家，造就众多的曾希圣、万里哪样国史留名的农业社科大家，造就众多的独树一帜的农业科学家、农业社科专家、理论家和建言家。为发展现代农业提供科技支撑人才支撑和智库支撑。

　　建立健全农业科学研究服务体系，最大限度地调动科技研究人员和社科人员的积极性主动性和创造性，搞好发展现代农业的基础理论研究、搞好农业新技术、新材料、新品种、新设备、新体系、新领域的农业科技研究，搞好发展现代农业新政策、农业生产经营新方式、发展现代农业新保障、解决农业发展新问题等农业社科研究。为发展现代农业提供农业科技和社会科学支撑。

　　五、明确发展现代农业扶持发展五个农场

　　明确发展现代农业扶持发展五个农场：特色家庭农场、合作农场、托管农场、村组集体农场、企业股份农场。

　　展望世界百年，没有那个国家靠小生产实现农业现代化，规模生产经营是发展现代农业的根基，是实现农业现代化的必由之路。在不改变“大包干”体制和农民土地承包权的情况下，实行多种方式的农业规模生产经营，是我国发展现代农业的根基，是中国特色实现农业现代化之路！这是一个重大的理论问题，这是一个重大的战略问题，这是一个事关实现农业现代化的国策问题。值得引起决策层和社会的重视！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全国推行大包干后40年间，我们错失了至少10年实行农业规模生产经营的时间和机遇，致使农户小生产方式长期存在长期不变，造成发展现代农业欠缺根基进展缓慢很。党的十八大以来，全国推行土地流转发展农业规模生产经营，种养加专业户、合作社、土地托管等多种方式的规模生产经营在全国农村遍地开花。但是，农业规模生产经营面积太少，农业大部分还是农户小生产经营，与发展现代农业很不适应，与实现农业现代化很不适应。

　　现在，离建国100年即2049年实现农业现代化仅有不到30年的时间，任务艰巨时不我待！建议决策层编制《2020年至2049年发展农业规模生产经营实现农业现代化规划》；把鼓励扶持发展新型农业生产经营主体和鼓励扶持推广多种方式的农业规模生产经营，列入省市县乡政府的职能范围和考核内容；在推广种养加专业户、合作社、土地托管等多种农业规模生产经营方式的同时，引导扶持发展特色家庭农场、合作农场、托管农场、村组集体农场和企业股份农场“五个农场”。拼搏奋斗20年，力争到2045年时，全国农业规模经营的面积达到80%左右，留下4年时间，向实现农业现代化的宏伟目标冲刺！

　　首先是发展特色家庭农场。

　　特色家庭农场是种养加专业户的升级版。现在，全国家庭农场已经发展到数十万个，政府扶持家庭农场的标准，是面积在50亩以上的生产规模。建议家庭农场除了面积标准外，还应有产品标准，即生产经营规模在二十亩以上但生产名优独特新产品的种养加专业户，也应该成为政府扶持的家庭农场。将生产规模在二十亩以上生产名优独特新产品的种养加专业户列入政府扶持的特色家庭农场，将会促进众多种养加专业户向特色家庭农场发展，将会促进农村尤其是丘陵、山区的农业规模生产经营，促进现代农业的发展。

　　其次是发展合作农场。

　　合作农场是合作社的升级版。十八大后农业合作社发展迅速，这种以农户自愿合作规模生产经营粮油棉菜果茶糖药的新的生产经营方式，有着广阔的发展前景。建议政府因势利导，采取统一生产标准、统一生产资料、统一商标、统一销售，逐步将合作社发展为合作农场。众多合作社发展为合作农场，将会促进现代农业的发展。

　　再次是发展托管农场。

　　托管农场是土地托管的升级版。从2008年秋开始，我自费宣传研究土地托管10多年。2013年6月6日，我致信习近平总书记，提出《关于推广长安土地托管的建议》。6月底国家农业部韩长赋部长批示“宣传推广长安土地托管经验”。2013年12月，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农村会议上肯定了土地托管。此后，土地托管多次写入中央文件全国推广。这几年全国出现了土地托管公司主导、农户参与的几个关键环节的土地托管、多个环节的土地托管和全程土地托管。全程土地托管发展到托管农场仅一步之遥，托管农场具有在粮油棉果菜茶糖药等产业全面推广的前景。因而，建议大力推广多种方式的土地托管，稳步推进土地托管发展为托管农场。托管农场有着广阔的发展前景，将会对发展现代农业起到重要的作用。

　　第四是发展村组集体农场。

　　村组集体农场是村组集体主导的集体农场。近年来开展的农村产权制度改革，不少村农户自愿将承包地交村集体经营，为村组集体农场发展奠定了基础。2015年底，我与长期关注“三农”改革的陕西长建集团总裁付合理共同研究，提出了发展村组级集体粮食农场的设想，制定了企业出资赞助发展村组集体粮食农场实施方案。2018年秋，陕西长丰现代农业公司同长安区引镇胡家寨村合作，兴建千亩村组集体粮食农场，我毛遂自荐当农场义务宣传顾问。

　　村组集体农场以村委会合作社为主导，新型农业经营主体投资生产经营，是农村产权制度改革后出现的农业规模生产经营的一种新方式。

　　村组集体农场以产权制度改革为契机，以政策法律为准绳，以经济利益为纽带，以各方自愿合作共赢为原则，实现了土地、资金、设备、技术、人才等生产要素的最佳组合。创造了农业规模生产经营的一种新方式。

　　在村组集体农场中，农户土地入股参与集体农场，但不投资不参与生产经营，收入为土地入股的分红钱或粮；村组集体经济组织主导集体农场，但不投资不参与生产经营管理，从土地入股分红总收入中提取商定比例的集体发展基金；新型经营主体投资生产经营集体农场，获取扣除土地入股分红和生产经营成本后的利润，但不与农户直接打交道。

　　4年来，胡家寨村组集体粮食农场运转正常发展顺利，连年粮食亩产都比邻村农户自种粮田增加2成左右，农民收入亩均都比邻村农户自种粮食纯收入高出一倍多，陕西长丰现代农业公司连年都获利二三十万元。彰显出村组集体农场的诸多优越性。

　　村组集体农场将农户的积极性、村级集体经济组织的组织服务职能和农业新型经营主体的投资生产经营能力各方的优势融为一体，有利于实现粮食产业的生产经营规模化、全程机械化、专业规范化、产加销一体化、安全优质高效化。村组集体农场有着广阔的发展前景，将会对发展现代农业起到重要的作用。

　　第五是发展企业股份农场。

　　十八大后，随着土地流转的普及，全国各地出现了一些数百亩、上千亩和数千亩上万亩的企业农场和股份农场。这些农场现代设施齐备、现代经营管理、生产高端产品，是我国现代农业的领头羊。

　　1995年5月，我同陕西日报记者晁阳、裔国华报道了《长安兴起“股份田”》，提出了“转移农民土地使用权（即土地流转）土地入股实现规模经营粮食增产农民增收”的发展思路。2008年土地入股写入党的十七届三中全会文件，2012年土地流转全国推广。1997年10月，我在陕西日报、长安报发表的《长安“股份田”调查报告》，提出了“倡导农户联合土地入股、连片开发或乡村组织集体以土地资本为股金招商引资开发农业，建立高品位、大规模、高效益的粮油果菜肉蛋生产基地”的研究成果，与十八大后中央文件精神相吻合。

　　企业投资经营的企业农场和企业家投资入股、专业经营管理人员智慧入股、科技人员技术入股、农户土地入股兴办的企业股份制农场，专业化经营管理，工厂化运作，现代化生产优质产品高效益。企业股份农场，是我国现代农业的样板和标杆，在发展现代农业中起着引领旗帜的作用。

　　六、明确发展现代农业提供六个保障

　　明确发展现代农业提供六个保障：政策制度保障、工程项目保障、资金保障、耕地粮田面积保障、队伍保障、产业效益保障。

　　首先是政策制度保障。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以来，中央连续出台了18个涉农1号文件，展示了中央重视“三农”的态度和实现农业现代化的决心，这是搞好“三农”工作的纲领和指南。

　　同时，我们应该清醒的看到，政策落而不实的风险依然存在。政策落而不实风险的突出表现，是忽视农业的倾向和落实政策中“上热下凉中梗阻”的倾向。多年来，忽视农业已经成为社会的普遍倾向。部分省市县乡的领导干部忽视农业，思想不到位，工作不到位，措施不到位，资金不到位，人员不到位；部分专家学者权威忽视农业，鼓吹“种粮不如买粮（进口）”；粮食加工企业忽视农业，不愿加工国产粮食；社会不重视农业，粮食等农产品浪费严重，城乡青年不愿意当农民等等。

　　多年来，落实涉农政策中普遍存在着“上热下凉中梗阻倾向”。“上热”，就是中央、国务院很重视决心大投资多。“下凉”，就是由于农业效益低，大部分农民生产经营积极性不高，出现了有些田块撂荒现象。“中梗阻”，就是部分省市县乡的领导干部忽视农业，对发展农业实行“无为而治”，对发展多种规模生产经营方式没兴趣不给力，结果多年面貌依旧没起色。

　　因此，建议建立健全党委书记和政府首长挂帅农业责任制度。几十年的经验教训告诫我们：千难万难，领导重视就不难，一把手重视更不难！因此，建议建立健全党委书记和政府首长挂帅农业责任制度：建立健全落实各级政府首长负责粮食安全责任制度，省长市长区县乡镇长都是负责粮食安全的第一责任人；建立落实各级党委书记负责粮食安全督办责任制度，省委书记市委书记区县乡镇党委书记都是督办粮食安全的第一责任人。建立健全各级党政一把手齐心合力抓粮食安全重视现代农业的体制格局，把中央涉农政策落到实处，为发展现代农业提供政策保障。

　　其次是工程项目保障。

　　多年来，国家对农业综合开发、中低产田改造、农田水电设施等农业工程项目投入巨大，为农业生产发展起了很好的作用。同时，有些农业工程项目利用率低效益不高甚至投资“打水漂”，值得引起决策层的重视。加大农业工程项目投入，是发展现代农业的基础。

　　建议农业工程项目要搞好规划，保证重点，分步实施，在提高农业工程项目效益上下功夫；建议加大土地平整改造、农田水电路网等基本农田建设工程项目的投入；建议加大设施农业、绿色无公害农业、有机农业等新兴农业的投入；建议加大污染严重农田、水域、草场治理恢复工程的投入；建议加大部分粮田减作轮作或休耕的投入，尽快恢复提升农田生产条件提高地力。

　　建议农业工程项目的投入，要向规模生产经营的粮油棉菜果茶糖药等生产基地倾斜，要向农业园区倾斜，要向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倾斜，要向种养加大户、合作社、土地托管倾斜，要向特色家庭农场、合作农场、托管农场、村组集体农场和企业股份农场倾斜。提高农业工程项目的效益，为发展现代农业提供工程项目保障。

　　再次是资金保障。

　　农业投资大效益低，国家粮农补贴等众多惠农政策“撒胡椒面”很难调动农民的积极性；银行、信用社贷款门槛高手续繁杂流程慢，种植养殖加工大户和农业企业很难及时贷款，直接影响生产经营和效益。全国十佳农民、陕西长丰现代农业公司董事长薛拓，2008年秋创造土地托管15年来，除了两年在信用社贷款外，10多年间都是向社会借高利贷维持生产经营，种养加大户和农业企业从银行和信用社贷款的难度可见一斑。农业资金不足造成了种养加大户和农业企业贷款难借高利贷增加成本效益低，让众多有意投资经营农业的个人和企业望而却步，造成了发展现代农业底气不足的风险。

　　长期以来，国家不断加大农业投资。随着国力的增加，国家对农业的投资还会加大。建议国家对农业的投入，应该按规划、保重点、讲科学、求效益。随着社会的发展，我国已经进入工业反哺农业的历史时期。因此，建议在国家和政府加大农业投资的同时，倡导鼓励企业和社会反哺农业，倡导鼓励企业投资农业企业，倡导鼓励企业和工商联筹资扶持帮助发展农业规模生产经营，倡导鼓励国际友人友好企业、华侨和港澳台胞投资兴办农业企业和资助农业企业。实现农业投资多元化、社会化，为发展现代农业提供资金保障。

　　发展现代农业，规模生产经营是方向是希望是标杆。因此，建议国家和各级政府扶持农业的重点，是新型农业综合服务体系实体和新型农业经营体系主体，是规模生产经营的粮油棉菜果茶糖药等生产基地、农业园区。农业银行和信用社对规模生产经营的涉农对象要降低门槛及时放款排忧解难。用利益导向引导激励农业规模生产经营，为发展现代农业提供资金保障。

　　第四是耕地粮田面积保障。

　　中央文件历来强调确保耕地粮田的“红线”，这是事关国计民生国家安全的根本大计。城镇化、开发区、旅游、林果茶糖药业的发展、绿化生态的发展和国家基本建设的发展，都对耕地粮田“红线”造成很大的冲击。我当生产队会计、在乡乡县政府工作、在陕西省数十个区县讲学、到全国十几个省市学习考察调研长达40年，耳闻目睹土地流转的粮田大多流转到非农田和非粮田，部分省市区县乡村，确实存在着“报表耕地报表粮田”与实际不符问题。多年来，新闻媒体曝光的一些“耕地粮田造假”仅是冰山一角。“村哄乡，乡哄县，一直哄到国务院；组哄村，村哄乡，一直哄到党中央。”这首广为流传几十年的民谣，是农民群众对耕地粮田等数字造假的抨击和呼吁惩治耕地粮田等数字造假的心声。

　　耕地粮田面积造假造成粮食产量虚假，误导国家决策，造成了影响国家粮食战略安全的风险。土地是农业之母和粮食安全的基石，没有耕地，何来农业？没有粮田，何来粮仓！2013年8月，我致信习近平总书记提出《关于土地流转“要促流管转”的建议》。即“要促进土地向种粮大户农业企业流动，严格管理粮田转为非农田和非粮田”。国家信访局回复：“已送中央领导参阅”，被写入多个中央文件。

　　多年来，我在媒体发表多篇稿件和给决策层写信建言惩治耕地粮田等数字造假和一些省市县乡政府数字造假。我以为，化解耕地粮田面积不实风险和数字造假的根本出路，必须破除各级政府不切实际层层加码的高指标，必须依法依纪惩治数字造假的官员。让数字造假的官员身败名裂得不偿失，让讲究实际的官员扬眉吐气，让实事求是形成风气。

　　中央1号文件提出了“一个严守三个确保”，即：严守18亿亩耕地“红线”，确保粮食播种面积稳定在16.5亿亩，确保永久基本农田保持在15.46亿亩以上，确保2020年建成8亿亩高标准农田。这是中国人的饭碗要捧在中国人手中的战略决策，关键在于落实到位，为保障国家粮食战略安全提供耕地粮田保障。

　　第五是队伍人才保障。

　　改革开放后2亿多农民进城打工，农业劳动力大部分为妇女、老人和儿童，俗称“3850 61部队”。由于条件差、劳动强度高和收入低，农村精壮劳力争相离乡进城打工，家在农村的学校毕业生大都不愿“返回家乡干革命”，家在城镇的学校毕业生几乎都不愿意“上山下乡当农民”。农村劳动力出多进少问题越来越严重，新型农民的数量同进城农民工的数量反差越来越大。因此，谁来种地问题亟待解决，农民队伍青黄不接问题显现突出，农民队伍“老化”“女化”和青黄不接，造成了发展现代农业后继乏人的风险。

　　中央文件多次强调培养造就一支懂农业、爱农村、爱农民的“三农”工作队伍，这是振兴乡村发展现代农业的根本大计。

　　我建议培养造就四支“三农”队伍：培养造就一支懂农业、爱农村、爱农民的农口部门和区县街道乡镇干部队伍；培养造就一支作风好、带好头、干实事的村干部和共产党员队伍；培养造就一支爱传统、善创新、能传承的农村文化队伍；培养造就一支有技术、会经营、善创新的职业农民队伍

　　一是培养造就一支懂农业、爱农村、爱农民的农口部门和区县街道乡镇干部队伍。多年来实行的招考公务员制度，对提高干部队伍知识化年轻化起了很好的作用，同时带来了干部队伍“贵族化”的弊端。一些不懂农业、不爱农村、不爱农民的干部进入农口工作尤其是在乡镇工作，致使中央农村政策得不到很好落实。2013年5月至今，我在《陕西日报》《陕西农村报》和陕西农村网等媒体发表了多篇“干而优则仕”的新闻评论，呼吁“建立从优秀农民、优秀村干部、优秀工人、优秀各界人士中选拔招录干部制度”。中央1号文件再次强调：健全从优秀村党组织书记中选拔乡镇领导干部、考录乡镇公务员、招聘乡镇事业编制人员的常态化机制。这是深化干部制度改革的重大决策。

　　我建议：一要扩大选拔考录和招聘的对象。从“优秀村党组织书记”，扩大到“优秀村干部、优秀退伍军人、优秀职业农民、优秀大学生村官”。二要逐步扩大选拔招录招聘的规模。选拔乡镇领导干部、招录乡镇公务员、招聘乡镇事业编制人员的规模，逐步达到农口部门、乡镇公务员和事业编制人数的三分之一以上。优化农口部门、乡镇领导和干部、事业编制人员队伍结构，为建立招考、选拔、招录和招聘相结合的干部队伍制度改革探索经验。

　　二是培养造就一支作风好、带好头、干实事的村干部和共产党员队伍。推广选派优秀干部担任后进村党支部第一书记、先进村同后进村联建党总支、优秀企业党支部与后进村党支部联建党总支。

　　三是培养造就一支爱传统、善创新、能传承的农村文化队伍。由于多年来忽视农村文化工作，民族文化、民俗文化、民间文化大多消亡或失传或频于断层失传，发展现代农业缺少文化支撑。因此，建议国家和省市区县政府制定政策抢救失传或频于断层失传的民族文化、民俗文化、民间文化，发展红色文化和田园文化，培养造就一支爱传统、善创新、能传承的农村文化队伍，支撑现代农业发展。

　　四是培养造就一支有技术、会经营、善创新的职业农民队伍。建议国家对新型农业经营主体人员、农业机械经营操作人员、农业科技推广服务人员、农业技术熟练人员、农业产供销服务人员、种养加大户骨干、合作社和土地托管生产经营骨干、“五场”（家庭农场、合作农场、村组集体农场、托管农场、企业股份农场）生产经营骨干等新型农民评定职称并发放补贴，定期评选先进授予荣誉称号并颁发奖金。

　　现在，农民和城镇居民养老金最低的月不足200元，不到干部职工最低退休金的10%。领取养老金农民的今天就是当今农民的明天，咋能吸引城乡青年到农村当农民？建议政府将农民和城镇居民养老金提高到月500元以上并逐年增加，逐步缩小农民和城镇居民养老金同干部职工退休金的差距。建议国家筹划实行农民和城镇居民退休制度。给新型农民评定职称并发放补贴、增加农民和城镇居民养老金、

　　筹划实行农民和城镇居民退休制度的目的，是以利益为导向，鼓励城乡青年到农村创业快速壮大职业农民队伍，为发展现代农业提供队伍保障。

　　第六是产业效益保障。

　　农业是高风险产业，面临着旱灾涝灾洪灾风灾雨灾霜灾雪灾雹灾冻灾热灾火灾等风险、虫害病害草害等风险、家禽牲畜疫情等风险、市场供过于求亏本风险、销售不畅价格暴跌风险、突发事件难以出售变质腐烂风险、人为制造事端毁坏风险、人为失误造成减产绝收风险、因故被罚风险、事故损失赔偿风险等10多个风险。

　　这些风险是悬挂在农业生产经营者和农业企业头上的利剑，让效益本来就低的农业经不起风浪，让农业生产经营者和农业企业家心有余悸，造成了发展现代农业的产业效益风险。

　　农民是最讲实际的，农民是最讲实惠的，只要挣钱有效益，农民就拥护就照办就跟风扬场成气候。众多全国、省市知名富裕村、知名农业企业的发展证明：发展现代农业，除了要有一个好班长好班子外，必须要有一个好产业。在发展产业上，有的省市提出“一村一品”，有的省市提出“一乡一品”，都有其道理。江苏的华西村、陕西的袁家村、和平村就是例证。就全国范围来讲，还是中央文件提出的“一县一品”更好更适用。因为“一县一品”规模市场更大、效益更好、发展前景更广阔。山东寿光的蔬菜、陕西周至的猕猴桃等就是例证。

　　现在陕西名村会员将近300个都是富裕村，仅占全省2.6万个农村行政村的1.1%，9成以上都搞的是工商旅游房产等产业。对全国绝大多数农村来说，还是要在农业产业上做文章奔富路。菜价一两年周期性涨落，肉奶蛋几年周期性涨落，是个存在了几十年的老问题。由于各种灾害、或者农产品供大于求、或者销路堵塞不畅等原因，每年都有农产品滞销、减产导致生产经营者亏损，这是发展现代农业必须解决的问题。保障农产品生产经营者的效益，是提高农业生产经营者积极性、主动性和创造性的根本所在。因此建议建立健全农产品四个保障机制。

　　一是建立健全农业保险保障机制。多年来主要粮田火灾和自然灾害保险已经普及，为保护农民利益推动农业发展起了很好的保障促进作用。但是，农业保险覆盖面偏小、农业保险深度偏浅问题突出，农业生产经营者后顾之忧亟待解决。因此，建议建立健全粮油棉菜果茶糖药等大宗农产品保险保障机制，在大宗农产品遇到火灾、天灾、病虫害等灾害减产或绝收时，由保险公司对大宗农产品的生产经营者给予赔付。

　　二是建立健全大宗农产品政府贮备保障机制。在粮油棉菜果茶糖药等大宗农产品滞销时，各级政府启动贮备保障机制，收购贮备大宗农产品。既减少大宗农产品生产经营者损失，又增加政府调控市场的实力。

　　三是建立健全大宗农产品奖励补贴救助保障机制。政府对保护倡导的粮油棉菜果茶汤药等大宗农产品给予奖励补贴，用利益导向引导农业生产经营者加入农业供给侧改革。对因各种原因造成粮油棉菜果茶汤药等大宗农产品生产经营者亏损时，政府启动救助机制，对大宗农产品生产经营亏损者给予救助，避免大宗农产品生产经营者严重负债和破产。

　　四是建立健全保护农业保障机制。加大保险支持保护农业的力度，扩大农业保险的广度延伸农业保险的深度，逐步实现粮油棉肉菜蛋果茶糖药等农业产业保险的全覆盖，逐步推行粮油棉肉菜蛋果茶糖药等农业产业的成本保险。让农产品生产经营者遇有灾害或价格低于成本时得到保险补偿不致亏本。建立健全农业保险补贴保障制度，就能化解农业产业效益风险，解除农业生产经营者的后顾之忧，为发展现代农业保驾护航提供产业效益保障。

　　作者简介：张宝贵，陕西省西安市有突出贡献的专家、中国农业风险管理研究会理事、陕西省改革发展研究会理事、陕西省柳青文化研究会理事、陕西省社区文化促进会顾问、原陕西省县市报协会主席、陕西省西安市长安区政协原秘书长。运用毛泽东哲学思想采写新闻搞社科研究40年，100多次获得中国新闻奖等全国省市新闻奖、社科奖、118项宣传研究建言成果写进中央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