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永岩：转基因专家谈崔永元专题片为什么可怕

反转斗士崔永元（资料图）

 　　(说明：以下谈话来自不愿披露姓名的转基因专家，经吕永岩整理，仅供参考)

　　你还挺讲信用，没透露我是谁。以前崔永元说转基因滥种很严重，农业部不认账，现在农业部也开始严查转基因种子泛滥了，东三省还要挨户排查。“通知”下去，各省农口要给省领导写报告，因为涉及工商、公安联动，这个得经过省领导批示，这你当过部队师一级领导，你懂。你说现在已经进入给转基因安排后事阶段，的确有这个意思。

　　小崔专题片“实话实说”很可怕

　　现在我接着说说崔永元的专题片。你知道这个专题片给我的第一印象是什么吗?给我的第一印象是：这个专题片太真实了，支持转基因和反对转基因的都采访了，并且能感觉到他们每个人说的都是实话。无论是支持的还是反对的，给人的印象都非常坦诚，直言不讳，没有丝毫修饰，让人一下子就联想到崔永元曾经主持过的《实话实说》。

　　实话实说，这一点非常可怕。转基因科普，动用了大量资源：人力资源，财力资源，主流媒体资源。动用了如此庞大的资源，结果是什么?结果是越科普，关注的人越多;关注的人越多，反对的人就越多。问题出在哪里?问题就出在人们感觉不到这些科普是“实话实说”。这些科普居高临下，以势压人，有结论，没证据，内容上还漏洞百出，经不起推敲。拿崔永元来说，他不关注转基因的时候，没感觉转基因有什么问题。但是一关注，问题就来了。转基因科普暴漏的问题实在太多了，尤其是对有关安全性的热点问题，科普都采取了以势压人的回避态度。问题在于现在不是平面媒体时代，现在是互联网时代。像法国科学家关于老鼠长大瘤子的试验，你能回避得了吗?还有那几个经常站出来“科普”的，媒体说他们是中国什么专家、委员，但上网一查，都有国外背景，都在国外有职务，都与美国孟山都、杜邦、洛克菲勒、国际转基因推销组织ISAAA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一个个都跟那个姓方的一样，屁股后面都藏了一条外国尾巴，他们说的话公众能信吗?所以，转基因科普只能是按倒葫芦起了瓢。以为谁嘴大，谁就能使谎话变成真理，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现在有很多人，刀枪不入，哪那么容易忽悠啊?

　　所以，崔永元赴美国调查的专题片一出来，我们就知道，坏了。转基因这下子摊事了，摊上大事了。

　　美国专家说转基因导致“漏肠综合征”，这下麻烦了

　　崔永元的片子里有哪些让我们害怕的东西，我挑主要的说说你就明白了。

　　首先是那个南希斯万森教授，她搞了一个各种高发疾病与转基因及草甘膦扩散相关性的调查，并且把这个调查用曲线表示出来，让人一下子就看清了各种疾病高发与转基因和草甘膦的高度相关性。我不知道你们是不是关注这个问题，但我知道，这个问题太要害了。中国目前包括癌症等各种疾病也都在逐年高发，所幸的是中国没有这种相关性调查。因为没有，我们才敢说转基因危害没有证据。我们这样说，公众信不信没关系，只要官员们信就行了。崔永元专题片的这一段要是让决策者看到了，那会是什么结果?难道不可怕?

　　还有那个大卫•舒伯特教授，他是专门研究苏云金杆菌，也就是BT蛋白的。我们说BT蛋白只杀虫，破坏虫子的肠道，因为虫子的肠道是碱性的，有受体，人的肠道是酸性的，没有受体，所以对人无害。但是这个舒伯特是专门研究BT蛋白的，他说BT蛋白对人体有害，这下麻烦了。转基因水稻、玉米，转入的都是BT蛋白。我们这些搞植物的说没问题，美国的BT专家说有问题，这不麻烦吗?那个Dr. Hyla Cass，他说转基因会导致一种“漏肠综合症”，说转基因食物所含的毒素会经由人的消化系统，撕裂人的肠胃，因为转基因食物就是这么设计以对抗虫害的。说得多露骨啊!那个罗宾•波恩霍夫特说得更吓人，他说有科学家对老鼠和兔子等啮齿动物做过8到9个实验，每个实验结果都发现了异常，比如胰腺出血、肝脏出血、脑垂体的问题。还说世界各地对所有品种的转基因作物多次实验也都发现了转基因对动物肠道的损伤。这些国内媒体是从未报道的。把这些捅出来还了得!

　　动物不会说谎，“煤矿里的‘金丝鸟’”谁敢说没道理？

　　还有美国那个纪录片导演提供的几段录像，一个是两堆玉米，麻雀把非转基因的吃光了，转基因的不吃。动物是不会说谎的。它为什么不吃?我看过一篇报道，说的是美国麻省理工的专家在一项研究中“发现公认致癌物甲醛在转基因大豆中积蓄”。我是搞转基因的，但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甲醛积蓄。谁都知道动物的嗅觉是很灵敏的，他们不吃转基因玉米，当然是发现了什么。难道是甲醛?我说不准。

　　还有一段录像是宰杀后的猪肉。食用转基因饲料的猪肉，味道很难闻;并且食用转基因饲料的猪，胆囊颜色发黑。这个影像也很可怕。胆囊颜色变了，人们会想，那不是病是什么?

　　还有那个“煤矿里的金丝鸟”，也能给人留下很深的印象。在煤矿里放金丝鸟，如果金丝鸟出现异常，那就证明媒矿里面出现有毒气体，人们就必须赶紧撤离。转基因对人也有这种“金丝鸟现象”，有人不敏感，但有人可能非常敏感。可能吃了转基因食品，很快就有反应，甚至短时间就会出现病症。搞转基因试吃，试吃的人可能不属于“金丝鸟”。并且偶尔吃一次，转基因要是不安全那不成氰化物了?用这种一次性试吃来证明转基因安全，老百姓能信吗?老百姓要是让你找个“金丝鸟”那样敏感的人试试，谁办得到啊?但崔永元的专题片里说了，只要有“金丝鸟”这种对转基因敏感的人存在，你就不能说转基因是安全的。谁敢说这一条没有道理啊?说没有道理谁信啊?

　　用“雄性动物的子宫”搞评估，这是啥专家？

　　还有爱荷华州农场主Robert Streit带的两本小册子，一个是爱荷华州立大学1993年出版的，叫《玉米如何发育生长》，另一个还是同一个出版社，但时间到了2011年3月，也就是相隔18年，同一个出版社出版了关于玉米的两本小册子。1993年的玉米作物，季末的时候叶子是深绿色，没有任何疾病。但2011年，也就是搞了转基因之后，玉米的叶子是棕色的，有斑点。Robert Streit说：‘这个就像是人脚上的坏疽’。养殖户都知道，非转基因玉米杆牛羊都能吃，但转基因玉米杆牛羊是不吃的，就像前面说过的麻雀。因为非转基因玉米杆是甜的，转基因玉米杆是苦的。把一甜一苦说成“实质等同”，我不知道有多少人能相信。

　　还有美国普渡大学教授Dr. Huber，他说“尽管我们知道在转基因作物中，一个蛋白质得到表达时，有成千上万的其他变化会同时发生，但是我们从来都没有评估过转基因作物中的有毒成分”。尤其是他说有一家生物公司声称自己的产品没有安全性问题，“因为他们评估了由转基因作物饲养和由非转基因作物饲养的雄性动物的子宫，发现两者并没有差别”。“ 没有差别”当然是真的，因为他们用做实验的“雄性动物”根本就没有“子宫”。这样的转基因“安全”伪造不是太低劣了吗?崔永元把这些拿出来难道不可怕?类似这种转基因“安全”的科普还有很多，说实在话，每每看到这些，我都为他们脸红。你说应该给转基因专家办一个“把假话说圆”学习班，我看也是。连假话都说不圆，水平也太差了吧?

　　把孟山都收买和迫害科学家的老底给揭了

　　还有Dr. Hyla Cass，他说美国FDA本来认为转基因“非常危险”，“ 不应该进行下去”。但后来“有人用了什么政治手段，情况就变了，FDA的人态度也变了，突然之间他们开始说转基因完全没问题，绝对安全”。Laurie则说转基因上市之初，“很多科学家都有过担忧”，他们向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以及农业部提出要求，结果“不是被解雇或噤声，就是受到威胁恐吓”。很多科学家想说实话，但考虑到自身的工作或安全，他们“只能保持沉默”。而其他一些科学家“则被企业收买了”。尤其是Dr. Dave Shubert，他应邀给《自然生物技术》杂志写了一篇关于转基因食品对健康潜在危害的文章，结果第二天“就接到了孟山都公司打来的电话”，说他“根本不懂转基因是什么”。紧接着他便遭到17人的联名围剿。他说他做了数十年科研，“以前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这些内容，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法国塞拉利尼老鼠试验受到的境遇。人们自然会问：为什么发现转基因危害的人都会受到围剿?崔永元把这些披露出来难道不可怕?

　　多数搞转基因的都想出成果，根本不顾及危害

　　崔永元专题片里这种让人害怕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所以，“基因农业网”、“ 果壳网”等立刻就组织了反击。反击的方式还是说“外行”、“造谣”、“ 取样偏差”等等。这些都是套路，就像你前几年说罗云波，转基因大豆的历史刚刚16年，他怎么能说他家吃了“20多年”转基因油呢?罗云波明显是说了假话，但他不认账，反骂你是“军中败类”。按理说，说错了就是说错了。但在转基因问题上，他们就是不能认错。因为认错不但自己没面子，而且会给转基因造成不好的影响，他们只能寸步不让。

　　说实话，搞转基因的，研究的方向很多。有的会顾及转基因危害的一面，有的根本就不顾及。这些人对于转基因的危害，知道的并不比你们多，甚至比你们少得多。为什么?因为他们只专注怎么“转”，关注“转”的成果，这对他们才是最重要的，才有名有利。至于“转”的后果，譬如玉米、大豆、水稻，转进去的那些东西对人对环境会产生哪些不好的影响，他们不会在意。业内权威说安全，官员说安全，官员放行了，他们怕啥?他们管那些闲事干啥?天塌了有大个顶着。搞转基因不是那么容易的，是很辛苦的，哪有时间去管别的。再说了，研究转基因的危害，尤其是研究对转基因危害的防范，那比研发转基因种子难多了，那既是砸自己和同行的饭碗，又费力不讨好。那能有几个钱?说实话，我自己也不愿意搞这个。现在的人，谁不想赶紧多捞几个钱?北京的房价多高啊?没钱行吗?

　　对我们不利的科研发现我们不能说

　　反转的在公众中把挺转的妖魔化了，挺转的在上层把反转的妖魔化了。反转用的是理性与事实，挺转用的是权威加欺骗。譬如法国科学家用两年时间发现喂食转基因的实验组老鼠长出惊人得肿瘤，这是事实，谁也否定不了。咋办呢?孟山都说那个实验有缺陷，他们动用各种力量让杂志撤稿，然后我们就动用权威力量集中宣传“被撤稿”，OK了吧?后来这个实验稿经过一年的审查，又被重新发表，塞拉利尼还得了“揭秘真相者奖”，这个事实对我们不利，我们就坚决不说，我们还说“被撤稿”。你们能咋地?说“被撤稿”的都是转基因大腕，还有院士。这个过程你知我知，但有人不知，有人至今还被蒙在鼓里。厉害吧?

　　我们对上就是挑有利的说，说转基因棉花抗虫，不说转基因棉花减产和质量降低、甚至质量恶劣;说转基因节省了农民劳力，不说插入了毒素，影响了消费者健康;说转基因也是杂交，大自然也有转基因，不说转基因是跨物种，自然界永远不会出现;说转基因“实质等同”，不说转基因申请了无数专利;说转基因经过了安全试验，不说这种“安全”试验是谁搞的，为啥不敢超过90天;说国际社会对转基因食用安全是有定论的，不说后来世界卫生组织定论转基因玉米大豆中所含的草甘膦“可能致癌”;说没有发现一例转基因危害证据，不说政府从来没有搞过转基因危害的相关调查;说奥巴马签署转基因标识法是否定了各州的立法，不说生物集团为了阻止这个标识立法花费了几亿美元，最后失败，更不说标识法标志转基因“实质等同”破产;说人类发现了基因结构，找到了改造生物的钥匙，不说人类对基因的认识只是一知半解、瞎子摸象;说人类已经可以扮演上帝的角色了，不说人类目前对一些重要疾病依旧束手无策，更谈不上能让谁返老还童、长命百岁;尤其是转基因安全“定论”的说法，其实科学永远没有“定论”，转基因作为食物，更不能过早地宣布什么“定论”。科学永远是今天否定昨天，明天否定今天。如果不这样，科学就停滞了。“定论”转基因安全，才是最大、最可笑的科学谎言。真的。我今天跟你这样说，是说的良心话。人再坏，良心也不能都让狗吃了!有些道理是明摆着，欺骗不了人的。你们说的没错，现在的科协，在转基因问题上明显地“科邪”了，太明显了。

　　先给你戴上一顶帽子，然后再打你

　　还有一些招法，其中最主要的就是给反转的预设一些明显站不住脚的反转理由，这方面方舟子是有功的。他一开始就写文章，说“转基因不是转你的基因”。给人的印象是反转是因为怕把自己的基因转变了，仿佛吃猪肉就把人转变成猪了，这不是明显的站不住脚吗?网上贴出一些搞怪的照片，狗长得像人一样，人长得像狗一样。我们就说这就是反转的理由，这怎么可能呢?哪里的人吃转基因变成狗了?你写文章，说去年“十大科学谎言”中的“美国人不吃转基因”是他们臆造强加给反转的，你说的没错，他们一贯这样。他们的这些做法，老实说，我是看不惯的。

　　但是你必须承认，反转的一盘散沙，里面确实有一些素质很低的人，什么都不懂，啥话都敢说。有些话确实说得不着边际，一听就不靠谱。他们就抓住这些不靠谱的话做文章，把屎盘子扣到反转的头上，效果非常好。

　　挺转反转，互相妖魔化，看起来是打了一个平手，其实是挺转的占了上风。因为决定权在上层，不在民众。挺转的妖魔化反转是在上层，这是见效最快的。民众是一盘散沙，抱不成团，形不成力量。我们预想，等民众起作用的时候，转基因产业化已经搞得差不多了，民众最多只能秋后算账。但这个账也只能算在政治家头上，涉及的专家不会多。因为最终的决定权在政治家，造成不可逆的全面影响在政治家。所以，颠覆性错误只能由政治家承担。绝大多数转基因专家挨不上边，他们只能拿到无数的好处，不会担负什么责任。不过最近风向好像有些变了，具体的我就不细说了。很多端倪你们也都看到了，像黑龙江立法禁转，央视春晚讥讽转基因，农业部严打转基因滥种，食药监总局严惩转基因冒充非转基因，等等。这些在过去都是不可想象的。

　　转基因决策为什么容易犯错误？

　　转基因决策为什么容易犯错误?一个原因是担心中国科技落后，一个原因是有人好大喜功。两个因素叠加，催生了对转基因技术的盲目迷信，疏于防范。不能轻易说谁谁的动机有问题，其实不是。有问题的是极个别人。多数人可能是出于改变中国科技落后的现状，再加上有点好大喜功，头脑不冷静。当然这里还有一个基础要素，就是信息封锁，许多陆陆续续的转基因危害发现，都被层层屏蔽了，上面根本就不知道。信息社会，对上面来说，最可怕的就是信息封锁。别看有的转基因专家整天把中国科技落后挂在嘴上，天天鼓动抢占转基因制高点，好像他们关心中国科技进步，其实他们更关心的是自己账户上的美元数字。

　　生物科技充满奥秘，研究必须抓紧，不能放弃，你们也不应该反对。在这方面，我感觉你还是比较理性的。你说你不反对对生物科技的深入研究，你反对的是以插毒为标志的转基因食品。我可以说，这种以插毒为标志的转基因食品不是中国人在推动。我搞转基因，但我是中国人。我们很多搞基因研究的都是中国人，这个不用怀疑，他们的动机也不用怀疑。我们当然要有自己的饭碗，你说为名为利也没错，这无可厚非。但真正推动插毒转基因的不是我们，我认为也不是中国人。那几个整天吵吵“产业化”打头阵的，别看他们在中国有很光鲜的头衔，有相当的地位，更有话语权，但他们不是中国人，他们顶多披了一张中国人的人皮。“吃共产党的饭，砸共产党的锅”。其实有些人吃的根本就不是共产党的饭，共产党才给他几个钱，几碗饭?国外给的比国内多。现在罗伯茨把手伸进来了，“孟山都中国”也建立了新浪微博，开始亲自出马了。有人把这些当成转基因的好事儿，我看不一定，说不定他们一出马，只能更坏事。你我都慢慢走着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