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近平心中的反腐大局什么样？

　　核心提示： 面对世界性腐败难题，习近平总书记在反腐创新上作出巨大贡献。这主要表现在科学化与人性化的有机结合：以辩证思维推动科学反腐、用系统思想建构结构反腐、靠落到实处进行精准反腐、据以情化育创建形象反腐。这是对马克思主义的创造性发展，也将反腐倡廉建设提升到一个新的高度和境界。

　　腐败具有世界性特点，所有国家都概莫能外。因为只要有权力，就无法避免腐败，绝对权力往往导致更大腐败。因此，针对腐败，不同国家都进行了各自不同的整治，同一国家在不同时段也采取不同的整治方式。习近平总书记反腐在继承以往成功经验的基础上，又形成了自己的独特性，这在不少新举措中得到很好体现。

　　辩证思维与科学反腐

　　习近平总书记将辩证思维运用到反腐过程中，站得高、看得远、不偏不倚、内外兼顾、科学有效

　　以往，包括中国古代在内的反腐有一个显著特点，那就是一元化思维：不是过于强调这端，就是过于走向那端，有时甚至出现顾此失彼、东墙打西墙的情况。最典型的例子是“宽政”与“严打”相分离：不是过于放纵腐败，就是全力进行严打。这就形成这样的悖论：官场“废弛”时腐败成风，官场“严打”时又刮过一阵风。这也是长期以来反腐难以奏效的重要原因。相比之下，习近平总书记反腐凸显辩证思维，时间虽然不长，但收效颇大。

　　习近平总书记对于腐败可谓深恶痛绝，因此采取“零容忍”态度进行反腐，这在中国乃至世界反腐史上都是罕见的。他明确指出，“不论什么人，不论其职务多高，只要触犯了党纪国法，都要受到严肃追究和严厉惩处”，“腐败分子即使逃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他们追回来绳之以法”。党的十八大以来，全党以零容忍态度惩治腐败。不论处罚贪官人数之多，级别之高，行动密度之大，还是涉及领域之宽，挖掘问题之深，都是前所未有的。据2016年10月中纪委公布的数据，党的十八大以来，有150多只“老虎”落马，20多万只“苍蝇”被处分，超过800只“狐狸”归案。另外，仅在2017年1月全国查处违反中央八项规定精神问题就高达2778起，并且其贪腐官员主要集中在基层尤其是乡村干部。不过，为避免“严打”式反腐形成的一阵风，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反腐永远在路上”，以制度机制制约腐败，靠提升广大干部的理想信念令其“不想腐”，让人民群众成为反腐的主体，这就将“严打”建立于宽阔、坚实、稳定的基座上。

　　当然，习近平总书记反腐之辩证思维还有其他表现：一是“老虎”和“苍蝇”一起打，这是对中国古代“刑不上大夫”的超越。二是反腐既要重点打击显性腐败，又不能忽略反腐者本身腐败，即所谓的“灯下黑”。三是除了治理官员腐败，又要防止官员家属和身边人员贪腐。四是既要继承传统反腐经验，又要创新现代反腐方式。只有将辩证思维运用到反腐过程中，方能站得高、看得远、不偏不倚、内外兼顾、科学有效，避免了非辩证思维的干扰与危害。

　　系统思维与结构反腐

　　习近平总书记反腐是与国家的历史、现实、未来发展紧密相联的，显示了立体反腐的广度、深度和整体布局

　　虽然腐败是世界性毒瘤，就如同癌症一样;然而，真正实行全面反腐者并不多见，更不要说从根治角度进行结构性反腐了。而这一切都与反腐者的零散、碎片化的非理性思想直接相关。习近平总书记有着系统性思想，这是其治国理政的关键，也是其进行结构性反腐的要义所在。

　　2015年，习近平总书记在主持中央政治局第二十次集体学习时提出：“全面深化改革，要突出改革的系统性、整体性、协同性。要坚持系统地而不是零散地、普遍联系地而不是单一孤立地观察事物，准确把握客观实际，真正掌握规律，妥善处理各种重大关系。”在其他场合，习近平总书记还多次强调系统性的重要价值与意义，从中可见其独特的世界观与方法论。在具体的反腐过程中，时时可见其系统思想，这是指导全党、全国、全军实行结构性反腐的准则。

　　首先，建立腐败治理内容的立体场域，这就从根本上改变了以往反腐的局部和个体性特征。这个立体场域具体而言表现在：从中央高官到地方父母官，再到乡村干部;从官场到军队，再到商场，还有学校、医院和文艺界;从显性腐败到隐性腐败;从政治到经济，再到思想作风，还有家风。所有这些都显示了习近平总书记立体反腐的广度、宽度与整体布局。

　　其次，坚持腐败治理方式的多样性与灵活化，这就超越了以往的单一性与形式化。如在常规的反腐方式上，进一步加强了监督监察和巡视回头看功能，从而使腐败处于无地隐藏状态。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国共产党第十八届纪律检查委员会第七次全体会议上指出，“要积极稳妥推进国家监察体制改革，加强统筹协调，做好政策把握和工作衔接，各级纪委要强化自我监督，自觉接受党内和社会监督，建设一支让党放心、人民信赖的纪检干部队伍，为全党全社会树起严格自律的标杆”。习近平总书记尤其强调人民群众在监督中的巨大作用，认为“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人民是无所不在的监督力量。只有让人民来监督政府，政府才不会懈怠;只有人人起来负责，才不会人亡政息”。

　　再次，将反腐看成一个过程，一个系统工程，更是整个国家发展与实现“中国梦”的一部分。习近平总书记既看到了反腐的重要性，也认识到其艰巨性和危险性，但为了不忘初心和国家民族的富强兴盛，除了反腐之外可谓别无选择。如在十八届中央政治局第一次集体学习时，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大量事实告诉我们，腐败问题越演越烈，最终必然会亡党亡国。”在第十八届纪委二次全会上，他又说：“如果不坚决纠正不良风气，任其发展下去，我们党就会失去根基、失去血脉、失去力量。”从此意义上说，习近平总书记反腐绝非孤立现象，而是与国家的历史、现实、未来发展紧密相联的。

　　落到实处与精准反腐

　　习近平总书记反腐，既强调要从大处着眼进行顶层设计，也强调要注意“合抱之树生于毫末”，抓好细节落实

　　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十分强调将反腐“落到实处”，于是形成了其精准反腐的鲜明特点。

　　第一，让反腐有始有终，决不能半途而废。十八大以来，反腐历时已经四载有余，这一伟大壮举不仅没有收场的迹象，反而越来越深入。用习近平总书记的话说就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反腐没有休止符”，“我们必须保持政治定力，以强烈的历史责任感、深沉的使命忧思感、顽强的意志品质，以抓铁有痕、踏石留印的劲头持续抓下去”。他还指出：“教育实践活动越往后，越要坚持标准，决不能虎头蛇尾，决不能用自我感觉代替群众评价。一定要认清‘四风’的严重性、危害性和顽固性、反复性，锲而不舍、驰而不息抓下去。”这完全是实干家、打铁匠、炼金人、马拉松运动员和愚公移山的精神，这在以往的反腐中很难看到。

　　第二，从实事、小事、日常事做起，让反腐建起预警机制。一般人反腐总想速成，总希望一夜间见到实效，结果却往往相反，即欲速则不达、功亏一篑，甚至南辕北辙。习近平总书记反复强调反腐既要有从大处着眼的顶层设计，也要注意“合抱之树生于毫末”，抓好细节落实。还有，不少反腐往往过于注重腐败后的结果惩治，但忽略了腐败前的预警功能，于是让本该扼杀在幼小中的腐败“苗头”，变得不可收拾。习近平总书记提出要让反腐做到防患于未然，需要做大量细致、有时甚至是默默无闻的工作。2017年1月6日，他在中国共产党第十八届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第七次全体会议上指出，“强化党内监督，重在日常、贵在有恒”，“党的各级组织要拿出滴水穿石的劲头、铁杵磨针的功夫，在坚持不懈、持之以恒中见常态、见长效”。

　　第三，从人格修炼上提升干部队伍能力素养，这是将反腐落到实处的关键一环。这是因为如果没有优秀干部人才，再好的制度与方法也形同虚设，甚至会成为反腐的羁绊。因此，习近平总书记反腐高度重视干部队伍的人品、素质和能力，尤其希望有更多像焦裕禄、杨善洲那样的人，他们忠诚有为、为人干净、勇于奉献。为此，习近平总书记曾提出，“实实在在做人做事，做到严以修身、严以用权、严以律己，谋事要实、创业要实、做人要实，堂堂正正、光明磊落，敢于担当责任，勇于直面矛盾，善于解决问题，不搞‘假大空’”，“对一切腐蚀诱惑保持高度警惕，慎独慎初慎微，做到防微杜渐”。只有打牢干部队伍这道堤坝，方能束缚住贪腐欲望的汹汹洪水，让腐败失去产生的土壤。

　　以情化育与形象反腐

　　习近平总书记反腐，一面强调法治，另一面又以情动人，用生动的形象影响世道人心

　　中国历朝历代反腐，往往都是以不容置疑的铁律见长，有的甚至用严刑峻法产生令人不敢腐的威摄作用。最典型的是明朝朱元璋，他用“剥人皮实草木”之法，希望达到反腐目的。然而，冷酷的刑具与刻板的法律往往只起到部分作用，并不能收得全功。习近平总书记一面强调法治，另一面又以情动人，用生动的形象影响世道人心。需要说明的是，这些生动的形象既包括正反面的人物形象，也包括各种事象与物象。

　　古人张潮有云：“情之一字，所以维持世界。”习近平总书记反腐也重视“情”的内在力量，这个“情”字包括家国情怀、人情世故、乡土眷念，还有真诚善意，是一种蕴含于心、作用于外、感怀于人的情愫。如2014年3月，习近平总书记在兰考县委常委扩大会上的讲话中这样劝诫官员：“中央八项规定出台后，广大党员、干部从文山会海和接待应酬中解脱出来，工作方式和生活方式发生明显转变，大多数干部觉得解脱了、身心舒畅，家庭也有亲切感了。整天喝得醉醺醺的，舒服吗?同时，也有少数干部感到有些不适应了，有的快下班了还没有人邀约聚会就觉得心里有些空荡荡的，甚至发出了‘为官不易’的感叹，甚至还有人说‘官不聊生’了。看来，减小应酬要进一步提倡，健康的工作方式和生活方式要进一步提倡。”这样的反腐文本是一种富有深情、颇为委婉的软劝诫，是广大干部的知心语，读起来入口入心，也是令人信服的。

　　形象的比喻是习近平总书记反腐文本中耀人眼目的闪光点。表面看来，许多表述多是白话，与普通语言并无多大区别，其实却是一种基于生活、经验、常识、智慧的提纯，其形象生动、给人留下相当深刻的印象，从而达到劝善惩恶的强烈的艺术效果。较有代表性的有：文山会海、花拳绣腿、出出汗、洗洗脸、照照镜子、灯下黑、客里空、塌方式腐败、迈过锅台上炕、事后诸葛亮、破窗效应、脑袋长在屁股上、程序空转、带电的高压线、猫鼠关系、稻草人、穿上马甲、补精神之钙、架设天线，等等。这些用词谴句既形象生动，又平易近人，还自然贴切，比许多生硬的说教更能达到寓教于乐的效果。

　　习近平总书记还描绘了腐败官员的百丑图，以期达到更好的劝诫作用，他在兰考县委常委扩大会上指出：“有的是搞‘仙人跳’，串通起来搞个美人计，套牢以后就要求给办事。”他还说，领导干部有点空闲时间，应该“陪伴家人、尽享亲情，清茶一杯、手捧一卷，操持雅好、神游物外，强身健体、锤炼意志”。这种反腐语言与方式可谓暖人心肺，不要说贪腐官员，就是一般读者读之，也会为之动容，生出许多感慨和对于风清气正美好生活的向往。

　　总之，习近平总书记反腐并不是来自于本本和教条，更不是异想天开与好高骛远的结果，而是从最现实的生活实际、历史经验以及马克思主义思想精华中汲取智慧营养，并经过自我的融通与创造，以达到炉火纯青的新境界。

　　(作者为中国社会科学院政治学研究所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