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衷攀附进圈子 苦心经营一场空
云南省教育厅原副厅长朱华山严重违纪违法案剖析
朱华山,男,汉族,1964年1月生,1984年8月参加工作,1987年1月加入中国共产党。曾任云南省教委学生处主任科员,云南省招生考试委员会办公室主任,云南省招生考试院院长(副厅级),云南省教育厅副厅长(正厅级)、党组成员、省招生考试院院长,云南省教育厅副厅长、党组成员、省委教育工作委员会委员、省科学技术协会副主席(兼)。
2020年7月,因涉嫌严重违纪违法,朱华山接受云南省纪委监委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2020年12月24日,朱华山被开除党籍和公职。2020年12月29日,云南省纪委监委将其涉嫌犯罪问题移送司法机关审查起诉。
2021年3月20日,经云南省人民检察院指定管辖,文山州人民检察院以朱华山涉嫌受贿罪向文山州中级人民法院提起公诉。
“我后悔没有听从父母的教诲,‘做善事、积功德、做好人、有好报’,以致走到今天的地步;我后悔没有听进妻子的劝告‘要那么多钱干什么’,被金钱物欲所击倒;我后悔没有把‘从小贫穷’当成一笔财富,没有对现实待遇倍加珍惜,既想当官又想发财;我后悔……”这篇忏悔书是朱华山写过的最痛苦的一篇文字。不把权力当责任和担当,而是当作享受的资本,醉心于投机钻营,朱华山的权钱交易营生,最终只是黄粱一梦。
1 将当官、发财、享受作为人生追求,“接天线”找靠山,想方设法走进秦光荣的“小圈子”
“小时候,家里穷,穷得不愿回忆。”这是朱华山对童年的记忆。食不果腹的生活,使得朱华山立志努力读书,走出大山,成为一个有出息、挣大钱的人。1981年,朱华山考入一所中专学校,学费和生活费都由国家负担,毕业后分配到昆明工学院(现昆明理工大学)工作。
从贫苦的农家娃到光荣的教育工作者,没有党和国家的政策,就没有朱华山人生命运的转折。然而,这样的身份转变远远没有让朱华山满足。时代给了机会、组织给了舞台,他思考最多的却不是如何更好工作,而是发誓一定要当大官、赚大钱、享受生活。
为了实现“当官、发财、享受”的人生“三部曲”,朱华山开始处心积虑经营夤缘。1995年4月,31岁的朱华山被调到省教委工作,5年后,他被提拔为省招办副主任,正式走上领导岗位。
虽然36岁就担任省招办副主任,但朱华山仍觉得进步太慢,开始琢磨如何“接天线”找靠山,试图“弯道超车”。
2001年上半年,省委组织部决定派朱华山到勐海县挂职副县长。朱华山不仅不理解组织培养干部的良苦用心,反而顺势借题发挥,精心布下了一个局。
他通过拉拢湖南籍武警干部李某,得以进入省委领导居住的小区,结识了时任云南省委组织部部长的秦光荣及其妻子黄玉兰。他以想要攻读博士学位,多学点知识为由,希望省委组织部取消下派他到勐海县挂职的决定。由此,朱华山开始进入秦光荣的视野。
心思缜密的朱华山不直接接触秦光荣,而是从秦光荣枕边人黄玉兰着手。他左一句黄老师,右一句黄老师,嘘寒问暖,从国内外多途径为黄玉兰买衣服、鞋子、手表、服饰等特色礼品,表现得体贴入微而又谦卑温厚。他故意不送秦光荣大钱,一方面演绎自己的清贫,另一方面以“三心”标准服务秦光荣——工作上努力做出成绩,让他称心;交办的事项竭尽全力办好,让他放心;逢年过节前去拜访,让他欢心。靠着这些攀附手段,他逐步走进了秦光荣的“小圈子”。
渐渐地,朱华山的“付出”有了“回报”。2008年底,省招办升格为副厅级单位——省招生考试院,时任省招生考试院常务副院长的朱华山找到黄玉兰,希望时任省长秦光荣推荐自己当院长。而后,朱华山顺利当上省招生考试院院长。
2011年8月,秦光荣升任省委书记,朱华山为了牢牢攀上秦光荣这棵“大树”,另辟蹊径出“新招”,为了不落送钱送物之俗套,他通过收集整理秦光荣发表的各类文章讲话,雇佣写手撰写文章,大力吹捧秦光荣的治理思路和治省政绩。他极尽谄媚之态,试图以“文字”换“位子”,以别出心裁的“高雅”方式“软贿”秦光荣,获得他的欢心,以期被提拔重用。
2012年9月,朱华山任昆明学院院长兼省招生考试院院长,顺利晋升正厅级,成为云南官场炙手可热的人物。
此时的朱华山,政治上早已蜕变,忘记了来时的路,忘记了党旗下的铮铮誓言。他骄傲膨胀、迷失自我、胆大妄为。表面上看,朱华山似乎从攀“山”进“圈”中受“益”匪浅。然而,把自己的政治前途寄托于依附“靠山”,最终换来的却是他“搞政治攀附,阿谀奉承,看似有利可图,实则穷途末路”的忏悔。
2 贪婪无度甘被围猎,干扰招生考试秩序,严重破坏云南教育公平
随着权力增大,自小立志发大财的朱华山甘于被围猎、甚至主动寻求围猎,一步一步被物欲洪流吞噬。对于烟酒茶、手表、黄金、玉石、家具、巨额现金、豪车、别墅等财物,他从心惊胆战地收,到心存顾忌地收,再到心安理得地索要……朱华山一天天变成物质上的贵族,也沦为精神上的乞丐。
谈起自己第一次受贿的情节,朱华山至今历历在目。2005年的一天,朱华山为其湖南老乡熊某办理了一名考生读预科的事项,在办公室收受了熊某所送的一盒月饼,回家后打开一看,月饼盒子里放了1万元现金。那一瞬间对朱华山的冲击是巨大的,他既忐忑,又恐慌,但他没有考虑退还,而是选择偷偷将钱放在冬天衣服的口袋里,放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才敢拿出来使用。这次以后,他的法律底线被彻底冲破,贪欲就像开了闸的洪水,无法阻挡。
王某是云南边陲某市富商,在该市颇有名气,往来非富即贵。2007年,王某认识了时任省招办主任的朱华山。王某通过言语恭维、抛撒诱饵,将朱华山手中的招生权力移花接木,为其经商所在地的市长、市委书记等领导干部亲属就学提供帮助,既做了人情又显示自己神通广大。认识朱华山不久,王某就在昆明绿洲大酒店为其奉上现金人民币100万元,爱财的朱华山喜形于色,很快接受了这个有钱的“朋友”。从那以后,每年招考期间王某的请托从不缺席,朱华山也都一一照办。2008年至2012年,朱华山先后8次收受王某所送现金250万元、别墅一幢、红木家具款36万元。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围猎的方式虽然各不相同,但套路都一样:言语上恭维、思想上腐蚀,金钱上收买。行贿人以糖衣裹挟着私心,无底线地奉承朱华山,为的是他手中的权力。据查,朱华山利用担任省招办主任、省招生考试院院长、省教育厅副厅长的职务便利,为特定群体在高考分数、志愿录取查询方面提供帮助,以及采取点招、遗留问题处理等方式办理学生高考录取和就读中小学事宜。他的行为严重干扰了云南招生考试秩序,严重破坏了云南的教育公平。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作为家族中唯一的一个厅级干部,家族以朱华山为荣,他也“责无旁贷”地将兴旺家族的责任扛在肩上,主动“帮扶姊妹”“培育晚辈”。他陆续把侄子、侄女接到昆明,为他们就学就业费尽心思,晚辈考不上学校他来安排,找不到工作他动用关系解决……朱华山还将违纪违法所得的赃款先后借给兄弟姐妹、侄子侄女用于购买房产、车辆等,俨然是家里的“顶梁柱”。
留置期间,他给自己算了一笔账:“我位至正厅级,每月工资再加上医保、出差待遇、各种保障等,不需要有其他的经济来源,生活都会过得很好。可今天,我丢了36年的饭碗,被开除公职后,基本生活保障都将没有。算一算经济账,就连小孩都会明白,受贿是何等不值!”
3 擅长伪装表里不一,接受谈话时表面配合,背后却串供毁证、抛小瞒大
“买好车,但又不敢坐,偶尔用一用,偷偷摸摸;买大房,但又不敢住,偶尔住一住,躲躲闪闪。总是像做小偷一样,见不得人。”擅长伪装、表里不一的朱华山在忏悔书中写下真实道白。心为物役,生活岂能有滋有味?
在日常工作中,朱华山极力表现得勤勉能干、敢于担当、乐于助人。进入省教育厅工作之初,朱华山更是让外人看来谨小慎微、谦虚低调,为的是民主投票时有好的群众基础。走上领导岗位后,朱华山表面上三令五申,严禁下属在外以权谋私、帮人处理学生上学问题,严禁收受下级招办、学校所送的任何礼品礼金。他树立“清正廉洁、秉公办事”的形象,为的是掩盖一个政治投机者、行动两面派腐化变质的内心。
私下里,他一边编织人情关系网,搞圈子文化,一边为自己谋取私利,大肆敛财,非法收受巨额贿赂。为了追求物质享受,2006年,朱华山收受他人好处后,购买了一套位于滇池度假区西贡码头的别墅;2009年,朱华山以借为名向他人索取300万元用于购买昆明南亚风情园一处高档房产作为投资;2011年,朱华山收受他人所送一套480多平方米的别墅;2015年,朱华山觉得2006年购买的那套别墅户型不好,又花费400余万元在同一个小区购买了一套面积更大、户型更好的别墅并斥巨资豪华装修,购买价值72万元的红木家具,用于周末小住……
2019年9月底,正值云南全省肃清秦光荣流毒,朱华山却仍然不知敬畏、胆大妄为,收受他人所送一辆价值110万元的高档轿车。购买后的第二天,朱华山一家人便开着新车满载“幸福”回到了湖南老家。
在这一系列“疯狂”背后,朱华山的内心是恐惧的。他害怕被组织发现,害怕终有一日东窗事发,整日惶惶不安。然而,他又一次做了错误的选择。为隐瞒个人财产,朱华山规避领导干部个人事项报告,将自己实际出资购买的多套房产、车位、车辆落户在其哥哥、侄女、侄子等人名下,隐瞒不报其子投资入股公司情况。
2019年11月,朱华山因涉及秦光荣问题被省纪委监委谈话。谈话中,朱华山“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表面主动配合、知无不言,背后却精心设计、串供毁证、抛小瞒大。这次谈话后,朱华山害怕自己与老板杨某、欧阳某共同出资在云南某地州买地开发商住楼的事被组织发现,遂与他们串供,企图对抗组织审查调查,还将投资272万元和分红400万元的收条撕毁,让杨某重新给他写了2张投资和分红金额分别为50万元和67万元的收条。
一面讲对党忠诚,一面对抗组织审查调查;一面讲党风廉政,一面大搞腐败。“两面人”不是一天形成的,思想滑坡、物欲膨胀、底线失守、党性坍塌是朱华山人生走上脱轨之路的必然。他披着清廉的外衣,念着虚假的台词,演着贪腐的戏码,一步步走上不归路。
朱华山从大山里走出,从一名教育工作者成长为一名正厅级干部。然而他却不珍惜、不满足,把“当大官、发大财、懂享受”作为人生目标,带着私心进入公务员队伍。他醉心于官场争宠斗艳,不找组织找靠山,处心积虑攀附秦光荣;一面大搞权钱交易,一面作秀以清廉示人;边升边腐,大搞权权交易、权钱交易,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从违规到违纪再到破法,从变心到变节再到变质,终致身陷囹圄,教训深刻,发人深省!(本报通讯员 李育政 张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