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对新冠肺炎，别忽视自然演化的力量

　　离新年还有1天，世界卫生组织发出了“新年献词”：2022年必须终结新冠肺炎疫情。这既是对天下苦新冠久矣的回应，又是对未来充满信心和希望的告白。

　　终结新冠，需要利用一切手段。人们能看到的是，现实、可用且有效的力量有三种，公共卫生政策、疫苗和药物。然而，还有一种力量可能被人忽略了，即生物演化的自然力量。如果重视、利用这个重大的力量，2022年终结新冠肺炎疫情将可能成为现实。

　　英国剑桥免疫和传染病治疗研究所研究人员刚刚发布的研究结果表明，新变异毒株奥密克戎的毒性低于此前的德尔塔变异株。而且，奥密克戎进入人体细胞后，在引发细胞融合方面不如德尔塔变异株有效率，这影响了它在人肺部细胞中复制的能力。细胞融合常见于新冠肺炎重症患者体内。病毒感染人体细胞的效率越高，引发的症状就越严重。奥密克戎进入肺部细胞的效率较低，不太容易造成细胞融合，意味着它引发的肺部症状相对不严重。

　　显然，这是由奥密克戎的两面性所决定的。一方面，它能更好地避开免疫系统，但同时失去了引发重症的部分能力。这也意味着，新冠病毒的变异符合此前研究人员的一种预判，它们在向低毒性而有利于自身生存的方向演变，这是生物演化的一种双赢策略。

　　现实的疫情也有旁证。英国卫生安全局12月23日发布的新冠病毒最新研究报告表明，与德尔塔毒株相比，奥密克戎毒株传播更快，但确诊病例住院风险更低；奥密克戎变异株感染者去急诊就诊的可能性要低31%至45%，住院可能性要低50%至70%。南非国家传染病研究所12月22日公布的一份初步研究报告显示，与先前毒株相比，奥密克戎毒株造成的死亡率和重症率较低，住院率更是低了80%，感染奥密克戎毒株而住院的患者出现重症的风险也比感染其他毒株的患者低30%。

　　当然，奥密克戎毒性降低也有可能与人们普遍接种疫苗后人体产生了较强的抵抗力有关，即便如此，也说明了新冠病毒变异是在向有利于人和病毒共生共存的方向发展，这有助于缓解和终结疫情。

　　不可忽视的另一方面是，人体自身的演化力量。近日，日本国立理化学研究所的研究人员提出一个假说，日本新冠死亡率低是因为日本人有一种名叫HLA-A24特异基因。当含有HLA-A24抗原的血液样本接触到从新冠病毒的刺突蛋白上提取的肽段时，样本中的T细胞会大量增殖以抗御病毒。因此，拥有HLA-A*24:02抗原比例越高，每百万人新冠死亡人数就越低。

　　日本研究人员认为，60%的日本人都有这种基因，因而可能是日本人新冠发病率和死亡率都较低的自然遗传因素。现实情况是，2021年9月以来，日本出现了新增病毒感染数的断崖式下跌，到2021年12月24日累计每百万人死亡人数为145.84人，也远低于英、美、德、法等国家，而且从2020年3月新冠全球大流行发生以来的死亡人数占总人口比例始终处于较低水平。

　　人类的疾病绝大部分都与基因有关，日本研究人员的这种解释似乎有道理。但是，天然的抗御新冠肺炎的基因的说法也与其他事实相悖或者解释不通。在拥有HLA-A*24:02比例最低的非洲地区，每百万人新冠累积死亡人数要比除大洋洲外的其他各洲更低。韩国人中检出HLA-A*24:02等位基因的频率比日本低，按此假说，疫情会更严重。但是，从2020年5月以来，韩国的每百万人累积死亡率仍低于日本。因此HLA-A*24:02基因能抗御新冠肺炎的说法难以获得完美解释。不过，仍不可忽略人类本身拥有的生物抗病因素。此前，艾滋病病毒难以感染有CCR5-Δ32基因的人就是一个实证。

　　从这些情况来看，人体存在天然的抗御新冠病毒的基因和天然免疫力是毫无疑问的，但需要深入研究和查明人体中特异的抗御新冠病毒的生物机理，并利用这种机理。由此可以借用生物自然演化的抗病力量，再加上公共卫生、疫苗和药物，终结新冠有可能实现。（张田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