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正眼睁睁看着一场人间噩梦在加沙地带上演:加沙最大医院希法医院被坦克包围,被炸弹袭击,一度与外界失联;由于缺乏燃料,医院内重症患者和早产儿死亡人数不断上升,“该医院已不再具备医院的功能”。13日,以色列军队坦克“位于门诊部大门外”,而加沙地带北部医院“几乎全部”停止服务。目前巴勒斯坦死亡人数已超过1.1万人,其中约40%是儿童,世卫组织则表示,每10分钟就有一名儿童死亡。无论交战双方如何各执一词,这一幕都将成为人类文明史上一块难以抹去的巨大伤疤。
以色列方面宣称,他们没有针对医疗设施,表示哈马斯总部位于希法医院的地下掩体中,指责哈马斯利用医院人员作为“肉盾”,但哈马斯方面否认这一说法。在相关指控缺乏实证、且以色列军事实力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希法医院的相关图像突破封锁不断传到世界各地,随之而来的是国际舆论对加沙平民的极度同情,以及对立即停火的强烈呼吁。尽管战争中的孰是孰非有时候很难讲清楚,但加沙的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人类的道德天平已经非常清楚,整件事从道义上作出判断并不困难。
因为无论是什么样的言辞和行为,都决不能模糊、背离国际人道法、国际人权法和各项公约所规定的,冲突各方都有义务保护伤员和病患、平民、医护人员、救护车以及卫生设施这一基本原则,这是最清晰、最基本的判断标准,也是人类文明的底线。无论谁碰了这条底线,不管有什么样的理由,其行为的性质都会发生根本性变化。
据当地卫生部门介绍,希法医院尚有600多名患者以及40个躺在保温箱里的早产儿,由于医院设备瘫痪,医生只能把早产儿从保温箱里抱出来,裹上箔纸再在旁边放上热水来维持生命。这样具有冲击性的细节和画面带给冲突方的舆论和道德压力势必是巨大的。世界历史中也曾几次上演一张照片改变一场战争的事件,现在加沙医院危机中每一秒的时间流逝都意味着生命的流逝,国际社会呼吁停战与和平的声势急需更大规模地动员和组织起来。
但人们遗憾地看到,美国和它最紧密的几个西方盟友目前仍然态度暧昧。一方面,它们以所谓打击恐怖主义为由,仍然强调不能“立即停火”,强调以色列的“自卫权”,尽管这样的打击已经远远超出了“自卫”的范畴;另一方面,在国际舆论和道义的强大压力下,又作出“不希望看到医院发生交火”的表态。但加沙发生这么大的人道主义灾难,震惊了整个国际社会,迄今为止华盛顿的相关表态仍然是轻飘飘的,甚至是敷衍的。它对以色列“自卫权”的大嗓门,与对人道灾难的一笔带过,无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也让人看到它们平时所声称的“基于规则的国际秩序”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否应该阻止加沙地带的人道灾难继续发酵,显然已经不是问题,问题在于如何阻止悲剧。显而易见的是,只要炮火仍在继续,这里的苦难就只会愈发深重,国际社会就此达成基本共识原本不应该如此困难。在人道主义灾难面前,是选择一己政治私利,还是选择道义与良知,不仅考验着冲突方,也考验着“重视人权”的、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