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宫争吵事件之后,引发世界各国反思。
老实说,川普上台之前,我还挺支持他的,他的口号:让美国重新强大。现在看,更多的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宣传口号。
一个商人,在处理国际问题的时候,把一切都看作交易,尤其对大俄投怀送抱让人费解。他对世界会带来难以预料的后果,对国际秩序也是一次前所未有的破坏和冲击。
有人说,这是二战后美国主导建立的世界秩序的坍塌。我更关心的是,这背后美元体系的走向。
要理解川普,必然要理解美国、美国的选举,还有美元体系。
特朗普的政治崛起与美元体系的演变,本质上是美国国内经济矛盾与国际货币霸权博弈的集中体现。
川普怎么上台?除了文化上的保守主义,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红脖子运动。以白人工人阶级为代表的红脖子阶层对全球化的不满,是特朗普上台的核心动力。
红脖子与什么有关?与美元体系有关。
大家都听说过美元霸权体系。二战之后,随着布雷顿森林体系的瓦解,美国逐渐建立起了美元霸权体系,美国凭借美元的全球主导地位,逐渐形成了世界货币的地位。
但有一个逻辑悖论,也是美元的致命弱点:你当世界货币,必须以逆差形式流出国门。也就是说,在国际收支中,美国的国际收支要逆差,唯有如此,美元才能流向世界,执行世界货币的功能,促进世界贸易的发展。但作为世界货币,不仅要有国际贸易流通手段的职能,还必须有世界财富储藏手段的职能,你不能因持有它而受贬值损失。
这就带来了两个问题:
首先,我们要看到,这几十年来,美元在全球的供应确实是在不断增长,这种态势也要求美国的国际收支逆差不断扩大。自从上世纪去工业化,美国成为贸易逆差国,从卖东西给别人变成买别人的东西,到2024年贸易逆差9184亿美元。
一个国家长期贸易大逆差,大量购买国外产品,也就会压制这个国家工业。工业发展不起来、间接导致工人失业。这红脖子问题的根源。没有就业机会,美国中部农民和铁锈带的美国工人失业群体越来越多。
美国副总统万斯有一本书叫《乡下人的悲歌》:有一段是这样的:我的童年很穷困,生活在铁锈地带俄亥俄州的一座钢铁城市。从我记事时开始,这座城市的工作岗位就在不断流失,人们也逐渐失去希望...
乡下人的悲歌成为畅销书,万斯成了美国工人阶级的代言人,这种影响渗透进了美国的政治精英层。特朗普又很识时务地将万斯作为搭档,俘获了这部分群体,登顶总统宝座。
特朗普上台以后推行了系列政策:
1,红脖子群体在美国全球化进程中因制造业外流、收入停滞而陷入困境,特朗普的实质是要求“经济再主权化”——即通过贸易保护主义(如加征关税)、产业回流等手段夺回就业机会。
2,特朗普既要通过“强势美元”吸引外资回流(如减税政策刺激企业海外利润汇回),又需通过弱美元提升出口竞争力。这种“既要又要”的政策逻辑,就成为矛盾。
第二个问题,美元的收割体系。
美元一直以来是通过通过放水、收水的节奏控制美元的流出与流进,通过加息减息收割全球财富。
大家应该有印象 ,2020年3月美联储将利率降至0并启动无限量QE(量化宽松)时,4.5万亿美元如洪水般涌向世界,世界各地纷纷用美元低息货款。
但2022年美联储突然将利率暴力拉升到5.25%,相当于瞬间关闭所有闸门。全球美元开始疯狂回流,一些国家的货币出现暴跌。
这正是美元霸权最精妙的设计——通过加息降息,让全球为美国通胀买单。同时,更为关键的是,解决美元作为世界货币不断贬值的问题。
过去二十多年,美国先后完成了六次加息周期,而且十分顺利地完成收割任务。
但美国国内存在的矛盾在于:全球财富流入美国后,美国并没有进行国内的财富再分配,只让美国东西海岸的人群获利,不顾铁锈带、中西部地区民众死活,忽略了他们的生存状况,造成了巨大的内部矛盾。
2008年金融危机后,美国中下层白人的实际收入停滞甚至下降,而华尔街资本却通过政府救助进一步膨胀。
特朗普通过贸易保护主义(如加征关税)、重振制造业等承诺,精准触动了这一群体的生存焦虑,于是红脖子人群将川视为他们利益的代言人。
红脖子阶层对特朗普的支持,本质上是对新自由主义全球化反噬的抗议,但其诉求与美元体系的维系存在根本性冲突:
1,产业回流与强美元的矛盾:制造业回归需弱美元提升出口竞争力,但强美元是吸引外资的前提。特朗普试图以关税抵消汇率劣势,却导致通胀高企与消费者负担加重。
2,短期利益与长期代价:红脖子支持的贸易保护政策虽暂时保住就业,却可能引发全球供应链重组与通胀螺旋,最终反噬美国经济。例如,取消800美元免税政策虽打击中国跨境电商,却推高美国低收入家庭的生活成本。
3,政治叙事与经济现实的背离:特朗普将经济困境归咎于“中国抢走工作”,掩盖了美国资本分配的结构性问题。这种转移矛盾的策略虽巩固选民基础,却无助于解决美元体系的内生矛盾。
因此,红脖子运动的民粹推力、贸易战的保护主义逻辑、以及美联储独立性的削弱,共同构成了一场对美元信用的压力测试。
除了美元体系,美国还有一大政策是控制欧洲,这被视为他两大不可动摇的国际策略之一,现在川普现在主动放弃敌俄政策,意味着全球性的战略无法持续,更大的问题或在于美国内部矛盾更为紧迫,容不得成本开支巨大、同时又伤害到美国中下层。
白宫事件,看起来是争吵,根源还是美国的矛盾与危机越来越深了。
在我看来,其实根源还是:美元体系出了问题。
长期以来,美国通过发行美元无偿占有世界各国商品和劳务总额,但无法避免的是其长期贬值的趋势,通过加息收割又割不动,导致内部矛盾横生。
美元作为世界货币的悖论在于:不仅要有国际贸易流通手段的职能,还必须有世界财富储藏手段的职能,你不能因持有它而受贬值损失。如果美元必然贬值的长期趋势,最终必导致其退出世界货币的角色。
特朗普的上台不是偶然,而是经济全球化失衡、保守主义回潮、身份政治激化及制度失灵共同作用的结果。其执政既是对新自由主义危机的反动,也是美国社会撕裂的集中体现。
但是,特朗普也无法解决美元的逻辑悖论与危机,这个问题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
若美国无法平衡国内利益分配与全球责任,美元霸权或将步入缓慢而不可逆的衰退周期。特朗普的政策,会成为这一进程的关键催化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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