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呼机和对讲机爆炸事件在黎巴嫩造成的伤亡人数还在上升,虽然以色列没有承认对这一事件负责,但国际社会一致认定是它所为,以色列对此类事件一贯是不承认、不否认的态度。虽然这次的袭击在以色列发动的历次袭击中造成的伤亡人数不是最大的,但性质之恶劣却远超伤亡数字本身,它打破了先例、毁坏了规则、突破了底线,一种恐怖而人人自危的气氛正从中东地区向外扩散。
对此,有几点我们必须讲清楚。
第一,此次袭击的性质是国家恐怖主义行为。虽然目标针对的是黎巴嫩真主党成员,但实际上相当数量的平民包括孩子和医生受到伤害。由于是利用寻呼机和对讲机这类随身携带的电子产品作为袭击工具,爆炸发生的场所有可能是公共场所,受伤害的人群都是不可能精准控制的,必然造成严重的附带伤害,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不仅数十人丧生,大量受害者需要摘除眼球,比一些战场画面都血腥恐怖。以色列不可能不清楚这样的后果,但仍然没有顾忌地启动了连环爆炸。可以说这就是极其严重的无差别袭击,符合国家恐怖主义行为的特点。
第二,将民用设备大规模武器化,开了一个十分危险的先例。以色列将战争的阴影从战场扩散到大众生活当中,所制造出的危险和恐怖氛围更多的是让无辜的平民来承受。以色列对加沙民众的极限封锁和压制,已经让这片地区成为“人间地狱”,引起全世界正义人士强烈愤慨。在加沙人道主义灾难没有得到缓解的情况下,此次袭击无疑会进一步升级事态,让中东局势更深地陷在冤冤相报的仇恨死结中,以色列不可能不因此付出沉重代价。每一次升级和越界都在给以色列自己积累风险。
第三,此次袭击在全球供应链中制造了“信任危机”,对已经遭遇严重逆风逆流的全球化是一次新的打击。换句话说,此次袭击将战争阴影和恐怖氛围延伸到经贸领域和全球化分工中,其负面影响将是广泛而深远的。说得严重一点,全球供应链的信任危机,以及全球化遭受的打击,全世界每一个人都要为此买单。信任危机一旦形成,要想修复起来难上加难,以色列一家无论如何都无法承担得了责任。
第四,以色列对联合国的权威以及国际准则的无视甚至蔑视,到了更高的程度,树立了一个糟糕的反面典型。以色列屡屡违反国际道义和国际法,但却没有因此受到有效制裁或惩罚,这也是以色列日益变得肆无忌惮的原因之一。地球人都知道,以色列如此任性,是有美国给它撑腰。以色列的无所顾忌以及美国的纵容包庇,将国际准则和全球体系凿出了一个巨大的漏洞,让规范、正义以及和平的成本不断提高。
以色列对来自国际上的批评很敏感,经常称之为“反犹主义”,事实上这是两回事。如果以色列到今天仍然简单地以一个受害者心态或者弱者心态去处理中东事务,那么就一定会陷入更深的恶性循环。在中东的危局中,以色列再加上美国对它的支持,综合实力远超另一方,巴以冲突是严重不对称的。处于优势或强势一方的以色列,如果不谨慎使用自己的暴力手段,将让中东这个地球的流血伤口永远无法愈合。
有人认为,除非以色列受到更直接的军事威胁和经济制裁,国际舆论对它的谴责没有意义。这当然是不对的。当罪恶发生时,任何正义的发声都是有意义的,更是有必要的。也许道义的力量不会那么立竿见影,但它出现了就不会消失,将长久有效。试想一下,如果面对以色列此次的国家恐怖主义行为,国际的谴责和批判稀稀落落,软弱无力,那是否更令人担忧,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