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口,关乎未来。
01
最新经济、人口数据揭晓。
1月17日,国家统计局发布年度经济人口数据,2023年全年国内生产总值126.05万亿元,同比增长5.2%。
同时,2023年末全国人口为14.09亿人,比上年末减少208万人,继2022年之后连续第二年负增长。
其中,全年出生人口902万人,人口出生率为6.39‰,虽然创下新低,但高于此前预期。
要知道,去年年中,不少人根据产科建档数据,推断当年出生人口跌破800万,再乐观的预估数据也不超过900万。
最终结果好于预期,但出生人口仍在下行,并未迎来反弹。
究其原因,人口形势之变的背后,既有生育率趋势惯性下行的影响,但也不能忽视疫情等外在因素带来的冲击。
九月怀胎,从备孕到生育一般需要一整年时间,从而导致出生人口与备孕年份出现错位。
换言之,2023年全年的出生人口,并非全部取决于当年的备孕计划,而是由2022年下半年和2023年上半年决定。
当时,恰是疫情转折之际。无论是此前的疫苗接种,还是随后的感染过峰,都对婚育带来明显影响,许多人因此选择推迟生育。
因此,2023年的出生人口,受到双重因素的叠加影响,今年或将迎来阶段性修复。
02
2024年,出生人口能否再次站上千万大关?
根据坊间预测,今年出生人口反弹是大概率事件,但能否迈过1000万大关,则有相当大的不确定性。
一方面,2024年是生育恢复之年,有望承接部分疫情时期的补偿性生育。
正如上文所论,由于疫情影响,许多人将结婚及备孕计划推迟到2023年下半年乃至2024年,这将体现在2024年的出生人口中。
事实上,去年结婚人数已经出现了阶段性的止跌反弹。数据显示,2023年前三季度,全国办理结婚登记为569.0万对,同比增加24.5万对。
结婚人数有所回升,对生育也会带来一定正面支撑。
另一方面,2024年再逢龙年,受儒家文化影响,龙年一般都是生育大年。
龙在中国有着极为特殊的象征意义,自古国人就以“龙的传人”自居,而家长更以“望子成龙”为期许。
龙年效应,不只是存在于内地,连我国港澳台地区,以及新加坡等海外华人聚居之地都是如此。
上一个龙年是2012年。
当年我国人口出生率达到14.57‰,全年出生人口1973万人,是本世纪以来最高的一年,甚至超过了后来全面放开二孩乃至三孩的年份。
新加坡也是如此。
根据当地统计数据,2000年千禧龙年新加坡总和生育率为1.6,高于1999年的1.47;2012年总和生育率为1.29,也高于2011年的1.2。
所以,时隔12年,龙年再至,“望子成龙”会否催生生育小高峰,值得关注。
03
生育形势或有阶段性反弹,但要真正逆转,还需要很长时间。
毕竟,疫情只是短期干扰因素,如今已经几乎不复存在,对生育影响最大的还是结婚及生育意愿、婚育年龄和育龄女性人数。
结婚和生育意愿走势,一时难以扭转。
在古代,婚姻生育乃是人生头等大事,被寄予传宗接代、多子多福的寓意。但在现代社会,结婚率和生育率的下滑,是全球普遍存在的现象。
为此,经济学家发明“婚姻经济学”的概念,将婚姻成本摆在台前:既有住房、教育、生育、养育乃至彩礼等物质成本,也不乏时间、精力以及放弃单身自由带来的机会成本。
多重因素交织,导致结婚率、出生率双双走低,再加上低欲望社会等观念的影响,越来越多的人选择不结婚不生娃不买房。
国家卫健委调查显示,育龄妇女平均打算生育子女数从2017年的1.76个下降到2021年的1.64个,其中“90后”“00后”分别仅为1.54个和1.48个,呈持续下降态势。
即使选择结婚的人群,结婚年龄也在不断推迟,曾经受到鼓励的“晚婚晚育”成了常态。
根据七普数据,2020年全国平均初婚年龄为28.67岁,相比2010年24.89岁,整体推后了近4岁。
另据中国人口与发展研究中心主任贺丹提供的数据,2019年到2022年,一孩平均生育年龄从26.4岁升高至27.4岁。
退一步讲,即使相关意愿始终保持高位,恐怕也难以对冲育龄女性人数减少带来的影响。
根据国家卫健委提供的数据,“十三五”时期20-34岁生育旺盛期妇女年均减少340万,“十四五”时期还在进一步减少。
一般而言,20岁-49岁为正常生育年龄,其中20-34岁为生育旺盛期,对应的是1989年-2001年的出生人口,而这些年份出生人口是在逐年下降的。
20多年的生育政策,直接影响到20多年后的生育形势,这正是人口惯性跨代际影响的体现。
好消息是,如今生育政策已经开始逐步放开,而从生育、养育到教育的政策体系也在逐步建立,生育迎来最好的政策环境。
同时,与人口总量相比,更重要的是人口结构和人口素质,能否从人口红利转向人才红利,才是最关键的一跃。
最好的政策环境,能否催生更强的生育格局,我们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