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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历史的角度看李嘉诚卖港口事件

2025-03-21 14:53:51  来源: 温伯陵公众号   作者:温伯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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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月13日,《大公报》发表一篇名为《莫天真勿糊涂》的文章,用严厉的措辞,点名批评李嘉诚的长江和记实业公司向美国贝莱德出售港口的事件。

  无风不起浪,交易和批评都有逻辑可循。

  巴拿马是北美洲和南美洲的陆地交通要道,巴拿马运河是大西洋和太平洋往来的水上必经之路,哪个公司能经营巴拿马运河的港口,便是坐拥金山,哪个国家能主导巴拿马的局势,就能影响全世界的商业贸易。

  而长江和记实业公司旗下的和记港口集团,就运营着巴拿马运河两端的巴尔博亚港、克里斯托瓦尔港。

  正因如此,美国总统特朗普认为,中国试图影响巴拿马,中国公司试图控制巴拿马运河,影响全世界的商业贸易。

  2025年初,特朗普就因为这件事指责中国,高调宣布美国要收回巴拿马运河。

  就在特朗普的表态发出不久,李嘉诚就和以美国贝莱德为首的财团签订协议,将包括巴拿马运河两个港口在内的23个国家的43个港口,全部打包卖出去,占和记港口集团总资产的80%。

  事情的时间线这么紧凑,显然不是巧合。

  这件事的根本性质,应该是中国想通过李嘉诚的公司,在巴拿马运河占有一席之地,为中国商业提供便利,特朗普为巩固美国商业霸权,要把中国排挤出巴拿马运河,于是中美两国围绕巴拿马运河展开博弈。

  而在这个过程中,殖民地出身的李嘉诚,受历史惯性的影响,对中国信心不足,便及时把港口卖出去,向特朗普纳上投名状。

  可以说,李嘉诚出售港口的行为,根本不是单纯的商业行为,而是特别严重的政治投机行为。

  所以《大公报》批评李嘉诚:“这是没有腰骨的跪低,是唯利是图、见利忘义,漠视国家利益、民族大义,背叛和出卖全体中国人。”

  我们单开一篇文章,目的当然不是骂李嘉诚,而是想从历史的角度,分析一下商业和商人的关系,以及李嘉诚的选择。

  自古以来,中国人都鄙视商业,把商业贬为末流,但实事求是的说,商业是人类社会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各个地区的物品交流和信息传递,很大程度都是通过商业渠道进行的。

  《史记·货殖列传》就写道:

  “夫山西饶材、竹、毂、纑、旄、玉石。山东多鱼、盐、漆、丝、声色。江南出棻、梓、姜、桂、金、锡、连、丹沙、犀、玳瑁。龙门碣石北多马、牛、羊、旃裘、筋角。铜铁则千里往往山出釭置......皆中国人民所喜好,故待农而食之,虞而出之,工而成之,商而通之。”

  说的就是各个地区的产出不同,本地人要想获利、外地人要想使用,必须用商业渠道来互通有无。

  如果个人进行商业活动,一旦有所成就,便能找到自己在社会中的定位,家财万贯不在话下,满堂富贵弹指可取。

  如果国家进行商业活动,可以在农业经济的基础上,开辟新的财源,甚至能做到不加赋税而国库充盈。例如姜太公贩卖鱼盐盘活齐国经济,管仲设立轻重九府,辅佐齐桓公建立霸业。

  商业是利国利民利己的。

  但脱离宏观的“商业”概念来说,从事商业的“商人”,地位就比较尴尬。

  因为商业行为天然是流动的、不固定的,那么商人也必然要随着商业的流动而流动,跑码头住旅店是商人的常态,很少有坐地商人能发财致富。

  唐朝诗人张籍在《贾客乐》里,开篇第一句就说:

  “金陵向西贾客多,船中生长乐风波。”

  白居易在《琵琶行》里,同样留下类似的千古名句:

  “门前冷落鞍马稀,老大嫁做商人妇。商人重利轻别离,前月浮梁买茶去。去来江口守空船,绕船月明江水寒。”

  然而,农业是千行百业的根本,和平是繁荣发展的前提,这两个条件要求一个国家必须追求稳定。

  在这样的背景下,天然流动的商人和追求稳定的国家,便不可避免的产生了矛盾。

  如何解决这个矛盾呢?

  两千年来,中国和西方国家经过不断调整,终于找出适合自己的方法。

  西方国家的最初源头是古希腊,而古希腊是以海洋贸易为经济基础的城邦国家,于是西方国家以此为蓝本,演变成中央放权、地方自治、政商合流的资本主义国家。

  换句话说,国家和商业合一,商人成为国家的股东,并以经营公司的逻辑治理国家。

  商业和商人流动,国家就跟着一起流动,同频共振之下,便产生了相对的稳定。

  中国的最初源头是夏商周秦汉,而夏商周秦汉是以农业为经济基础的中央集权国家,于是中国以此为蓝本,演变成中央集权、地方服从、文人治国的大一统国家。

  在中国,“国家”这个组织是主体,其他任何个人身份都处于从属地位。

  由于商业不可或缺,所以中国政治家们把商业纳入“士农工商”的范围,但因为商业的从属地位、商人的流动性会破坏农业的稳定性等因素,政治家们又把商人打入贱类、贬为末业。

  在这样的背景下,中国的商业主体,历来都是国营单位,个人从事商业有可能获得巨额财富,但个人财富总量和国营单位的财富总量相比,永远都是差一大截。

  总而言之,西方国家是政商合流,中国是政商分流、以政管商。

  改革开放以后,虽然中国进入市场经济时代,但究其根本,不外乎是从完全的国营垄断,逐渐转型为国营垄断上游资源、民营开拓下游市场。这种模式,仍然是传统的“政商分流、以政管商”。

  中国和西方国家对商业定位不同、两方商人地位不同,归根到底是,中国和西方国家在解决“流动的商人和追求稳定的国家”问题时,根据自己的历史惯性、特定的生存环境,给出的不同答案罢了。

  只不过是工业革命以来,西方国家在全世界开拓殖民地,导致西方国家给出的答案成了世界主流,中国在工业革命以来逐渐落后,给出的答案便稍显另类。

  在这样的背景下,中国和西方国家交往时,就出现了另外三个特殊情况——

  1、中国曾经是落后国家,于是在中国和西方国家发生竞争时,有些人就对中国信心不足,容易崇洋媚外,例如以中外合资为荣、出卖国家情报等投机行为。

  2、中国和西方国家的商人地位不同,中国商人的天花板就是富家翁,西方国家的商人可以深入参与国政。这就导致中国某些商人为追求更高的地位、把财富变成权力,便对西方国家的模式心向往之。

  退一万步,他们还能把财富转移到西方国家,和那些国家的商人合流。

  3、中国和西方国家交往时,港澳台做为中国的南疆边缘区、西方国家进入中国的第一线,其实是被夹在中间的。而港澳台没有经过社会主义改造,仍然有浓厚的殖民地气息,故而在中西碰撞时,港澳台是最容易摇摆的,稍有不慎就跑到对面阵营去了。

  对照以上三种特殊情况,李嘉诚的行事作风,每条都能沾上一点。

  可以说,李嘉诚就是典型的港澳台出来的中国商人,前些年说“自己赚钱自己花”的老王,起码占了第二条,是典型的大陆赚钱的中国商人。

  不过,无论他们有什么打算,面临重要选择的时候,都应该记住《大公报》文章的最后一句:

  “面对如此大事大义大节,有关企业当三思,应好好想想有关问题的性质和要害是什么,好好想想自己要站在什么立场,站在哪一边。”

  想要什么并不能决定自己的命运,该做什么才能真正决定自己的命运。

  宋末元初的泉州商人蒲寿庚,号称“以善贾往来海上,致产巨万,家僮数千,南海蛮夷诸国莫不畏服”,雄霸东南亚,比李嘉诚的势力强得多。

  公元1276年,元军攻破临安,文天祥和陆秀夫等人拥护宋端宗逃往泉州,希望蒲寿庚打开城门,接纳南宋流亡朝廷。但蒲寿庚拒绝接纳,并向元军大将伯颜奉上降表,献城降元。

  再过百年,朱元璋崛起江南建立明朝,回想起南宋灭亡的往事,非常痛恨蒲寿庚的卖国行为,便把蒲寿庚的后人贬出仕籍,子孙后代永世为奴。

  天道好还,中国有必伸之理。

  人心效顺,匹夫无不报之仇。

  明末清初的泉州商人郑芝龙,最鼎盛时期,旗下的“山五商”和“海五商”船队纵横东南亚,年入千万两白银。

  清朝入关以后,以“闽越总督、福建浙江广东三省封王”的条件,招降郑芝龙。

  郑芝龙为了保护自家的产业,不顾其子郑成功的劝阻,坚决投降。但他投降以后才发现,清朝根本不兑现诺言——郑芝龙被带到北京,封为一等精奇尼哈番。

  所谓闽越总督和三省封王,清朝早已不认了。

  可能在清朝看来,你郑芝龙不过是个叛徒而已,神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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