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志坤：此次高层见面能修复中美关系吗？——评中美阿拉斯加战略对话

　　经年以来，美国对中国横挑鼻子竖挑眼、死活看不上，因而竭尽所能地拿中国过不去，找中国的麻烦，对中国骂得也够惨了，打得也够狠了，以至于中美关系危机连连，呈不断下滑下降的危险趋势。现在，两国高层终于要见面了，而且还是“高层战略对话”（据中方报道，应美方邀请，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外事工作委员会办公室主任杨洁篪、国务委员兼外长王毅将同美国国务卿布林肯、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沙利文于3月18日至19日在安克雷奇举行中美高层战略对话）。

　　高层见面并举行战略对话，怎么说这也该算一件好事，因为这种情况下能见一面毕竟也不容易，可能是双方都着急了，也可能一方着急一方默许，总之是面对面坐到一起了，对此人们无不翘首以待，其中，一个很直截了当的问题是，这次会晤能成为中国所希望的对话吗？将在怎样意义和多大程度上修复中美关系呢？

　　应该说，情况并不乐观。因为尽人皆知的是，中美之间现如今冲突与问题成堆，彼此立场差异巨大，况且美国已经出台及刚刚出台的一系列对华打压围剿政策已经摆在那里，不可能有所改动变换。在这种情况下，此次来之不易的对话会不会触及这些议题，或者都可能是些什么议题，怎样设置议题，这恐怕就不是外人所能知道了的。所谓的“专家”“学者”也不过胡猜乱测而已，基本上也是瞎说一顿。

　　窃以为，倒是有如下几个问题值得讨论：

　　其一，美国会给中方多少笑脸、会向中方施加多大的压力

　　人们经常用打牌来形容外交谈判，要看双方手里各自攥着什么牌。从这个意义上说，现如今美方手里攥着一大把好牌：这其中有特朗普政府留下的一堆硬牌——现在人们都说拜登当局继承了特朗普政府对华政策，这是事实；还有他们自己最新打造的一系列王牌，如全球民主反华联盟、“亚太威慑计划”、“临时国安战略报告”、美日印澳四国机制等。利用这些大牌好牌，美方可能要在对话中向中国发起凌厉的攻击，双方的攻守之势非常明显。中国方面将疲于应对，很难夺到什么主动权，可能在很多时候不得不聆听美国人的训斥与攻讦。在这种情况下，美方会给中方多少笑脸，会向中方施加多大的压力，实在缺少必要的管控与约束，这就使得此次对话的氛围更加耐人寻味了。

　　其二，中方的善意与蛋糕是否还有可能换来拜登当局的心领与神会

　　中美经贸关系中一直有所谓“蛋糕”的说法，中国方面一直都秉持“做大中美共同利益的蛋糕”的理念，这个问题会不会在这个对话中再次被提起，值得注意。如果再次被提起的话，中国方面可能再出多少做“蛋糕”的材料，而美国方面又可能拿出多少呢？须知，美国当局现如今可腰包鼓胀得很，刚刚开动印钞机印刷了1.9万亿美元，这笔钱的规模已经超过世界上绝大多数国家的GDP，甚至连俄罗斯一年的GDP也没有这么多。可见美国人创造财富的能力有多强，手段又是何等狠辣！

　　众所周知，中国一直在对美国释放善意，拜登当局执政以来尤其紧锣密鼓，在这种情况下，继续做大“蛋糕”也在逻辑与情理之中，但美国会领情吗？他们会体悟中国方面的一片苦心吗？这大概很成问题。

　　其三，对话能够代替对抗，改变中美对抗的发展进程吗？

　　一直都有人念念叨叨地说，“对话总比对抗好”，他们把这句话时时刻刻都挂在嘴边，好像再版的祥林嫂一般，也俨然如同捧着一碗心灵的鸡汤。

　　姑且就算这个说法成立，对话与对抗相比较，对话的确比对抗好，但问题是，中美对话能取代或者缓释、冲淡对抗吗？就以此次对话而言，我们能给美国开单划线吗？即便可以，美国人会买账理会吗？反过来，如果美方给我们开单划线怎么办？如果毫不犹豫地顶回去，那是不是又将加剧中美之间的对抗呢？

　　当然，有人说，中美双方可以在对话中探索双方能够合作的领域。孤立地说，这当然可以，这种说法也简直成了中美双方各自的噱头。但问题在于，双方存在根本利益上的严重对抗，如果不能把这一对抗中止或雪藏起来，角斗的双方还奢谈什么合作呢？什么对抗归对抗，合作归合作，好像可以并行不悖似的，其实根本不是这么回事。譬如当年二战时期的苏联与德国，双方在战场上你死我活对抗，难道还可以在另外场合或者另外一条线路上开展合作吗？对抗一旦发展到一定程度，那么必将引发全面的对抗，使理论上可以合作的项目也演变成对抗的抓手，这是战略对抗的基本规律，就算是全球气候问题、新冠疫情问题也不例外。

　　所以，尽管中美双发此次又坐到一起搞战略对话了（据说美方还不认可战略对话一说），但彼此合作能在多大程度上恢复起来，令人疑窦丛生。几年以前，中美之间的各种战略对话曾经搞得热火朝天、风生水起，结果怎样呢？过去的对话没管用，现在对话就能管用吗？俗话说，摔跟头长记性，战略实践尤其应该如此。

　　现在，中美阿拉斯加对话的舆论热度差不多已到了鼎沸的程度，被炒作得沸反盈天，寄托的期许也如日中天，好像有如中美关系的里程碑、新开端一般。窃以为，还是降一降温、冷静一点儿为好，须知，拜登当局对中国完全没安什么好心，此次对话也是这样，他们一定心怀叵测、满怀杀机，要十分警惕他们耍手腕、设圈套、搞阴谋。所以，对话其实是斗争，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对抗，说什么“对话比对抗好”，这就未免有点扯蛋了，对话也是对抗，只不过是场所与方式各有不同而已。

　　因此，最新的中美阿拉斯加战略对话不会修复中美关系，也不可能修复中美关系。至于是不是对中美关系有一定止跌企稳的疗效，那还需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