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志坤：中国应该面向谁改善形象

　　——评乌克兰战争期间的几种新论调

　　乌克兰战争期间，有关中国的立场取舍问题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喧嚣，先后有了这样几种新的论调：

　　一是改善形象论

　　进行这般鼓噪的人提出，过去一个时期，中国的国际形象太差了，迫切需要加以改善。现在西方集团有求于中国，这是中国一个难得的机遇，中国应借机向美西方靠拢。为此，就应该按照西方的要求去积极调停乌克兰战争，利用自己的优势和影响说服普京，使之停止战争，撤出乌克兰，借用西方的说法是，调解这场冲突可能有助于提高中国在西方的地位。他们声称说，“长期以来，北京一直努力说服欧美的政界和商界高层，中国的崛起并不构成威胁。支持俄罗斯侵略——哪怕只是被视为支持——有可能破坏这种说法。相比之下，在结束战争中发挥建设性作用，有助于将中国塑造成一个战略伙伴，而不仅仅是经济伙伴”。这就说所谓的改善形象论调。

　　二是更加开放论

　　乌克兰战争暴露了当今世界的众生相，相关国家及相关势力的真面目，在这场危机中尽显无遗，这使人们重新认识与懂得很多东西。对中国人民而言，在诸多深刻反思与审问的基础上，更重要的是这场危机带来的教训与启示。

　　在这方面，相当亮眼的是某专家所鼓吹的更加开放论。

　　这种论调认定，面对俄罗斯被西方全面封锁制裁的现实，面对俄罗斯一切海外资产被没收、诸般重要国际联系与技术手段被割断的惨相，为避免中国有朝一日也有此厄运，唯一的办法就是更加开放，把大门开得越大越好，用更加全年彻底的开放，将其当做包医百病的万能灵药，治愈中国发展前进中遇到的一切问题。这就是所谓的扩大开放论。

　　从逻辑上说，大门越开越大，大门就失去了本来意义。因为门固然可以开，必要时也应该关上，有开有关才叫门，否则就不是门。既然是大门，该关上的时候还是要关上。但更加开放论则对此予以坚决反对，他们断言中国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不会做出关门的动作，哪怕暂时性地关上一秒半秒也都不会，而是一直将大门越开越大，无限地开大。其实，真要这样发展的话，大门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不如干脆拆除捣毁大门，也不要什么大门了。

　　所以，更加开放论并不仅仅是哪个学者个人意见，而是一大帮子人的意见，更是具有相当影响和作用的意见，这个群体历来都把无限扩大开放当做万能灵药，用来应对任何国际与国内的政治事变，此次乌克兰危机也不例外，因此值得高度重视。

　　三是缓和关系论

　　这种论调打着中国应避免被美国次级制裁或连带制裁的幌子，认为中国绝不能去触碰美国给中国划出的这条最新底线，否则就要呜呼哀哉。因此，他们强烈主张中国同普京切割，加入到霸权集团一边，谴责、制裁与封锁俄罗斯，“尽一切可能改变美国对中国的敌视态度”。他们发誓说，只要中国在乌克兰战争中站队西方，就能获得西方的好感，“从中或可为改善与美国和西方的关系找到契机”。在这些人看来，缓和同美国的关系在中国成了压倒一切的任务，只要有一丝一毫的可能，也要不惜成本、不计代价地去努力实现。至于中俄战略联合，在这些人眼中则是一钱不值、弃之如敝履了。

　　上述几种论调言之凿凿，表面看都在举维护中国利益的大旗，但其实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首先，这些论调在思想逻辑荒诞无稽

　　长期以来，以美国为首的西方集团无所不用其极地抹黑中国，将中国的形象妖魔化，或者毋宁说，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在他们的心目中就是战略妖魔，他们的目标与任务就是消灭这个妖魔。他们把中国描绘成这个样子，难道责任在中国身上吗？凭什么要中国负责去改善自己的形象呢？中国的他们心目中的形象还好得了吗？如果在他们那里中国的形象好了，中国还是现在的中国吗？他们把中国妖魔化了，然后还要中国改善形象，这又是什么强盗逻辑呢？

　　退一步说，即便中国需要在全世界树立或改善自己的形象，主要的面向也不是西方霸权集团，因为他们没有这个资格。他们本身就是一群披着伪善外衣的战略强盗，是一群不讲信誉的政治流氓，这些家伙的强盗与流氓行径在历次国际政治事件中表现得已经很充分了，在中国人民面前表演得也已经很到位了。在强盗与流氓面前去改善形象，生活经验告诉我们，这是荒诞无稽之谈，人世间没有这样的思想逻辑。

　　树立形象也好，改善形象也罢，这件事确实很重要。但所面向的应该是正直、善良的国家与民族，应该面向广大第三世界人民，而不是涂脂抹粉地去讨流氓的欢心，这样的做法无疑于倚门卖身的风尘女。

　　其次，这些主张在实践路径上误国误民

　　对外开放是中国的基本国策，我们从来不反对这个国策，也深知闭关锁国没有出路。其实，就算中国的计划经济时代，也从来都未曾闭关锁国，都尽可能地加强同世界的联系，只是那个时候帝国主义对中国封锁得太严酷太无人道了，以至于当时的中国在很多方面不能享受到人类文明进步的阳光雨露。改革开放中国享受到了这份福祉，所以中国必须坚持对外开放，这没有什么疑义。

　　但是，对外开放是手段，说到底是为了中国人民的利益，而不是讨好西方的工具。因此，开放什么、怎样开放、开放到什么程度，一概都要从中国的利益出发，以中国的需要与为准绳，而不能从西方集团的要求意愿出发。对外开放四十年正反两个方面的经验证明，中国既要对外开放，又要守住必须的底线与阵地；既要加强同世界各国的联系，又要保持独立自主的地位不动摇，政治上经济上是这样，科技文化上更是这样，中美贸易战以血淋淋一般的事实证明，对于事关国计民生的高科技技术与资源，中国必须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不能允许任何他人染指操控，也坚决不能受制于人。也就是说，中国所需要的是高水平对外开放，而不是简单地把对外开放当成万能灵药；中国需要进行扬长避短、趋利避害的对外开放，并非对外开放大门开得越大越好，更不是把本该自己掌握或者“国之利器不可示人”的东西一概都开放出去，任何稍有头脑的人都知道这样的道理。

　　可是，更加开放的绝对论者却从来不讲对外开放的利弊两个方面，他们只讲无限扩大开放，无差别对外开放，无限制对外开放，无底线地对外开放，把对外开放绝对化、教条化、圣经化。如果在具体实践中真是这样的话，那一定要带来不可忽视的被动与难堪，甚至可能要误国误民，这样的例子很多，并非危言耸听。

　　最后，这些喧嚣的本质是妥协绥靖主义

　　当代中国同霸权集团的关系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这是一个带有根本性质的大问题。

　　我们认为，中国同霸权集团的关系总体而言是斗争的关系，其核心与要害是中美关系，中美关系正处在困境之中，而且在可以展望的未来也难以走出这样的困境，这是霸权集团本性、本质与本能下的必然，不是中国想要改善就能改善的，也不是中国讨好献媚就可管用的。要想走出这一困境，改变中国同霸权集团的关系，只能靠斗争，斗争难以避免，斗争是唯一出路。不经过艰苦斗争就让霸权放弃遏制打压中国的企图、认可中国的复兴崛起，任何这样一类的想法，一概都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同霸权进行斗争当然是高水平的战略博弈，要讲究策略、要灵活应变，而不是一味地怒目相对、逢美必反，斗争是机动灵活的斗争，必须与必要的妥协和迂回在所难免，而且还要加以最充分的利用。但不管怎么样的妥协迂回，其目的都是为了维护与捍卫中国人民的根本利益。这同战场的道理一样，不管怎样的撤退转移，其目的都是为了保存自己消灭敌人，而不是向敌人举手投降，听凭人家去处置安排。所以，战略博弈中必须挺起脊梁、敢于斗争，而不能用讨好献媚甚至是“割地赔款”的办法换取对手一时的怜悯与宽容，必须有狭路相逢勇者胜的勇气和决心，必须有关键时刻敢于牺牲的精神和意志。

　　但遗憾的是，在上述那些意见中却一概看不到这些元素，也看不到战略博弈的影子，所看到的的只是如何挖空心思地去讨好美国、献媚西方，如何不惜牺牲中国人民的利益去换取霸权集团的粲然一笑，简直到了不管事实、不顾廉耻的程度。

　　事实上，此次乌克兰战争对于中国的利害关联，许多人都已经将其揭示得再清楚不过了。

　　来自中国方面的是这样：中国著名新闻主持人刘欣点评美国的策略：你能不能帮我打你的朋友，这样我以后就可以专心打你？

　　来自美国方面的是这样：美国共和党籍参议员马可•卢比奥3月19日说，“我们再也承受不起这些妄想了。中国不希望俄罗斯被削弱，因为这意味着我们可以100%专注于对付他们”。

　　对比这样理解与揭示，那么，上述那些改善中国形象、讨好美国的主张难道岂止是妥协绥靖那么简单吗？

　　中国是一个举世瞩目的大国，大就要有大的样子；中国还是一个走在“强起来”道路的大国，“强起来”就要有强起来的样子，围绕这样的目标去改善形象才是正确的面向，把霸权集团的喜怒挂在心上，以他们高兴满意与否为圭臬，这不是中国人民战略自信中所应有的东西。这是大毛病，真的要好好地治一治了。

　　【文/张志坤，红歌会网专栏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