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志坤：进一步拓展中俄联合机制

——乌克兰战争的影响与启示之二十九

　　此次乌克兰战争对中国蕴涵多方面的危险和挑战，其中严重的一个，就是俄罗斯遭遇一场严重的失败，这是一切爱国的中国人都曾十分担心的大问题。

　　如果俄罗斯在这场战争中失败，则将引起强烈的连锁反应。

　　从全球安全关系上看，北约将因此进一步做大做强，很可能要以大跃进的姿态一步到位地将其势力碾压到亚太直逼中国周边，使全球战略均衡再次遭到全面彻底的破坏，使中国再次面临八国联军那个时代的场景。

　　从俄罗斯的战略前景看，如果这场战争失败，则普京的地位很可能就将要发生不保之虞，俄罗斯因此有陷入大动荡、大混乱甚至进一步四分五裂的危机，从而使中国失去一个最重要“背靠背”的战略联合对象。这样一种情形对俄罗斯固然是一场大灾难，同时对中国也将是空前重大的打击。

　　这一切都清晰无比地昭示，中俄两国的安危高度捆绑，两国具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般的战略关联。因此，乌克兰战争的一个重要启示，就是中俄战略联合应进一步向深度广度拓展。

　　但是，令人感到奇怪的是，中俄新时代联合声明发表公布以来，经常有点风吹草动就大呼小叫的国际问题“专家”、“学者”们大都对这个极其重要的联合声明迄今都不置一辞，对中俄关系在联合声明之后的发展也缄口不言，似乎没有这回事一般。这等反常现象恰恰说明，中俄联合声明不但在塑造全球战略新面貌方面意义重大，而且在改写国内舆论环境方面也发挥了显著的影响，其中的一个可能性，就是准确而猛烈地击中某些人的痛点。

　　事实上，2022年2月4日发表公布的中俄新时代联合声明标志着全球战略关系一个重大的转折，其意义及影响并不亚于乌克兰战争，签署中俄联合战略声明与爆发乌克兰战争，这两起重大战略事件前后几乎同时发生，绝非偶然，它意味着一个新的开始，以此为起点，中俄两个战略大国将“肩并肩”、“背靠背”地“一起向未来”。

　　现在，对于中俄关系，两国所公开表达的高度共识是“两没有一个不”，即“友好没有止境”，“合作没有禁区”以及今后发展的“上不封顶”。按照中国外交部新闻发言人赵立坚的说法则是“三无三不”，即合作无上限，维护安全无上限，反对霸权无上限；不结盟、不对抗不针对第三方；这些表达都意味着，中俄关系目前水准还很不够，距离既定的目标要求差距还相当大。因此，加强中俄联合，进一步在深度广度两个方向上拓展，构成了乌克兰战争之后中俄关系发展的新内涵。

　　具体地说，应包括如下几方面的内容：

　　其一，瞄准中俄两国各自面临的问题

　　在这方面，主要是继续加强中俄关系的优势互补，共同应对来自霸权集团的各种制裁。比如，中国需要大量的原材料初级产品，这其中有石油天然气、铁矿石、大豆等，而这些东西又恰恰为俄罗斯所富蕴丰藏的；中国有强大的日用生活品的生产能力，而这恰恰又为俄罗斯所短缺。两相对照，中俄彼此优势互补的特征十分显著。但现如今两国在互补方面所进行的活动主要还是贸易，如果进一步发展，也可以走向联合开采与生产，并在此基础上进一步考虑在两国间建立更紧密的经济同盟，把“背靠背”的关系进一步丰富起来，以此增强各自的经济弹性与抗冲击能力。

　　其二，瞄准世界各国共同面临的问题

　　当今世界，许多公共领域都存在严重的垄断与独霸问题，这其中包括外空空间、气候变化、海洋控制、人工智能和互联网领域等。在上述这些领域，霸权国家以所谓的规则、秩序为招牌，行控制垄断之实，在相当程度上扼杀了他人发展超越的可能性，所谓让世界各国受益不过是骗人的鬼话。真实的情况是，通过这些所谓的秩序、规则，霸权集团无情地剥夺了世界上许多国家、许多民族天然所应固有的发展权利。

　　这种情况充分说明，现如今的世界不是一个公平与公正的世界，因此动荡不可避免，变革不可避免。对世界进行必要和必须的改组与变革，迫切需要坚强的领导轴心与力量体系，需要以此团结世界各国人民打造新的和平发展统一战线，中俄两国完全有能力有资格“肩并肩”地担负起这样的战略使命。

　　从这个意义上说，中俄关系的生机与活力不只是局限在两国关系的框架之内。或者换句话说，中俄关系并非仅仅中俄两国之间的关系，它应该成为一个体系、一种产品，也应该成为一个强大战略平台和强有力的战略工具，应该有越来越多的国家和力量参与到这个框架中来。过去这些年，“上合组织”及“金砖国家”组织等已经为此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其三，瞄准维护和平稳定的要害问题

　　冷战结束以来，全球战略稳定与平衡遭到严重的破坏，爆发大规模战争的危险与日俱增。尤其是中俄两国，各自安全环境都出现了严重的挑战与危机。对俄罗斯而言，除了中俄边境，漫长的周边已经没有任何一处净土。中国同样也是这样，从图们江口到喀喇昆仑，处处都可能发生安全危机，并且比俄罗斯还更严峻的是，中国还有一个不宜久拖的国家统一问题，还有一个遍布全球的经贸安全问题，如果这两个问题得不到有效的保障或解决，所谓的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也要变得脆弱虚浮起来。当然，在这些事关根本的问题上，任何国家任何民族都不能指望别人当救世主，而只能立足于自救自强，但任何自救自强的努力都要同时争取一切可以争取的外部力量，这是不可或缺的战略逻辑。展望未来，实现俄罗斯稳定和平，莫斯科可以争取与信赖的力量只能是中国，而中国可以争取与信赖的力量也只能是俄罗斯。

　　因此，中俄两国应在战略联合的基础上，瞄准一系列重大安全挑战和危机强化联合、协调行动、支援互助，尤其是要在军事与战术上实现互补，这不是优势互补，而是短板互助，是互相掩护软肋的行为。譬如，关键时刻，如果中国的战略核潜艇能够在鄂霍茨克海进行巡逻，则中国的战略威慑能力将一瞬间迈上新的台阶。既然中俄战略联合已经超越军事联盟的水平，那么在未来的关系设计中，俄罗斯的军事基地应该可以为中国所用，中国的军事基地也应该为俄罗斯所用，这对于粉碎美国的战略围堵，将具有不可估量的意义。

　　坦率地说，尽管人们对目前的中俄关系赋予了很多溢美之词，但直到现在中俄关系并未臻于完全的成熟，中俄新时代联合声明毕竟只是一纸声明，不是公报、不是协议，更不是条约，而只是声明，还有很大的局限性，还留有相当大的空间余地，这既给中俄关系未来发展提供了增长点，同时不能不承认的是，也给挑拨离间中俄关系提供了可能。软硬兼施、欺蒙诱骗是霸权集团的一贯伎俩，在中俄实现更高水平战略联合的背景下，他们也不会放弃离间中国关系的把戏，也一定要针对中国做这方面的文章。譬如，白宫当局会不会在今后的某个时候也对中国玩弄 “重启”的把戏，这样的可能性也不能完全排除。并且还不能忽略的是，中国国内亲美亲西方势力的鼓噪喧嚣也会制造一定程度的思想混乱。

　　最近几天，随着乌克兰战争的深化演进，国内外都有人开始炒作俄罗斯失败之后中俄关系的走向的问题了。有人煽动说，如果俄罗斯战败导致其国际国内政治生态发生骤变，新的政治力量或反对派接盘，俄罗斯会迅速倒向西方，他们手上只有一样东西能拿来和西方作交换：“反华”！这样立即就能以最低的成本从西方各国换取最大化的利益，所以，俄罗斯一定抛弃乃至背叛中国，也就是直接参加到围堵中国中来，并且是冲在最前面的国家之一。

　　上述这些煽动与搬弄说明，挑拨离间中俄关系进入了更高的境界，在这种情况下，大力强化与拓展中俄战略联合关系，就更加显得日益重要与紧迫了。

　　【文/张志坤，红歌会网专栏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