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懋仁：美国的盟友是拳头还是包袱

　　在今天的世界上，一方面，美国连同北约，利用俄乌冲突，加大对俄罗斯施加压力。另一方面，美国和北约又想拉拢美国在亚太地区的盟友，以及他们认为可以拉拢的其他国家，实施对中国的包围和牵制。过去有句旧诗：黑云压城城欲摧，往往用来形容或者描述这样一种危急的形势或者状况。

　　如果真是黑云来压城，那倒是没有什么可怕的。黑云再黑也是云，即所谓水蒸汽。水蒸汽压过来看上去挺吓人的，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多大的压力。但美国与其盟友是黑云吗?还是什么黑风?黑风要比黑云厉害一些。毕竟黑风是能带来飞砂走石的。

　　从美国现在的情况来说，美国还是有着较大实力的，应该算是一股较强的黑风吧。这一点毋庸讳言。但是，美国会使用他现有的实力与中国对撞吗?现在看起来可能性并不那么大。如果美国认为他有把握在与中国对撞中能够获胜，或者能够占到较大的便宜，那么美国早就下手这么干了。而今天的美国没有做出这样的选择，至少说明美国认为，在与中国的对撞中，他能占到大便宜的机会不是很多，他的把握并不大，而且他也不愿意承受遭到重大损失的风险。美国拉着盟友来围堵中国，就是要避免只靠美国的一己之力来与中国对撞。

　　于是，美国就想方设法拉拢他的盟友们。这样一方面可能增加美国那一方的气势，我的人多，我能调动的力量也很多，这么多力量都围了上来，你中国应该吃不消了吧?那你中国是不是该向我美国服软了呢?美国现在就是这样打算的。美国在琉球群岛，在日本的一些离岛，开始部署一些兵力和装备，例如中程导弹之类，就是要用这样的部署来威胁中国。同时也要让日本、韩国等美国的盟友也都加入起来，合起伙来威胁中国。如果美国不拉着日本和韩国，单是美国自己来进行这些军事部署，美国其实也未必就想这么干。他要这么干，美国的兵力只能进一步被分散，他就更没有获胜的把握。就是靠着拉拢盟友，美国似乎才能给自己壮一壮胆。

　　不过话又说回来，无论是北约各国，还是日本韩国这些亚洲盟友，在实力上与美国相比，还是有着不小的差距。这些国家，看到如果美国将来可能与中国的冲突中不下场，他们肯定也是不会下场的。北约各国是如此，日本、韩国也是如此。他们参与进来，都有一种狗仗怂人胆的心理。因此，这样的联盟，以及用这样的联盟来围堵中国，或者围堵俄罗斯，都没有什么大用。

　　在古今中外的历史上，几乎所有以所谓联盟形式来围攻某个国家的案例，真正能够取得成功的为数极少。在大多数情况下，这些联盟还没跟对手交过打几次手，就因为其内部矛盾，就先行瓦解了。东汉末年，十八路诸侯讨董卓，就是这么个结果。海湾战争，虽然说有英美联军，但主要作战的是美军。加上伊拉克实在太弱，所谓英美联军，有没有英国参与其实不吃紧。在抗美援朝战争中，美国打着联合国军的旗号，拉上另外十六个国家，结果不仅那些随从不堪一击，连美军也是自身难保。

　　总的看起来，今天的美国还是有着一定的、较大的实力的，我们对于美国，一定不能掉以轻心，更不能麻痹大意。对美国的纸老虎的认识，是从战略层面上的。在战术层面上，我们一定要重视再重视，任何盲目的乐观都会铸成大错。然而在战略层面上，美国又确实没什么了不起。他虚弱的内在的纸老虎本质是没有改变的。

　　北约秘书长斯图尔腾贝格访问日本与韩国，要拉着他们与北约合作，还要他们搞出一个亚太小北约，来共同对抗中国。从实力上说，如果没有美国参与，这么一个军事同盟还真不够中国看的。如果美国加入进来，能达到什么什么程度?是全力以赴，还是站在后面指手划脚?如果是全力以赴，那么美国要投入的力量与精力就会很大，这在美国是不太能接受的。如果只是站在背后指手划脚，那么这么一个所谓亚太小北约的军事同盟搞与不搞都没有什么意义。

　　当年，美国轰炸南斯拉夫联盟，也是打着北约的旗号。但在那场轰炸中，美国绝对是主力。其他北约国家看到美国如此碾压南斯拉夫联盟，自然也就壮了怂人胆，跟在美国屁股后面对南斯拉夫狂轰滥炸。说白了，即使那些北约国家不参与对南联盟的轰炸，美国也能野蛮施暴。那些北约仆从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在今天的俄乌冲突中，美国不敢下场，北约国家也没有一个敢自己单独下场的。他们就是想利用乌克兰打一场代理人战争。

　　或许在小布什的时代，美国不知道自己地缘政治的能力边界在哪里，那时的美国，认为自己的地缘政治的能力是没有边界的。如果一定说有边界的话，那么这个就是全球。后来的特朗普面对着的美国已经不是小布什时代的美国了，而是经历了全球金融危机之后的美国。在很多问题上，美国已经很有一点力不从心了。不过，当时的特朗普虽然要跟中国打贸易战，但在地缘政治方面，他比今天的拜登多少还是有点清醒的。至少他不再认为，北约有多么重要，盟国有多么重要。为了美国的利益，这些累赘都是可以甩掉的。

　　而今天的拜登则认为，为了压制中国，盟友的力量肯定是需要的。但在这个过程中，他不得不把美国自身的精力分散到欧洲和亚太两个地方。他希望得到盟友的大力支援，但这个盟友到底能使出多大力量来，拜登心里好像也没多少的底。所以拜登的国防部长和国务卿总是在世界上疲于奔命，东跑西颠。他们希望能得到更好的结果，但现在看起来，他们的希望多半只是会落实在口头上，美国对于盟友多是口惠而实不至，盟友对美国估计也是差不多一样的回应。

　　当年的特朗普是要通过甩包袱来全力封杀中国。他对于美国的盟友尽量要少承担甚至不打算承担美国的义务和责任，只是要全力来对付中国。而拜登则是想把特朗普所认为的包袱都捡起来，让包袱成为他可以利用的拳头。这个变化实在是有点大。不过，在明白人看来，包袱就是包袱，再怎么捡，也成不了拳头。而且这样的包袱越是想捡，这个包袱可能就会越大越重，到头来让拜登和美国累得呼哧带喘。再想背也背不动，想甩也舍不得。完全是进退两难，骑虎难下。

　　美国不仅过高地估计自己的力量，也过高的估计自己能够笼络盟友的力量。现在的美国盟友中，除了日本有自己的小算盘，认为美国的拉拢有利于日本的利益，因此日本在这方面表现得特别主动。而美国在欧洲的盟友中，大多数都是被迫的，不情愿的。这样的盟友随时都想甩开美国而去，只是现在他们都不敢。作为盟友要完全听命于美国，他们心不甘情不愿。这也是美国不得人心行为的必然结果。美国企图利用盟友打压中俄，以维持美国的最高霸权利益，这个目标恐怕不那么容易达到。

　　【作者系昆仑策研究院高级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