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美元又加息了。
万众瞩目的三月份美联储议息会议决定加息25个基点,美国联邦基准利率的目标区间上调至4.75% 至5%。银行股又遭抛售,第一共和银行收跌15.5%。美国银行和富国银行下跌3.3%,花旗下跌3%,摩根大通也跌近3%。
在美元的加息历史上,这是特别不容易的一次决定。因为在本次加息之前,美国发生了很多也很要命的事情。
硅谷银行等几家银行暴雷,这还是显露在水面之上的问题。美国媒体最近报道,美国可能有190家银行面临与硅谷银行同样的问题。
硅谷银行出问题,美国可以用国家信用担保储户存款不受损失,防止银行挤兑现象蔓延。但这么多银行要是暴雷,救得过来吗?美国金融体系都得上天。
加息亡银行,不加息亡国,这句话表明了美联储在进退之间有多么犯难。
美国最终还是在加息与停止加息之间选择了前者,在激进加息和温和加息之间,选择了后者。
原因无非是美联储经过评估之后,虽然继续加息的风险很大,但不加息的后果更严重。明知前路有风险,也得向前走了。
美元加息承担着双重功能:一是遏制通胀,这是公开的理由。二是吸引美元从世界各地回流美国,抽空各国流动性,引起各国金融系统崩溃,资产价格重置,美国资本伺机低价收割。
加息中途就停止,后果异常严重。
后果之一是通胀会反弹,后果之二是美元潮汐的收割季还未实现目标就半途而废,等于眼着看稻子快催熟了,发现镰刀刃钝了,就放弃了收割,那么接下来的冬天怎么过?
美国含着泪,也要把加息继续下去。就赌美国最想收割的猎物先美国而倒下。
这个最大的猎物我们分析过,现在是欧洲。
本来美国最想收割的是中国,但是试了几次,中国割不动。
这一轮美元加息,中国的应对反而比上一次美元加息更加从容。最有标志性的信号是中国的外汇储备规模不但保持了稳定,而且还不需要跟着美元加息,反而还有能力反向操作,又是降息又是降准,照样可以保持外汇储备的平衡。
对比2015年那一次中国外汇储备减少了接近一万亿美元,说明中国应对美国金融常规战的能力增强了很多。
俄罗斯,美国当然也想收割,而且还想俄罗斯迅速倒下。但人家俄罗斯自从彻底去了美元,反而换得一身轻松。美元加息,卢布表现特别坚挺。俄罗斯的做法给世界各国提供了希望和示范。本来,各个国家对美元的潮汐收割机制深恶痛绝,但又无可奈何。俄罗斯的做法提醒全世界,去美元化,就是防止被美元周期性收割的最好办法。
中俄是美国确定的排名前二的对手,用金融战都无法达到目的。那金融战只能寻找其他目标了。
欧洲是目前最合适的目标。首先,欧洲体量大,欧盟的GDP总量仅次于中美。其次,欧洲问题也严重,因为瑞信一家的问题,就让整个欧洲的金融体系心惊肉跳。为了处置瑞信的风险,瑞士已经把最后的那点金融信用都透支没了,股东的表决权和债权优先于股权受偿等规则,都被瑞士监管机构一脚践踏。这跟光着膀子在大马路上公开抢劫也没多大差别了。
瑞士这么做,也是想尽快止血。不尽快止血,那就可能先倒下成为美元的猎物。
对美国来说,加息换来输血,也是刻不容缓。
美欧之间需要来一场自残。这也是美国不得不继续加息的一个原因。欧洲央行刚刚加息50个基点,又缩小了与美元的息差,美联储不想加息,都不行了。
加息的风险究竟有多大?估计美联储也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他能采取的办法也都用上了。为了防止加息的同时,银行挤兑的问题再次出现,美联储采取了两个手段。一是宣布为美国银行的储户存款提供无限担保。二是再次大放水为银行提供融资。美国搞了一个紧急贷款计划,准备向美国银行系统注入2万亿资金。最近的一个周美联储资产负债表就扩张差不多三千亿,等于一年缩表6000亿美元的一半。
明知道扩表比加息对通胀的刺激更严重,美国都不得不这么做,可见美国的问题多么严重。美国坚持这么做,目标已经不是为了控制通胀了,而是为收割目标而强行加息。
接下来一段时间,就是历史奇观的继续:美元一边温和加息,一边大规模放水。加息是为了抽干收割目标,放水是为了防止自家银行别再暴雷。
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竟然成了美国最好的办法了。
都怪美元不知道什么时候混成了这个鸟样,加息目标未成,就先差点把自己整了个半身不遂。
现在只能一边给自己疏通血管,一边继续抽空主要猎物的流动性。
二
后面,就有好戏看了。
第一个好戏是美欧之间将上演相互联合又互相自残这样看似矛盾又不得不进行的戏码了。
一是美欧在金融方面自相残杀,谁先倒下谁倒霉。这个前面分析过了。美欧金融问题的自爆,让这场自残不得不提前进行。美国不收割欧洲,就要因为贫血而休克。美元的加息,就像出鞘的刀,如果不收获猎物就收回,就等于挥剑自伤。
二是美欧还要在其他方面联手遏制中俄。
为了遏制俄罗斯,美欧都把信用押上了,连“私有资产神圣不可侵犯”的底线都不装了。
因为美欧一旦押上百年信用,这场美欧与俄罗斯之间的混合战,就已经是你死我活的关系,完全输不得,根本输不起。
美欧还要阻止中国产业升级,因为那会挖掉西方发达的根基。没有了最后的高技术和高端制造业,美欧的经济就彻底虚拟化了。现在还凭借高科技手段和先发的积累优势实际控制着产业链的一些关键环节,日子马马虎虎还能过,发达国家的面子还能维持一段时间。如果经济完全虚拟化,那真有可能返回发展中国家了,搞不好阿根廷的今天就是他们的明天。
本来中国并不想把所有的制造业环节都掌握在自己手里,但是美国非要用供应链作为遏制中国的武器,而且,自己一家的实力不够,还要联合盟友的力量,那中国只能想办法实现制造业全产业链的安全性,不仅不受美国的威胁,还要不受西方的限制。
这样一来,中国产业升级的难度增加了不少,但是一旦实现,那美欧发达的根基也是真不剩下多少了。
为了遏制中国,反而要失去更多。是不是很有意思?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美国最近可是没少干。
第二个好戏是中俄联手对美西方之间的包围进行反包围。
为了遏制中国,美国之前已经花了不少心思。2016年之前,美国很大的希望寄托在和平演变计划,坐等东方大国不战而溃。2016年之后,就实在等不及了。从贸易战开始,又发动科技战、金融战,甚至还有生物战。乒乒乓乓一番操作,但效果都不好。贸易战的结果大家都知道,主要受损的是美国,等于这一拳狠狠击中了自己面门。科技战确实给中国一些头部企业造成不少压力,给中国的产业升级带来更大的阻力,但这样也没能阻止中国的制造业继续前进。以华为为例,美国用举国之力,华为依然生存了下来,为了应对美国的制裁,还练出了不少新本领。最近曝光的任正非讲话,就提到了华为用三年时间完成13000+颗器件的替代开发、4000+电路板的反复换板开发。这还不是最难的,最难的是华为联合国内厂商,用自己的操作系统、数据库、编译器和语言,做出了自己的管理系统MetaERP软件。
愈挫愈强,只要自己别轻言放弃、不战而降,就没人能打败自己。华为就是中国的缩影。
无论是贸易战还是科技战,都是为了削弱中国的制造业实力。因为制造业是国家实力的基础,是综合实力的根本。贸易战已经失败,科技战虽然还未决出胜负,但已经进行到美国凭一国之力无法实现的阶段,就要联合盟友一起来了。
常规的金融战已经失败了,未来成功的希望也不大。
除了和平演变,美国就最希望通过金融战解决问题了。这样美国成本最小,根本不像贸易战和科技战那样,伤人未必有八百,损己至少有一千。
中国只要把握好底线:坚持在人民币真正强大之前,不进行货币自由兑换,美国就没有什么好办法。通过金融内鬼,确实可以给中国造成不小的麻烦和损失,但只要中国坚守住不发生金融系统性风险的底线,对中国就无法形成必杀效果。而且,金融领域大规模的行动已经开始了,中纪网站那篇要破除“金融精英论”“唯金钱论”“西方看齐论”等错误思想的文章写的可是明明白白,要加大金融领域的腐败惩治力度,解决由金融秩序维护者沦为金融风险制造者等问题。内鬼就依附在腐败利益链条上。
而且,就在中国筑牢篱笆,美国通过金融战遏制中国的希望越来越小之际,美国发现自己的金融战能力出现了很大的问题,这就是加息过程中的美国银行暴雷事件。美元潮汐都快要玩不动了。美元指数虽然还能增加到110以上,但明白人都知道美元指数是美元相对于欧元、日元、英镑等六种货币计算得出的。美元指数大涨,很大程度上只能说明美国盟友的货币更菜,但通过美元相对黄金的价格,美元的空前虚弱就暴露了出来。现在美元还在加息,而黄金突破2000美元一盎司了。按说美元加息,黄金应该价格向下走才对,说明投资者对美元未来很不看好,美元已经压制不住黄金了。
美国不得不采用贸易战和科技战这种手段,也是因为更高级更省心的玩法进行不下去了,不得不退而求其次。
美国想遏制中国,手法相对隐蔽而又最省心省力的办法,都不好使了,那接下来就只能琢磨野蛮而又费力的办法。
那就是传统的抢劫加战争手段了,这方面的信号已经有很多了。
美国针对台湾已经并正在制定不少反华法案,美台合作在不断升级,对中国的挑衅已经红灯亮起。
从北约到欧盟,都开始顺着美国的指挥棒把目光投向亚太,欧洲也跟着美国大打台湾牌,要和美国一起,把台湾问题国际化。
日韩也不闲着,韩国本届政府都要忘记国仇家恨,日韩关系要紧急和好。
日本最近活跃异常,首相岸田文雄一会去印度,一会又去乌克兰。
英国首相,时隔几个月又要去美国,显然有大事相商,而且称未来几个月,会经常看到对方。
美国和法国开始合作,稳定法国已经要崩溃的非洲地盘。
美西方阵营这些有点牌面和实力的国家,最近互动越来越频繁。
目的就不就是那点事吗?针对中国,围绕台湾,进行布局。挑起冲突,与中国进行断链脱钩,对中国的在外资产进行冻结没收,进行明抢。
然而...但是...,美西方竭尽全力还没拿下俄罗斯,自己问题一大堆。俄乌冲突引发的美西方与俄罗斯之间的全面立体战,还在比拼内力,就想着针对中国再布下一个战场。这样美西方真吃得消吗?
美国同时遏制中俄,已经在战略上犯下大错。为了弥补,把欧洲也拉到亚太,动员美西方的整体力,包围中俄,实现对中俄两线作战的胜利。
这看起来,更像是为了掩盖前一个错误而犯下的第二个错误。
即便美西方阵营再加上一个摇摆的印度,胜算就真的大吗?不知道拜登的梦是怎么做的。
三
美西方这个局,对中俄来说,破起来也并不是很难。只要不犯原则性错误,中俄坚持肩并肩。
首先中俄肩并肩,升级战略协作关系,可保中俄不会因美西方的包围而自身出现颠覆性风险。
中俄之间,无论是经济,还是地缘政治,互补性实在是太强了。因为历史原因,俄罗斯对中俄的互补关系,并没有重视;因为之前俄罗斯更重视的是俄欧之间的互补性,对外经济和政治的合作重点都是欧洲方向。但经过美国的神奇操作,俄欧之间被加了一道比柏林墙还要厚实的“墙”,中俄的互补性对俄罗斯就从唯二变成唯一了,也就可以从可能性变为现实性了。现在的俄罗斯比中国更有积极性将这种可能性尽快变成现实性。最新的元首外交,就是为了进一步实现中俄的互补性勾画蓝图,并且把设计图和施工图准备好,尽快实施。
特朗普大骂拜登和民主党,把俄罗斯推到中国的怀抱。懂王大事不糊涂,关键问题上还是比睡王更清醒。
在美国的积极助攻下,中俄这次不但把两国之间的全面协作关系进一步夯实了,而且还进一步具体化为更多的落地合作项目。中俄之间,一个世界最大的制造业大国,一个世界最大的能源大国,全面合作,首先在经济方面就是天作之合。俄罗斯需要的工业品和日用品,中国基本都能提供,而且物美价廉。中国需要的能源、大宗商品和矿产,俄罗斯那里有的是。只要把通道搭建好,把交通设施建设好,就可以了。
俄罗斯现在已经放弃了融入欧洲和西方的几百年梦想,转向东方是唯一现实的选择。本来向南还有一个印度,但印度是个墙头草,现在被美西方的胡萝卜勾引得随时可能倒戈。就在3月14日,印度发布通告,要求企业对外贸易不要使用人民币。因为更早几天,也就是3月11日,美国和印度签订了半导体供应链和创新伙伴协定。
美国在半导体限制中国力度升级的同时,给印度画了一个大饼。印度马上就改变了。这样的印度,俄罗斯也不敢指望太多。
我们的上任外长说过一句斩钉截铁的论断,只要中俄两个大国肩并肩站在一起、背靠背深化协作,国际秩序就乱不了,世界公理就倒不了,霸权主义就赢不了。中俄坚持肩并肩,通过两个国家之间的合作,首先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中俄合作,俄罗斯能源有了新的出口和未来容量可以等同于欧洲的能源市场。中国也终于有了安全的能源供应。这样,中国制造业的另一个短板就补上了。中国作为世界上最大的制造业,一直有一个软肋,是能源和原材料的进口依存度比较高。其中,石油是70%多,铁矿石是80%,新能源电池所需的锂矿也大多依靠进口。
在理论上,中国要做好美国狗急跳墙,利用海军的暂时优势切断这三个大宗货物的应对之策。美国在贸易战、科技战切断高技术供应链之外,确实又在打能源和原材料供应链的主意。美国不但早就撺掇澳大利亚用铁矿砂资源对抗中国,而且最近正在组建“关键矿产买家俱乐部”。美国与欧盟、日本和英国的贸易协议将是这个“关键矿产买家俱乐部”的第一步,然后七国集团将与非洲、亚洲或拉丁美洲矿产资源丰富的国家达成协议,目标还是中国。
美国可能采取的切断能源海上通道破坏中国制造业的办法,对中俄之间的能源供应链不起作用。两个核武大国可以为两国之间的能源安全提供最强的安全保护。这次双边会晤之前,俄罗斯自然部按照普京的指示,编制了“2035年前矿产资源开发战略草案”,就是为俄罗斯的能源对接中国的制造业而准备的。俄罗斯的能源和矿产品丰富而且品种齐全,正好对应中国的庞大而门类齐全的制造业。
除了能源之外,俄罗斯的经济短板几乎都是中国的优势。制造业就不用说了,这是中国目前优势最大的能力。俄罗斯的技术短板,比如在信息通讯产业方面的弱势,正好也是中国的优势。俄罗斯这次吃尽了信息技术产业不发达的亏,信息战能力太弱。人工智能、物联网、5G、数字经济、低碳经济,俄罗斯这些方面的短板,都是中国的长项。
其次,中俄合作,可不仅仅是两个国家之间的双边合作。
中方的声明说得很清楚:“中俄两国关系远远超出双边范畴,对世界格局和人类前途命运至关重要。”
通过这一句话,就知道中俄合作的外延范围会有多大?可以说地球有多大,可能就有多大。这次中俄联合声明,就对世界很多热点的地缘和安全问题进行了关切。
中俄的合作甚至可以到外太空。这次就有航天合作的内容。
双方单独要面对的很多限制条件,有了中俄合作,就不算是多大的事了,格局一下子就打开了。
通过这次中俄联合声明,就可以大致看出整个轮廓:
经济方面,俄罗斯主导的欧亚经济联盟,要与中国的“一带一路”全面对接。
防务方面,中国同俄罗斯主导的集安组织在维护地区和平稳定方面具有合作潜力。
这样就把俄罗斯的传统势力范围加进来了,不但会加入中国的经济循环,在地缘方面成为中国面向海洋的大后方,还可以成为中国陆权向欧亚大陆扩展的前进基地。打开地图,中亚可以直接联通中东和欧洲。特别是,中国与中东的陆地连接,就不只是中巴经济走廊了。对手想同时掐断中国联通中东的几条陆上通道,都不可能了。
中俄肩并肩,就可以稳固中亚,抵消外部力量染指中亚。美国也在趁着俄罗斯的实力下降而积极拉拢中亚国家,特别是面积最大的哈萨克斯坦。美国通过与中亚“C5+1”机制没少做文章,美国还特别给哈萨克斯坦提供了4150万美元的资金支持,以帮助“拓展贸易路线”等。这是针对谁的?
以俄罗斯目前的实力,既要应对美西方的联合封杀,又被牵制到乌克兰战场上,没有中国的支持,中亚很难不生变故。
中俄肩并肩,就能够在稳固中亚的基础上,舒舒服服地经略中东。
稳固中亚,还只是防守,建立稳固大后方。经略中东,才是进攻,而且还是一下子就进攻到美元的命门。
这次中俄双方联合声明,有一个对美国不啻于是晴天霹雳的关键信息,双方“携手构筑海湾地区集体安全架构”。
美元为什么能够绑定中东的石油结算。因为美军在这里,能够决定着中东那些石油国家的安全。
美国敢动台湾这个中国核心利益中的核心,那么我们也可以动动美国核心利益中的核心:美元。直接在中东挖美元的根,不香吗?
中东国家苦美久矣。美元绑定石油出口,还要通过美元环流机制,一鸡多吃,多道环节进行盘剥,海湾国家早就不甘心了,但之前没有办法,只能捏着鼻子接受。但当世界上有了能够抗衡和可替代的力量之后,这个不甘心就变成迫不及待要改变现状了。
特别是东方大国并不追求美国那样的霸权和霸道,而是主张在公平互利基础上,建立和发展各国经贸联系,中东的老爷们要掀翻美元枷锁的向往就日甚一日的急切了。
伊朗和沙特这俩死对头,都能在中国撮合下实现和解,而且还不是那种敷衍一时的和解,速度和高度都超出世界想象和预期。中伊沙三方声明公布之后不久,沙特国王邀请伊朗总统访问沙特,还要研究在伊朗投资的事。很明显,这是要往长久友好方向立足的。
伊沙两国的和解,还在中东地区产生系列化学反应。以往伊斯兰国家之间看似不可解的多组矛盾和仇恨,突然都有了解决的希望了。埃及和土耳其的紧张关系有望缓和。3月18日,埃及外长舒凯里表示,经过多年关系紧张后,埃及和土耳其领导人有实现关系正常化的政治意愿。叙利亚和几个阿拉伯国家因为叙利亚冲突而中断的外交关系也有望恢复。3月19日,叙利亚总统访问阿联酋,阿联酋总统穆罕默德表示,欢迎叙利亚重新回到阿拉伯世界的怀抱。伊朗和沙特的和解,自然也给也门冲突的解决带来希望,已经也门冲突双方同意释放887名被俘人员,走出了积极的第一步。
解决了让中东国家呈现碎片化的各组矛盾,再加上中俄携手在中东构筑起“海湾国家安全架构”,美国在中东安全的主导权就要画上句号了。没有了安全主导权,美元与石油结算挂钩的政治前提就没有了。石油美元没了,美元地位还能坚持多久?
有中国参与的博弈,虽然看起来攻防好像不那么激烈,甚至也不是美俄之间那样面对面的互博那样看着过瘾,但这里面的中国智慧,是不是也更值得琢磨?
最近网络上有一个拜登1997年的视频。在视频中,拜登牛气哄哄地说:“俄罗斯人和我讲,如果你们北约再东扩,再这么咄咄逼人,不给我们活路,我们俄罗斯就会不得不倒向中国,老子回答他们——祝你们好运,如果倒向中国不起作用,你们甚至还可以试试伊朗……”
因为布热津斯基在大棋局中最担心的就是中俄伊大联盟,认为这是美国霸权最大的威胁,但他又认为“这几乎不太可能发生”。
拜登不但是个反向预言家,而且还是个反向操作手。经过拜登的努力,不但把不可能变为现实,而且还是个升级版:中俄与阿拉伯国家的大联合。
曾经不可一世也要北约东扩的拜登看来,意不意外?惊不惊喜?刺不刺激?
沙特这样的国家为什么现在敢于一次次的硬刚美国?是因为他们看到了中国实力一天天强大起来,再加上,中俄确立战略协作关系,对世界格局的变化趋势和未来的图景进行了评估。
中俄主导的上合组织和金砖组织,已经有一批国家正在申请加入。通过前者,可以先让亚欧大陆结束碎片化,通过后者,还可以联合非洲和南美、拉丁美洲的国家,完成对美西方包围圈的反包围。
四
特朗普最近在自媒体上感慨美国“正在死亡”。虽然特朗普是从另一个角度发出这份感慨,但并不是故作惊人之语。
未来,时间或许可以给出证明,特朗普说的“美国正在死亡”,比尼采说的“上帝死了”更有预见性。
回到我们以前多次提到的美国的衰落根源在美国的体制。体制不变,最困扰美国的去工业化和贫富悬殊两个问题,一个也得不到解决。去工业化让美国的整体实力越来越衰弱,而贫富悬殊加剧也会让美国内部越来越撕裂。美国病现在的主要表现症状,几乎都跟这两个问题有关。
美国决策层自然不肯反思和改变体制,为了对外转移矛盾,想了很多办法。但这些办法,时间证明,大部分都是起到了害人不成反害己或者伤人八百自损起码一千的效果。体制错了,路线又错了,美国越努力,就犯错越多,衰落的速度就会更快。这就是辩证法的力量。
少点对别人的算计,收敛一点对外的锋芒,美国的衰落还能慢一点,但美国不会这么做,所以美国的衰落,连带着美西方的衰落,比大家预期的速度更快而不是更慢,现在已经衰落到搞不好就要先从银行、从金融领域开始自爆而衰的程度了。
目前,美西方经济最核心的金融都出现了这么大的问题,让美欧之间只能选择互残,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多严重、衰落有多块吗?
美西方随着严重去工业化,做的是越来越依赖信用的买卖。如果信用没了,建构在虚拟经济上的大厦就会垮塌。
从俄乌冲突开始,西方在美国带领下,就专门做了一件事,就是快速消耗百年信用,从没冻结没收别人资产开始,到这次应对银行暴雷问题,而采取的践踏规则,只顾眼前,不管长远,怎么自残怎么来。
最近还发生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据《华尔街日报》报道,美国摩根大通买了130 万美元的镍,保存在荷兰的仓库里,结果最近伦敦金属交易所发现这些所谓的镍,就是一袋一袋的大石头。
西方金融体系内的信用都变成了这样。
信用往往只能透支一次,自己带头破坏规则,很难再有机会重建信用。这样的美西方,怎么可能还有未来?
资本对美欧金融体系的信仰,自然也会动摇。最近,网上有消息称,有超过760亿美元和1650亿美元的华人资产从美国和瑞士撤离,主要流入新加坡及中国香港地区。虽然不知道此消息的真实性如何,但香港地区的银行员工有的开始停止休假确实是真的。汇丰银行在香港的三家分行将于星期六延长服务时间至下午5时,并于星期日下午2时至5时营业。
西方的文明,用了几百年时间,也不过带领世界从旧殖民时代升级到新殖民时代,依旧是丛林法则,弱肉强食,西方文明从开始到衰落,终究走不出“野蛮”二字。西方凭借大航海以及后来的工业革命,日子好过了,也开始装了一段时间的文明绅士;但是当日子一紧吧,融入骨髓的强盗基因就开始克制不住了。
中国做好自己的事,不以算计别人为手段,不以盘剥别人为目的,这就是中华文明相对于西方文明的优越性所在。前者让大家一起过得更好,后者是只要自己好就不让别人有活路,前者看似短时间得到的比别人少,却可以得到更长时间的辉煌。
这种文明的差别背后是中国几千年文化的积淀以及中国近代百年通过各试错后建立的体制。对西方来说,不经历暴风骤雨的翻天覆地,这是教都教不会的。中国进入舞台中央,标志着人类更高的文明开启。
【文/尹国明,红歌会网专栏学者。原载微信公号“明人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