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懋仁：今天的日本

　　当年，美国与日本打了一场太平洋战争。美国参与这场战争，既不是因为美国痛恨日本的军国主义，也不是因为美国仇视日本的法西斯主义，甚至也不是因为日本偷袭了珍珠港。美国跟日本打的这一仗，主要是因为日本因自身的资源严重匮乏，已经无法维持日本的对外侵略战争，因此日本要扩张到东南亚去抢夺资源，这就严重伤害了美国与英国的利益。

　　即使后来美国对日本扔了两颗原子弹，也主要是因为，日本的抵抗太惨烈，美国承受不住太多美国士兵的阵亡。扔原子弹就是为了减少美军的伤亡。美国根本也不管这两颗原子弹是不是会杀死更多的日本的普通老百姓。对美国来说，任何其他国家老百姓在战争中的生死，都是无关紧要的。如果是一个与美国敌对的国家干了扔原子弹的事，美国很有可能要用同样的手段实施报复，而且还一定会起诉这个国家的战争罪。但因为只有美国干过扔原子弹这桩事，如果问起美国来是否犯有战争罪行来，美国也就只会摊开双手，耸耸肩膀就过去了。

　　在资本主义世界，法西斯主义与西方自由主义之间没有根本的对立和矛盾。它们本身就是一根藤蔓上的两朵奇葩。因此，资本主义世界自身也不可能对法西斯主义进行真正的、彻底的清算。特别是美国在对日本的态度上，这一点表现得尤为突出。在与日本谈判日本投降的条件时，日本要求保留天皇制度，要求不追究天皇的战争责任，美国都答应下来了。今天日本右翼如此猖狂又如此疯狂，都与美国当年对日本法西斯主义的纵容态度有着直接的关系。

　　战后，日本从来没有对日本在战争中的罪行做过认真的反省。尽管这其中，有极个别的日本首相做过某种程度的道歉，但真正的认罪却一次都没有过。而且，即使只是个别首相的道歉，那并不代表日本整个国家的行为。首相道歉了，但接下来在国家层面上，日本就没有做过再进一步的对历史的反省和认罪行为。

　　日本至今不反省、不认罪，表明在日本内心深处，从来就没有放弃过要恢复当年的所谓“大东亚共荣圈”的迷梦。尽管在五六十年代，日本国内还是有很多有识之士是要求日本政府要做出这样的反省与认罪的。然而，越是到了现在，原来那一代老人都过世了，现在日本能发出这样的声音就显得越发微弱，甚至今天几乎已经很少能听到了。

　　美国因为自身利益的需求，作为一个哲学上信奉实用主义的国家，对日本的各种纵容与放任是丝毫不让人感到奇怪的。日本也早就看透了美国的内在动机，所以日本的胆子就越发地大了起来。在二战刚结束的那几年，日本表现得还比较老实，对美国完全是言听计从，唯唯诺诺。即使是当时的日本首相几乎全是右翼人物，但他们在美国面前表现得总是服服帖帖。

　　到了七十年代，一些日本右翼分子开始不安生了。日本右翼作家三岛由纪夫跳出来，跑到日本陆上自卫队东部总监部，将师团长绑架为人质。随即对当场的800名自卫队士兵发表演讲，要求他们跟随着他发起兵变，推翻和平宪法。他还要求日本自卫队发扬日本军队的保卫天皇和日本的传统。看到无人响应，三岛当场剖腹自杀，未死，让随他同去的人将其头颅割下来。

　　在七十年代，日本拍摄了几部宣扬日本军国主义的电影。其中有《啊，海军》、《日本海大海战》、《山本五十六》、《军阀》等。虽然这样的影片在当时的日本并不是主流，但是这些影片对日本军国主义的怀念与煽动的作用是不可以忽视的。五十年后，今天的日本右翼谁能说没有可能受到当年这些影片的影响?

　　在美苏冷战对峙时期，亚洲地区在地理位置上距离苏联最近的日本，无疑成为美国利用的一个前哨阵地。在越南战争期间，日本也是美军后勤供应的一个重要基地。因此，美国在经济上扶持日本是必然的。而在政治上，日本多次打出破坏二战后国际秩序的擦边球，美国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日本右翼就在美国的袒护下，一点点地羽翼渐丰。而日本的左翼历来都是坚决反美的。美国当然也是非常反感日本左翼的。美国必然就要在日本抑左扬右。日本右翼自然更加有恃无恐。日本左翼即使要反对天皇制度，美国为了反对日本的左翼，扶植右翼，也就必然要保留这个天皇制度。

　　美国在阿富汗和伊拉克打了两场所谓反恐战争之后，实力开始明显不济。日本在这个时候就开始在钓鱼岛问题上向中国挑衅，而且要求美国必须把钓鱼岛纳入日美安保条约，要美国以书面形式保证要帮助日本保卫钓鱼岛。而美国也很愿意日本在这个时候给中国添乱。不过，日本和美国都没有想到，中国所进行的反制，是中国的海警船在钓鱼岛海域的常态化巡航，在很大程度上把日本对钓鱼岛的所谓管控空间挤掉了一大块。

　　面对中国的发展和强大，日本开始着急了。他要急于废除和平宪法，要让自己成为一个所谓正常国家。日本的野心当然不只在钓鱼岛上，日本从来都还在觊觎着台湾。在这一点上，安倍所谓“台湾有事就是日本有事”，就充分体现出日本右翼对台湾的狼子野心。而且日本已经完全不顾及二战后联合国给他定的规矩了。日本就是想冲破二战后的国际秩序。在这种情况下，日本就更加不可能对二战时日本的侵略罪行反省和道歉。如果日本对二战是犯下的侵略罪行进行反省和道歉，那就等于在日本的头上永远带上一个紧箍咒，日本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每当受到日本侵略的受害国提出要求日本对侵略罪行进行反省和认罪时，日本就说，我们已经道过歉了，你们还要我们再道多少次歉?对于亚洲受害国，日本的道歉从来都不真诚，绝对都是敷衍了事。而且，道歉对亚洲的受害国来说，远不如日本的认罪更重要。日本不认罪的道歉有什么意义?没有任何意义。但日本就是坚决不认罪。他怕这个紧箍咒一旦戴上去就再也摘不下来了。

　　最近，日本正在跟北约商谈，要在日本建立北约的联络处。日本要把北约这个大旗拉过来，披在日本身上，作为吓唬亚洲国家的虎皮，目的还是要不断扩展日本的侵略野心。日本其实很清楚，北约能帮日本做的事很有限。但是有这个大旗和没有这个大旗，对日本来说，意义是不一样的。有了这个大旗，日本似乎就有了更大的底气。而且在日本看来，有了北约这个大旗，中国也会对日本的扩张行为有所忌惮，不敢用更大的力量来反对日本的所谓国家正常化道路。

　　对中国来说，美国是纸老虎，北约也是纸老虎，日本更是纸老虎。固然日本很凶残，但再凶残还是纸老虎。近八十年前，中国战胜了这个凶残的纸老虎。到了今天，这个凶残的纸老虎并不比八十年前更强大。而今天的中国，比起八十年前，已经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了。日本要作妖，还是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吧。

　　【作者系昆仑策研究院高级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