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先义：略论领导干部的“表情”

　　也许有人会说，这领导干部的表情有啥好说的？有！不仅有，且关系重大。

　　群众看领导干部的表情，一般都是从电视新闻上，从那些各类会议的现场。这个场合，你别小看，常常被群众议论：会场上的与会者如果情绪饱满，精神焕发，群众就会受到一定的鼓舞。这是通过情绪给百姓以信心。如果随着摄象机转动，参会代表一个个情绪低落颓丧，群众也会产生莫名担心，甚至胡乱猜测起来。由此说来，你面对百姓的观看，你的情绪也不属于你个人的，谁叫你是领导呢？

　　所以，你不要说这个事情是小事。这事很大，事关党的干部作风。

　　你的情绪，这是群众猜测很多问题的晴雨表。领导干部，不要说你的表情只是个人私事。这些年，电视镜头面前，很多人出了问题，很多事情经不住镜头检验。这说明表情问题很大。比如，陕西那个“特别爱笑”的干部，在重大事故现场这个不合适的场合，他憋不住地激动，因为不适宜的笑，让老百姓看出了这个悲伤环境下笑里的“问题”。结果群众认为这样的干部不像共产党，果真以贪腐罪给拿下了。

　　还有那些戴名表的，穿豪华西装的，佩戴奢华名牌的，等等，也有因为开会表情太不注意，正儿八经的会议，却鼾声如雷睡大觉的，这些都因为“会议表情”太差，结果这些“领导同志”多给“拿下”了。也有因为不仅表情不好，也不大讲究说话，跟老百姓对话，对不上去，跟大学生说话，说不进去。那个什么市的局长，就是因为对记者说“你是要替政府说话，还是替老百姓说话”一句话，遭到整个舆论一片谴责，成为他险些丢了乌纱的一句名言。

　　电视镜头下，或者面对人人都是“记者”的手机，任何违背民心意志的东西都会露了马脚的。藏是藏不住的，表情不能光靠掩盖，心里头没有群众，是掩盖不住的，时不时就会暴露。

　　面对这种监督，对领导干部约束自己，是好事。但是现在却发生另一种情况，我们了解新闻，大多靠手机和电视，现在各种会议群众看领导，你别说，有意无意很在意这个表情。不知道你注意没有，现在会议发生了很大变化，就是缺少生动活泼的会议气氛，大多表情呆痴，很不自如。

　　有人说，你管得太宽了，领导表情跟群众生活有啥关系？有啊，同志们，群众看领导，有时就是通过点滴这样的小事。要不是哪有那么多机会见领导啊？不知你发现没有，当电视机镜头扫向会场时，不少干部自觉不自觉赶紧低下脑袋，做“专心”思考“专心”听讲状。面色那种极其认真的模样，可以说大会小会都一样。还有的，镜头之下，一片非常忙碌的做记录的样子，刷刷地很是认真。其实老百姓都知道，这些会议，不说每一个会议，其实多是发了讲话稿的。在会上，大可不必那么极其认真地做记录状，只要专心听领导讲话，或者听传达就够了。也有些会议确实需要记录的，但那样的会议毕竟不多，总的来说大可不必这么拘谨。

　　其实，这样的场面多了，群众就怀疑这些与会者面对镜头是否真的在记录，他们是不是仅仅为了在镜头下做出认真状，其实在纸上是在胡乱比划，或者在练习硬笔书法呢？反正观众看不见，镜头从来也不给他们近距离大特写。

　　至于表情，别说了，那种没有生气的千人一面的场面，感觉就是缺少生动活泼。这些年已经很习惯了，群众看到的是更多的小心、谨慎、再谨慎。那些名表名牌之类，早就销声匿迹了。一个电视镜头，居然就有这么大的力量，好像与会者都成了角色演员一样。在我看来，这样一种从镜头下观看到的领导表情，好像不是群众希望看到的。因为这种表情下，缺少的是饱满和激情，缺少的是自信，更多的是“可别让这些电视镜头惹了麻烦”，小心翼翼为好。

　　话又说回来，如果我们的各级会议都是这样一种像演戏彩排似的模样，那我们着实有一种担心。现在舆论监督的力量随着技术的升级，的确给群众更多的监督的眼睛，在这种情况下，当领导干部的，就是要大胆工作，该怎么干就怎么干。相反，如果你的一言一行都为了保全乌纱，都只怕犯了什么错误，都只怕被群众发现什么，这样一种心态，还谈何能干好工作？群众会从你的表情里看出你自信心的缺失，因此便会对你产生一种莫须有的不信任感。

　　领导干部其实大可不必这样小心翼翼，这样唯恐被群众发现了什么，只要你立得端、行得正，你怕什么呢？你只要在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你还有什么害怕的呢？凡是害怕的，都是曾经做过经不起百姓检验的什么不好的事情。试想，你如果做事都像焦裕禄那样，一心一意为了老百姓，坦坦荡荡，难道还有什么见不得百姓的吗？

　　我们有些干部，为什么缺乏自信？为什么害怕镜头？为什么害怕群众？这个问题不是小问题，你别看表面看来只是画面上干部表情问题，表情里面有文章，反映出领导对舆论监督的畏惧感。当然也不能说所有不敢直面镜头的人就一定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但这个问题至少反映了干部心理上的很不踏实。

　　党的主要领导同志说过这样一句话，现在党的干部如果过不了新媒体这一关，就不能算是一个称职的好干部。什么叫称职？那就是敢于直面新媒体监督，敢于直面群众手里那个手机的监督，要有一个让老百姓看着踏实心安的表情，不要天天像干了什么亏心事似的。关键是你自己心里确实踏实。当然，你如果真的已经干了亏心事，那也是藏不住的，也是不可能踏实的，你就会战战兢兢的度过每一天。

　　现在，社会上流传一句话，说当领导干部现在是高危职业，都是如履薄冰。这话也对也不对，为什么？是不是“高危职业”，关键看你心里有无人民，你整天像毛泽东时代那些老革命家一样，心里不想自己，只想老百姓，老百姓把你们当亲人，还有什么可顾虑的？怎么能是在“高危职业”上工作呢？因为你的一言一行都可以经得起群众检验和监督。当然，后半句这个“如履薄冰”并没有什么不对。党和人民把权力交给你了，你就应该有一个“如履薄冰、如临深渊”的危机感和心态，小心翼翼才是，但这个小心翼翼不是让你只管照看好乌纱帽，要敢于干工作，敢于担负责任。当然，是不是“高危职业”，恐怕还是看你怎么干的。如果你一当上官，眼花缭乱，看见钱就想捞，看见美女就心动，六根不净、心野手贪，那干部职务对你来说不仅是“高危职业”，而且你时时都在深渊边上行走，如不回头上岸，早晚会掉进万丈深渊的。

　　同志哥啊，面对你的那个乌纱，且行且珍惜吧，头上三尺有神明啊！

　　【文/陈先义，著名文艺评论家、昆仑策研究院高级研究员，红歌会网专栏学者。原载昆仑策网，授权红歌会网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