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先义：“店小二”与“留置针”

　　如果这些年，我们要总结教训的话，我觉得最大最大的教训，就是人的欲望不能太强，当然我说的这个欲望，不是发明创造的欲望，更不是为人民服务的欲望，而是那种莫名其妙的的贪欲和占有欲。

　　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是要生活的，需要一定的物资生活保障，但是这个物资生活保障，当须取之有道，而不是贪占掠夺吃拿卡要。这些方面不用说了，例子多的是，警示更是举不胜举。

　　前时复旦大学教授王德峰有段话说得很地道，他说，今日之中国，纵欲汹汹，各种欲望难以遏制。改革开放以来，形成了这样一个民风，各施其能，各食其力，当然这无可厚非。但是如果这个民风伴随着“重功利、轻道义”的内容占主导，那么这个民族将“内不能安，外不能立”。一个民族不能以其拥有的货币作为安身立命的根本，一个人也不能以他拥有的金钱数量作为衡量个人成就与社会贡献之尺度。今日之中国，恰如当年孙中山先生所说：一盘散沙的中国人，各种丑恶的社会现象层出不穷，令人不可思议，这是几千年中国历史上从未有过的。

　　这段话，尽管强调的尺度可以商议，但却说出了一个知识分子捶胸顿足的担心和忧虑。每一个中国人，都该对这个问题认真思考。

　　最近南阳书记朱是西“留置”“喝茶”了，在社会引起一片哗然。对他的诸多事情，人们议论纷纷，其中说得最多的就是觉得这人欲望太强。什么欲望？不是富民强市的欲望，而是向上爬的欲望，是不顾一切捞政绩的欲望，是为了实现欲望不顾一切的行为。他大概很少读什么书的，因此对于中国理论界的很多热点焦点问题，他未必很熟悉，因此很容易跟着鹦鹉学舌地叫嚷。比如，他最为有名的一句话就是：领导干部要给私营资本和企业家当好“店小二”。他这句话流传甚广，影响很大，引发的愤怒很强烈。很多群众撰文反映，书记们都给资本家当“店小二”了，看来共同富裕不会有啥指望了，很可能要泡汤了。

　　今天这个年代，有人对私营经济敏感得很，只要你一说私营企业的事情，他马上神经紧张，很可能因为你的某些建议和言论，他马上给你扣上反对民营经济的大帽子。这个帽子可是一般承受不了的，弄不好说你是反对改革。这个事情不是一句话说完的，今天姑且不论。这些年，对私营企业是要大作分析的。我们这个伟大民族，确实有不少爱国企业家，比如任正非、曹德旺、宗庆后、董明珠等等，多了去了，那是我们要着力保护的，他们堪称是我们爱国爱民的民族资本的“大熊猫”。但是也确实有不少投机钻营、坑蒙拐骗的坏家伙，不断在败坏着民营经济的名声。还有更加恶劣的，吃里扒外、甘当汉奸，转移资金、坑国害民，串通一气，有了钱便试图眼馋政权，成立这会那帮。这些家伙，与当年蒋宋孔陈四大家族一样，是人民大众的共同敌人。直到今天，他们还在绞尽脑子，整天琢磨着坑国害民，弄得我们老百姓奋斗几十年，忽然间国家的家底都被这些坏家伙掏空了。

　　朱是西要当的“店小二”，到底属于给哪种资本家服务，还不完全清楚，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决意不是给劳苦大众的普通老百姓那种小本买卖，更多的是给金融寡头和垄断资本。因为他的话语背景可以断定，当时理论界正在围绕垄断资本的问题争论激烈，因为这个问题争论激烈，关于民营经济的话题成为禁区，他不过用一鸣惊人的话语加入了辩论的大阵营，表明他自己坚定地为资本当好“店小二”的明确立场而已。不管这个“店小二”的话语源头来自哪里？不管起源于谁？此话可以一万个肯定，肯定背离了中国共产党的党章和宗旨，因为我们党要求我们的党员干部是为人民服务的公仆，首先是为工农兵服务。

　　朱是西这个人太急，因为太想当官了，太想当大官了，因此就听不进批评。当迷笛节在南阳盛行时，我写过《四问南阳》加以批评。他不是闻过则喜，而是第一时间派人来北京公关，找我要求删除文章。一个优秀的共产党的干部，应该为人民利益勇于改正错的，勇于修正错误，现在可好，听到批评，第一想到的是“危机公关”——不知谁发明了这样一个词汇，严重破坏了我们共产党善于听取批评的党风。来人认为，就是因为我的“四问南阳”，把南阳问出了问题。那意思是说，我不问南阳啥事没有，这简直是荒唐之论！并且我不删除他们“回去不好交代”。给谁不好交代？就是给他们朱书记。我抱着对党和人民负责的耿耿丹心，规劝地方政府知过快改，这有什么错？文章经过请示上边，绝对不许删除。其实，他如果向公众承认一下错误，比如，因为不读书不看报，对国际国内形势缺少判断，犯了错误，迎合了西方的意识形态需要，这样检讨一下，有什么呢？也没啥了不起的。但是，就凭他的价值观和坚定的“店小二”思维，那是不可能的，他的屁股早就坐在美利坚一边了！可能他还认为，认了错就影响了他欲望的实现。

　　为了欲望，他有时还可以演戏。比如，开大会故意在自己手上放个“留置针”，还上了电视广为传播。弄得医生们出来说，放留置针出院很容易感染，医院常规是不允许的。结果怎么样？“店小二”果然被“留置”了，朱是西一语成谶，真的被“留置”了。所以这个事情告诉我们的领导干部们，做人特别是当干部当大领导不能太装，太装了早晚都要出事的。你以为当个官装一装，老百姓真当好的把你当成什么典型模范好干部了？别想！因为你不小心此前暴露过当好资本“店小二”的尾巴，百姓对你早就觉得更像人家的“卧底”，所以你就是弄个“留置针”装一装，最终还是会把你“留置”的，没有掩盖住你内心那个“小”来。领导干部同志们，在人民面前，朱是西的教训告诉大家，千万别装，还是老老实实好，因为人民眼睛是雪亮的。你“是西”还“是东”，是真还是假，老百姓明镜似的，这是孙悟空的火眼金睛啊！面对火眼金睛，装个球啊！

　　最后还说欲望问题，当前，多数或者绝大多数被抓捕的干部，都是因为欲望太强。很多在大狱的腐败分子有一句共同的话，“其实党和国家人民给的待遇已经很不少了，足够我吃喝花费了，就是缺乏思想改造，贪心不足，老是想多捞一点，结果把自己也捞进去了！”但愿这个话当领导的要早一点明白，不要等到到了大狱里再去作无谓的反思。还是要牢牢记住曹雪芹老先生的名言：“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珍惜卿卿性命吧！

　　【文/陈先义，红歌会网专栏学者，著名文艺评论家、昆仑策研究院高级研究员，本文原载昆仑策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