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时候,一道万里长城抵不住几个“吴三桂”。英国人用小说《双城记》抹黑1789年的法国大革命从而让1871年的巴黎公社社员放弃武装的,美西方又用类似手法打倒了苏联。苏联是在“五大三粗”时倒下的,它的百万雄狮与美国没有交手却毁在“戈尔巴乔夫”这类人手中。
这个教训值得汲取。
今天西方也是用极度夸大中国“文革”的负面因素,特别是极度抹黑其中的“阶级斗争”和“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的理论,试图让未来中国人民放弃人民民主专政从而放弃伟大斗争的。这种手法曾打败了1871年的巴黎公社,又在1992年解体了苏联,根据这样的历史经验,中国目前值得警惕的不仅是西方的新自由主义,更是从德国伯恩斯坦,经苏联戈尔巴乔夫东方化后传到中国的民主社会主义。而打败这种民主社会主义思潮的有力武器就是将马克思主义东方化的列宁主义。
如果说马克思主义是与“自由主义”斗争的结果,而列宁主义就是与“民主社会主义”斗争的结果。中国改革开放之初面临的主要对手是“新自由主义”,那么在其后期就是“民主社会主义”与苏联的经验一样,今后可能造成中国“行百里半九十”恶果的将不主要是新自由主义,而是民主社会主义。
那么,什么是民主社会主义呢?
泛滥于欧洲的民主社会主义在中国很有迷惑性。其表现是:它承认“马克思主义”和“社会主义”,但有意忽略、淡化甚至否定使马克思主义从理论转化为制度的列宁主义。在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的每次生死大博斗中,它都以所谓“普世价值”或“文明”为帝国主义“拉偏架”,从而达到瓦解社会主义政权的目的。
列宁说承认不承认无产阶级专政是检验真假马克思主义的试金石,如果不用列宁主义,特别是列宁主义的国家学说,而用民主社会主义的理论,我党面临的下一步的斗争形势和任务不仅不能得到很好的说明和完成,而且我们日益接近实现的“两个一百年”的目标,甚至还有功败垂成的可能。
正如资产阶级在一次次失败后认识到资产阶级专政的必要性一样,无产阶级在1871年法国“巴黎公社”失败的血泊中也认识到了无产阶级专政的绝对必要性。马克思特别强调这一点,他说:
无论是发现现代社会中有阶级存在或发现各阶级间的斗争,都不是我的功劳。在我以前很久,资产阶级的历史学家就已叙述过阶级斗争的历史发展,资产阶级的经济学家也已对各个阶级作过经济上的分析。我的新贡献就是证明了下列几点:(1)阶级的存在仅仅同生产发展的一定历史阶段相联系;(2)阶级斗争必然要导致无产阶级专政;(3)这个专政不过是达到消灭一切阶级和进入无阶级社会的过渡。[1]
在资本主义社会和共产主义社会之间,有一个从前者变为后者的革命转变时期。同这个时期相适应的也有一个政治上的过渡时期,这个时期的国家只能是无产阶级的革命专政。[2]
欧洲的民主社会主义并不反对马克思主义的阶级斗争的学说,他们反对的只是马克思主义中的无产阶级专政学说——在这一点上,中国的民主社会主义与他们的欧洲老师相比显得很没底气[3]。
目前中国的民主社会主义者一般地承认并欢迎“中国崛起”,但他们只将中国崛起归因于文化、科技等普世层面,而不承认人民民主专政在中国崛起中所起到的“保驾护航”的托底作用。为此,他们便与中国的马克思主义者发生了分歧:他们要求改革的对象恰恰就是中国人民“如同布帛菽粟一样地不可以须臾离开”[4]的无产阶级专政,其核心就是取消或变相取消党对人民军队的绝对领导权。他们的“马克思主义”抽掉了无产阶级专政学说,偷将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理论异化为不能实践的“然而却是生长在活生生的、结果实的、真实的、强大的、全能的、客观的、绝对的人类认识这棵活生生的树上的一朵不结果实的花”[5]。
在这方面,列宁与伯恩斯坦的民主社会主义划出了界线。列宁说:
马克思学说中的主要之点是阶级斗争。人们时常这样说,这样写。但这是不正确的。根据这个不正确的看法,往往会对马克思主义进行机会主义的歪曲,把马克思主义改为资产阶级可以接受的东西。因为阶级斗争学说不是由马克思,而是由资产阶级在马克思以前创立的,而且一般说来,是资产阶级可以接受的。谁要是仅仅承认阶级斗争,那他还不是马克思主义者,他还可以不超出资产阶级思想和资产阶级政治的范围。用阶级斗争学说来限制马克思主义,就是割裂和歪曲马克思主义,把马克思主义变为资产阶级可以接受的东西。只有承认阶级斗争、同时也承认无产阶级专政的人,才是马克思主义者。马克思主义者同庸俗的小资产者(以及大资产者)之间的最大的区别就在这里。必须用这块试金石来检验是否真正了解和承认马克思主义。[6]
这个理论在中国根据国情还发展为“人民民主专政”的理论,毛泽东同志说:
人民民主专政的基础是工人阶级、农民阶级和城市小资产阶级的联盟,而主要是工人和农民的联盟,因为这两个阶级占了中国人口的百分之八十到九十。推翻帝国主义和国民党反动派,主要是这两个阶级的力量。由新民主主义到社会主义,主要依靠这两个阶级的联盟。[7]
毛泽东坚持列宁主义的国家学说,认为无产阶级专政“这是一个很好的东西,是一个护身的法宝,是一个传家的法宝,直到国外的帝国主义和国内的阶级被彻底地干净地消灭之日,这个法宝是万万不可以弃置不用的。越是反动派骂‘极权政府’,就越显得是一个宝贝”[8]。
坚持马克思主义的实践品格,就必须承认马克思主义的无产阶级专政学说,不然就是把马克思主义,尤其是马克思主义的国家学说虚化为任何人都可把玩的艺术品,但“国家不是艺术品”[9]。没有专政,何谈国家,没有国家,共产主义就只能永远是天边彩虹而不是保障劳动获得解放的新制度。所以邓小平说:
运用人民民主专政的力量,巩固人民的政权,是正义的事情,没有什么输理的地方。[10]
问题的实质就在这里,中国的马克思主义者和披着“马克思主义”外衣的民主社会主义者之间的分歧和斗争的焦点,也就在这里。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在昨天反对新自由主义思潮的斗争中,中国的民主社会主义曾是马克思主义的同路人,在击败新自由主义之后,随着金融资本主义解决不了的国际国内矛盾进一步激化,以美国为首的金融帝国主义与社会主义中国的矛盾更加难以调和,民主社会主义与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斗争便会迅速提上日程。与昨天的新自由主义对中国改革的健康发展曾起到过的毒害作用一样,这时,民主社会主义便成了中国进步的阻力,成了中国健康的改革及其理论的腐蚀剂,因此也自然成为中国社会主义事业的最危险因而在意识形态领域必须坚决斗争的新对象。
“历史总是要前进的,历史从不等待一切犹豫者、观望者、懈怠者、软弱者。只有与历史共命运的人,才能赢得光明的未来。”[11]
在这场伟大的斗争中,光明的未来属于马克思列宁主义。
注释:
[1]《马克思致约·魏德迈》,载《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第332~333页。
[2] 马克思:《哥达纲领批判》,载《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第21页。
[3] “社会民主党人对人类文明的历史性贡献是:代表先进生产力的发展要求,化解了工人阶级与资产阶级不共戴天的仇恨,化解了社会主义制度与资本主义制度不共戴天的仇恨,使社会主义运动成为和平的、理性的进化过程。社会民主党人成功地创造了在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民主框架内和平过渡到社会主义的道路。过去我们局限于暴力革命的狭隘经验,指责他们是‘修正主义’,现在看来应给这个修正主义恢复名誉。因为社会民主党人不是对资产阶级没有斗争,不是单方面让步,不仅‘修正’了社会主义,而且‘修正’了资本主义。”“民主社会主义最大的成就,就是在老资本主义国家通过生产力的大发展和调节分配,基本上消灭了城乡差别、工农差别和体脑劳动的差别,铸就了民主社会主义的辉煌。这一成就使苏联模式的暴力社会主义黯然失色。”谢韬:《民主社会主义模式与中国前途》,载于《炎黄春秋》2007年第2期。
[4] 毛泽东:“为什么要讨论白皮书”,《毛泽东选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502~1503页。
[5] “僧侣主义(=哲学唯心主义)当然有认识论的根源,它不是没有根基的,它无疑地是一朵不结果实的花,然而却是生长在活生生的、结果实的、真实的、强大的、全能的、客观的、绝对的人类认识这棵活生生的树上的一朵不结果实的花。”[俄]列宁:《谈谈辩证法问题》,载《列宁选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第715页。
[6][俄]列宁:《国家与革命》,载《列宁选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第199页。
[7] 毛泽东:《论人民民主专政》,载《毛泽东选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478页。
[8] 毛泽东:《论人民民主专政》,载《毛泽东选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503页。
[9][德]黑格尔著,范扬、张企泰译:《法哲学原理》,商务印书馆2009版,第259页。
[10]《邓小平文选》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379页。
[11] 习近平:《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95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人民日报》2016年 7月 2日,第3版。
【张文木,北京航空航天大学战略问题研究中心教授,红歌会网专栏学者,原载微信公号“张文木战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