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懋仁：胶着状态下的俄乌冲突

　　俄乌冲突，已经让欧洲如惊弓之鸟。现在的欧洲，似乎有一个极为偏狭的观点，即一定不能让俄罗斯获胜。他们害怕俄罗斯获胜，可能有多种因素。其中有一个因素比较奇葩，即欧洲有不少国家认为，如果俄罗斯对乌克兰在战场上获得胜利，那么俄罗斯下一步就一定会进攻欧洲的另一个国家。他们担心欧洲可能会成为一个大型的多米诺骨牌，倒下了第一块，后面的骨牌都会陆续倒下。

　　所谓不让俄罗斯获胜，是指不能让俄罗斯在这场冲突中达到自己的战略目标。俄罗斯的战略目标其实并不复杂，就是阻止乌克兰加入北约。围绕这个目标，当然也有其他的一些附加小目标。所谓不让俄罗斯获胜，难道是说一定要让乌克兰加入北约不成?这个观点似乎有点奇怪。因为北约一直也没有公开宣称允许乌克兰加入北约。那么欧洲所谓不能让俄罗斯获胜到底指的是什么，大概只有欧洲人自己心里才明白。

　　普京不止一次指出，俄罗斯根本就不可能持续不断地准备入侵其他欧洲国家。但是欧洲就是不愿意相信。表面上看，俄罗斯与欧洲之间的信任度非常之低，要解决这个问题难度就很大。从俄罗斯现在的客观情况来看，俄罗斯基本不太可能在乌克兰之后，再对另一个欧洲国家发动战争。第一是因为完全没有必要，对这一点，普京也非常清楚。第二是因为俄罗斯目前的经济实力毕竟有限。做这样的选择无异于给自己套上一个沉重的负担。现在的俄罗斯根本吃不消。

　　那么欧洲方面为什么还会有如此执拗的想法。在我看来，欧洲至少有相当一些国家，其实也不会相信在乌克兰之后，俄罗斯要对欧洲的另一个国家发动战争。但欧洲总有一些人却宁可要反复宣扬这一点。至少在这些人的头脑中，总是存在着这样一种执念。欧洲现在很清楚，乌克兰要想获胜，难度极大。但是要让俄罗斯取得了胜利，那么欧洲就会非常难堪。整个西方都几乎是全力以赴地支持乌克兰，结果还是没有能够让乌克兰取得胜利。那么欧洲在世人面前会是一个什么形象?是无能?还是愚蠢?至少欧洲在全世界面前展现出来的很可能就是他们不愿意让全世界看到欧洲的这副形象。形象问题倒在其次，在形象的背后是实力的衰弱。这恐怕是欧洲最担心的事，欧洲无论是要在全球南方国家面前摆出一别很有实力的样子，以便在各类谈判中能够占有优势地位。另外欧洲还需要在经贸关系上采取主动的态势，这都依仗欧洲自身实力的强大。但是，如果在支持乌克兰方面没有取得胜利，甚至都没有占有优势，欧洲的实力肯定会大大地受到质疑。

　　如果乌克兰最终没有获胜，那么欧洲即使没有完全分裂，而其内部的裂痕肯定会不断扩大。这也是欧洲最为担心的事。马克龙说，不能让俄罗斯获胜，恐怕也是因为担心这种可能会成为现实。一旦出现了这个欧洲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那么欧洲在美国面前就完全没有实力可言，欧洲就将成为被美国任意摆布的棋子。欧洲肯定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状态和形象。然而欧洲有什么办法制止俄罗斯在战场上获胜?现在看来，完全没有什么有效的办法。马克龙所一直期待的所谓欧洲的战略自主，恐怕就更要泡汤了。

　　在这种情况下，北约会直接下场吗?这个问题现在看起来相当复杂。从前面的分析来看，欧洲如果想要扭转乌克兰的败局，似乎只有这一个选项了。但是欧洲自身对这个问题的顾虑太多。如果北约要直接下场，第一个问题就是，美国会首先下场吗?现在看起来，美国下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美国现在要面临中东的乱局，一直无法收拾停当。一个还要在印太地区保持大量的军力。美国在西太平洋地区已经投入了美国百分之六七十甚至更多的兵力。美国为了给中国施加更大的压力，不可能把这部分兵力抽出来。既然美国不想在亚太地区撤出兵力，那么美国在俄乌冲突中直接下场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如果美国不打算在俄乌冲突中下场，那么单凭欧洲的力量，他们谁敢牵这个头来跟俄罗斯打上一仗?现在看起来，在北约内部，似乎也没有一个能够担起这个重任的国家。德国军力在北约中算是最强的，但德国肯定不想趟这道浑水。法国天天都在咋呼，但法国越是咋呼，只能说明他自己真的不敢做这个领头羊。叫唤的狗不咬人。德国法国都不干，那么剩下的北约盟国谁还有这个胆子?波兰?瑞典?挪威?意大利?或者西班牙?在这几块料里现在没有看到有一个国家愿意牵这个头的可能性。我们至少可能明确地看到，没有美国带头，北约根本就没有办法跟俄罗斯单独打上一仗。

　　现在的俄罗斯似乎也并没有准备在近期内就攻进哈尔科夫，从根本上把乌克兰打残打烂。如果俄罗斯真的去做这样的选项，倒是有可能逼着北约真正要下决心下死手。俄国肯定不会做这样的蠢事。反正现在俄罗斯占有优势。而乌克兰为了获得西方更多的援助，在战场上反而要尽最大的力量，超越自己的实力，想要在战场露一手。看起来，俄罗斯在双方态势中更居于一个主动的位置。俄罗斯不打算进一步地主动进攻，而乌克兰却不得不准备积极的反攻。乌克兰再如何准备做出一个反攻的姿态，但乌克兰仍然是被动的。乌克兰在超越自己的实力拼命强努。因为他也实在没有其他的选择。一般军事常识告诉我们，任何超越自身实力的强努，就必然会失败。

　　在美国大选后，如果民主党继续执政，乌克兰的战局可能会继续维持下去的。如果共和党执政，就可能会有一些变数。例如特朗普说，他一上台，就会立刻停止乌克兰的战事。但这都是选举语言，实际上共和党要做怎样的选择，也不是特朗普一个人说了算的。如果特朗普一旦做出了使乌克兰停战的决定，那么整个西方一定会大乱。整个西方就会没抓没挠，不知所措。这对美国的声誉和形象都并不有利。所以，如果特朗普上台后，维持着乌克兰的战局，并没有兑现他在选举时的承诺，也不会让人感到奇怪。

　　西方最近不只有一个声音说，在几个月之后会发生一场更大的战争。但在实际上，如果俄罗斯没有犯重大的战略性错误，据我估计，这种所谓大规模战争发生的可能性并不大。现在西方的这种舆论声音更像是一种恐吓，威胁让俄罗斯收手。如果俄罗斯对这种威胁置之不理，西方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现在看来，俄乌冲突要延续到2025年的概率还是比较大的。那么到了2025年，俄乌冲突会结束吗?我们都希望这场冲突尽快结束，西方如果再拖下去，首先吃亏的还是欧洲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