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文《什么人才能拯救美国?》
特朗普想在不触动美国基本利益格局,无视美国国内主要矛盾,绕开美国的主要问题,也回避造成美国这些主要矛盾和问题的制度性原因,内病外治,那就只能用尽一切手段从外部收割更多的利益。这些手段,说白了,就是要用隐性或公开抢劫的方式,弥补美国经济空心化之后物质创造能力不足而形成的巨大亏空。
由此可预测,美国在特朗普领导下,配合美国的犹太和盎撒资本,会在美国能力允许范围内,把美国优先发挥到极致。美国因此与很多国家的矛盾,会出现激化。
但即便美国竭尽所能,抢到的财富,还是不能弥补美国的内部亏空。而且犹撒财团也不会放慢继续掏空美国的节奏,美国还是止不住衰落的趋势。特朗普的第二个四年,美国会从全球布局主动收缩,走向孤立主义。
中国是美国定义的最大战略竞争对手,这个定性在特朗普上个任期就已经形成了,所以,特朗普的第一个针对目标自然是中国。
但现在对特朗普上台最担心的,肯定不是中国。中国的实力已经发展到可以不在乎美国是民主党还是共和党执政的水平了。无论是特朗普的对外经济政策还是地缘政治布局,我们都可以比较游刃有余地应对。
美国已经开始从第一岛链的重要支点冲绳,向第二岛链的关岛和本土调动兵力,可见即使不想搞收缩的拜登政府,面对中美实力对比变化的现实,也要在美国最重视的西太做一些收缩。现在的美国虽然有60%以上的海外兵力部署在中国周边,但因为美国在这个区域内并没有胜利的把握,等于主要的军事资源被中国牵制在这里,发挥不了实质作用。所以,特朗普上任后会不会加大西太第一岛链的军力收缩,值得关注。
对特朗普上台比较担心的,是中国的精神美国人,以及那些和美国利益紧密捆绑在一起的人。特朗普的收缩和排外政策,对于这些人连接到美国的那条利益输送通道,会有影响。
现在最忐忑的是欧洲一些国家,那些和美国绑定比较密切的东欧国家,尤其是乌克兰。特朗普在上个任期对欧洲的兴趣和重视程度,显然与拜登有着很大不同。但也并非所有的欧洲国家都有这种担心,欧洲的右翼势力对特朗普归来应该普遍持欢迎态度,甚至还可能包括法国马克龙这样一直致力于实现欧洲自主的中左翼。因为正是在特朗普的上个任期,北约接近马克龙说的脑死亡状态。
欧洲很可能就是特朗普执行地缘收缩战略的重点。因为特朗普比拜登更重视中东,更重视以色列,所以,特朗普不会放松对中东的关注。事实上,美国现在在中东,也基本退无可退。再退,中东就彻底失去了控制,美元与中东能源出口的捆绑都会出问题。
最令欧洲国家担心的还不是地缘战略,而是特朗普的贸易战。特朗普的贸易战,是包括盟友在内的。凡是不能让特朗普满意,让特朗普认为揩了美国油的国家,都可能成为特朗普贸易战的打击目标。欧洲现在的经济状况并不太好,如果与美国进行一场贸易战,会让欧洲雪上加霜。这会使得欧洲跟随美国一起遏制中国制造业的决心受到影响。
但特朗普的欧洲政策,包括俄乌冲突在内,其实存在很大的不确定性。毕竟作为美国总统,特朗普并不具有最终的拍板权。如果美国的实际控制人,需要美国继续支持乌克兰,那特朗普也完全有可能在拜登的基础上萧规曹随。在特朗普第一个任期内,美国的对俄政策,就没有按照特朗普希望的方向发展。
拜登执政时期美国对付中国最有危险的,不是美国以自身实力进行的打压,而是民主党特别擅长发动集结盟友的力量,组团行动。而特朗普他自己就是美西方联盟的分化和瓦解因素。
特朗普如果兑现他要给欧洲加税的承诺,或者执行第一个任期内的欧洲政策,会减少中国制造业出口欧洲的阻力。
特朗普对中俄关系会有一些影响。如果特朗普和普京直接谈判,让乌克兰以让步的方式终结俄乌冲突,美国再取消对俄罗斯的制裁,俄罗斯对中国的需要会有所缓解,这自然会影响到俄罗斯的选择。
特朗普最想联俄抗中,但这一点很难做到。一是普京不会把所有鸡蛋放在美国这个篮子里,特朗普对俄罗斯再友好,他的任期也只有四年。四年之后,换上一个民主党总统,特朗普的承诺还有多少会被承认,就很难讲。通过俄乌冲突美西方的联合制裁,也给俄罗斯人上了一课,让他们不敢再和以前那样重视欧洲。俄罗斯的远东开发战略确实在俄罗斯内部也有很大阻力,主要是普京利用俄罗斯受西方制裁的机会在强行推动。如果美俄关系有所缓和,会有更多的力量掣肘俄罗斯转向东方,但俄罗斯也不可能再跟以前那样,对东方选择漠不关心的态度。
特朗普会更加重视中东,为了以色列,特朗普也会更努力,特朗普对伊朗的敌视也不会改变。但中东也因此会让特朗普特别头疼,成为特朗普对外战略最大的考验。因为限于美国现在的军事实力,特朗普能做的也不会比拜登多多少。美国的艾森豪威尔号航母的噩梦,不会因为美国政党的更迭,就从美军的心里消失。自从美方宣布“罗斯福”号航母打击群将在完成印太地区演习后去中东接替“艾森”号,胡塞武装就已发出警告称,一旦“罗斯福”号敢进入红海,他们将不惜一切代价将其击沉。7月12日就被卫星发现到达马尔代夫以北60公里处的“罗斯福”号,到现在,也没有到达中东的消息。
美军的阴影也会成为特朗普政府决策的心理阴影。
美国对以色列的支持,实际已经接近极限了,即便特朗普和共和党比民主党更愿意为以色列做更多,但受到现实能力的限制,实际也做不了太多。共和党副总统候选人、特朗普的竞选搭档万斯虽然声称,美国必须要全力支援以色列,让以色列重新成为“中东小霸王”,但这个目标已经不可能实现。超出美国能力极限去支持以色列,非但救不了以色列,反而会把美国拖进中东的泥潭,而这也正是多方力量希望看到的。
能够确定的是,特朗普会让伊朗的改革派对美国的幻想再一次落空。让新上任的伊朗总统想缓和与美国关系、解除美国对伊朗的制裁,变得更加虚无缥缈。伊朗只能融入到东方的经济体,才有可能打破经济封锁。
伊朗减少幻想,其领导的抵抗之弧也会发挥出更大的威力。在美国不实际出兵的情况下,抵抗之弧就能把以色列耗死困死,也能把美国在中东的存在基础,一点点撬走。
中东成为美国极为脆弱的命门和死穴,作为什叶派抵抗之弧的直接领导者,伊朗在中东的作用,比俄罗斯更为重要。对中国来说,现在的中东也比欧洲更为重要。
俄罗斯与美国即使有一些关系缓和,对中国产生的消极作用,也可以由伊朗减少对美国的幻想而产生的积极因素,而抵消其中的部分或全部。
特朗普对中国比较有利的地方是,他可以把一些美国的战略利益也当成可以交换的生意。拜登是一个政客,特朗普本质还是一个资本家,资本家重视眼前利益和经济利益胜于长远利益和战略利益。看不见摸不着的,不能被经济量化的利益,就是他不感兴趣的,比如TPP。
商人搞政治,反而最容易对付。
而且,如果说共和党是美国的左冷禅,民主党就是美国的岳不群,好话说尽、坏事做绝那种。特朗普的美国,比拜登的美国,相对而言更容易对付。
八颗子弹,让特朗普威望大增,成为不少美国人心中的天选之人。只要特朗普能保障安全,就提前确定了美国大选的结果,但也给特朗普留下了阴影。特朗普会更加学会谨言慎行,少一些任性和特立独行。本来有仇必报的特朗普,在这次枪击事件之后的表现,你可以说他在政治上更成熟了,学会忍耐,也更有城府了。但你也可以说他被差点爆头的子弹给吓得讲规矩了。
这个枪手背后是谁,可能永远查不清楚了。但特勤局的安保措施,有这么大的安全漏洞和诡异之处,比子弹本身更让特朗普心有余悸。枪手所在的屋顶是现场的正面最佳射击位,特勤局竟然不安排人手占据这个制高点,事后辩解的理由竟然是,“那是一个倾斜的屋顶”,担心“有人会滑倒”。特勤局已经承认在特朗普上台以前起码三小时以前,他们就发现了枪手的存在。有目击者在附近看到一名持步枪的男子爬上屋顶,说自己提醒了警方和特勤局人员,但没有人采取措施。特勤局的狙击手明明已经在枪手开枪之前已经注意到他有武器,但还是等到枪手射出子弹之后,才对凶手采取措施。
这种种诡异之处,让特朗普如何能挺起腰杆,做真正的自己?特朗普会更懂规矩,在允许的范围内发挥自己的个性、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能不逾矩就不逾矩。特朗普还得接受深层政府的存在,经过枪击事件之后,他会更清楚,美国不是他说了算。
特朗普上台后,美国还是那个美国。至少在当下,美国人民没得选,也看不见另一条道路。
【文/司马平邦,红歌会网专栏学者。本文原载于公众号“司马平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