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志坤：这是对中国公开的挑衅与蔑视——评美国宣布在华建立新的情报网络

　　中美关系的最新动向是，美国方面高调宣布，美国已经在中国重新建立了强大的情报网络。据报道，做出这一重要宣示的是美国中央情报局局长伯恩斯。

　　毫无疑问，这是异乎寻常的大动作，因为如此这般公开宣告在他国建立情报网络，就算对霸权而言，也实属罕见之举，堪称空前绝后。美国当局之所以这样干，显然并非兴之所至，而是有着系统、全面与深刻的考量，因此，不同视角之下的解读完全不同。从一个普通中国人的视角来看，如下几个问题值得高度关注。

　　其一，这是公开的挑衅与蔑视

　　一个国家在另一个国家从事情报工作，这样的事情从来都只做不说，即便对方是公开的敌人也是这样，这是情报工作的常识，也是各国都普遍遵循的“公理”。因此，尽管人们都知道美国在世界各地一贯都干这样的勾当，美国自己对此也并不否认，但一般都避而不谈，即便不得不讲到这个话题，也往往都是是点到为止、浅尝辄止，从来没有如此这般公开宣告在别国已经建立情报网络的事情。

　　现在，美国中央情报局长把这件事和盘托出，明白无误地告诉中国，在你国家内部有我美国的情报网络，这不是泄密但胜似泄密，这等于是说，我就告诉你了，你其奈我何！譬如一个男人告诉另外一个男人，我就是同你家里的女人通奸偷情，公开告诉你又能怎么样呀！所以，这是赤裸裸的的挑衅，挑衅中国的反制能力，也挑战中国的内肃能力，简直如同公开下战书一般，同时，这更是狂妄的蔑视与侮辱，等于以最公开的方式狠狠地将中国羞辱了一番。

　　当然，伯恩斯此番表白不乏虚张声势的成分，美国在华情报网络也许被夸张夸大了，但去掉水分，依然可说是底气十足、自信满满，其实质内容一定惊心动魄，这说明，美国在华情报网络不但是一个庞大的网络，而且内涵也十分丰富，其中的小鱼大鱼很多，目前所暴露出来的，可能仅仅就是个小角色。

　　其二，美国为什么能够得逞

　　站在中国人的立场上看，美国对华情报战应该失败接着失败才对，这样才符合中国不断发展壮大的历史与战略逻辑，但实际情况恐怕是大相径庭。实际情况是，美国对华情报网络一直都越做越大、越做越强。这应该不是偶然与侥幸，这其中有着复杂深刻的的主客观原因，美国对华情报工作取得相当大的成功很能说明问题。

　　从客观原因看，当代中国存在庞大的亲美亲西方势力，这是不争的事实（参阅笔者2013年《世界上最亲美的人在哪里？很可能是在中国》、2020年《亲美势力的危害性不容忽视》等文章），这些亲美西方的势力从利益到情感都同西方世界有着紧密的联系，尤其在情感上严重依赖西方，对美国感恩戴德、感激涕零（参阅笔者2015年《中国的亲美者魂归何处》、2021年《中美续写飞虎队故事的可能性多大？》等文章），是美西方可资利用开发的宝藏，也是他们制衡中国相当得力的战略杠杆，构成了美国对华情报网络的社会基础。坦率地说，这个基础相当厚实，是当代美国对华关系的重要组成部分。人们常说，中美两国有着十分密切联系，其实，在这一总的战略命题下，各种具体的联系渠道与方式竟放异彩，其中十分精彩的部分，就是美国在中国发展安插了大量内线、间谍、第五纵队以及那些更高级的所谓“沉默的睡眠者”，这是当代中美关系的重要组成部分。人们经常探讨中美关系与中俄关系的强弱大小与贵贱异同，在笔者看来，这两个关系的真正区别在于，一些中国人倾向俄罗斯，把中俄关系置于中美关系之上，缘由主要因为是与俄罗斯“同仇”，而另外一些中国人倾向美西方，把中美关系置于中俄关系之上，缘由主要是因为这些人同美西方存在“同床”或“同志”的关系，彼此感情深厚、难以割舍。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所以在很大程度上导致当代中美中俄关系大相径庭，其各自属性根本不在一个轨道上，彼此之间形成强烈的对抗，其具体表现，就是在国内舆论媒体上“同仇”与“同床”两个阵营之间的纷争与较量。

　　就主观原因而言，由于各种原因，当代中国一直未能对亲美势力以及美西方在中国的代理人下狠手，这可能是改革开放大趋势、大背景之使然。事实上，在当代中国，倒向美西方的中国人实在不少，尤其是经济学界、新闻媒体、国际关系研究等领域，更是西风劲吹、喧宾夺主，已经被美西方渗透的不成样子。对于这样以一种状况，从上到下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具体处理起来却很麻烦。因为此前几十年间，中国殚精竭虑地要搞好同美国的关系，而亲美亲西方代理人的有很大利用价值，可以通过他们同美国拉关系、套近乎；也因为要避免同美西方的对抗冲突，相应地，对国内那些亲美西方势力，就难免投鼠忌器、瞻前顾后了。

　　三、会不会加剧中美冲突

　　美国公开在中国构建完整的情报网络，在战略竞争的大背景下，这件事会不会加剧中美之间的冲突与对抗，或者积极一点说，对于中美之间的这个“分歧”，是不是能够得以有效地“管控”，该问题也值得人们深思。

　　如果从战略斗争的逻辑出发，中国必须把打击亲美势力、清除美国在华情报网络当做反霸斗争的重要组成部分，这就需要在内外两条战线开展彻底不妥协的反霸斗争（参阅笔者文章《同敌对势力作斗争，要内外两条线同时进》），还要借助于俄罗斯的合作与支持。2021年，笔者曾经说过，“中俄合作可以使中国分享俄罗斯所获得的政治与战略情报，可以据此得到有关西方安插在中国内部卧底的相关情报线索，究竟哪些人打进中国内部为所谓的‘五只眼’服务，相信在美国及西方国家的上层一定会找到蛛丝马迹，俄罗斯的情报人员在这方面很有优势”（参阅笔者文章《反制美国霸权挑拨离间，中俄关系可从五个方面寻求新突破》的第四部分）。当然，这样一来，中美之间的斗争也就无可挽回地走进死胡同，今后只能是你死我活、没有地回旋的余地了。

　　与此相对应的是，如果从合作共赢的逻辑出发，在这个问题上中美两国恐怕都得适可而止才好。在美国方面而言，美国发展在华情报网络，也要有一个“护栏”，不能上不封顶，否则，如果把黑手一直伸进中国的心脏要害，也将激怒中国；在中国方面而言，针对美国在华情报网络也只能以治不治本的原则加以对待，即把打击对象仅仅局限在现实的间谍、内线与第五纵队身上，而对其庞大的根基即亲美西方势力、美西方在中国的代理人予以宽宥容忍，使亲美西方势力一如既往地很活跃，简单地说，就是只斩草而不除根，以此来应对美国的挑战与蔑视。

　　当然，针对美国公开宣布构建在华情报网络这件事，中国外交部发言人已经表明态度，声称对此表示关切，并进一步强调说，“中方将采取一切必要措施坚决维护国家安全”。至于具体何谓“必要措施”，这里面的学问非同寻常，就不是等闲可以一窥堂奥究竟的了。但有一点可以明确，那就是美国在华情报网络就在我们身边，每一个中国人都将不得不与之共存，这已是确凿无疑的事实，因为美国当局已经明白无误地告知给中国，公诸于全世界。

　　【文/张志坤，红歌会网专栏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