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之间存在许多“分歧”,其中比较突出的一个,就是中国究竟是不是“威胁”,能不能构成“威胁”。对此,中美双方之间发生了严重的争论,美国方面正在炮制和宣扬越来越邪乎的“中国威胁论”,而中国方面的则近乎声嘶力竭地辩解说中国发展壮大不威胁任何人,也绝不挑战美国所主导的“世界秩序”。可以说,当前中美之间的舆论战混合战相当程度上是围绕“中国威胁论”而展开。
怎样才能破解美国及霸权集团越来越喧嚣的“中国威胁论”呢?
一些中国的人的思路是,中国应千方百计用各种办法来证明中国不是威胁。首先是在舆论上抗辩,揭示美国宣扬“中国威胁论”的原因,说这是美国对中国的“误解”、“误会”、“误读”与 “误判”,总之都是一个“误”字惹的祸;其次在行动上要更加“不惹事”,不能给美国留下什么“口实”,让美国找不到借口;最后是在双边关系上要“有节”,要做到“斗而不破”,同美国死死地缠斗扭抱在一起。
正是在这样一种思路的指引下,一些中国人多年来致力于向美国做出种种解释说明,矢志不移地表现与演示中国无害及其他们对美国塑造与奠定当代世界秩序的感恩之情,譬如穿上当年飞虎队的飞行服之类的外交表演,等等(参阅笔者文章《中美续写飞虎队故事的可能性多大》),应该说,相关的努力一直都很执着,可谓殚精竭虑、敖干心血了。
但是,这样的努力见到相应成效了吗?
不客气地说,尽管花费了天大的功夫,但基本上是颗粒无收。在霸权集团的操弄下,“中国威胁论”越做越大、越做越强,目前已经从亚洲扩展到欧洲,已经从太平洋发展到大西洋,在美国即西方集团的诠释下,“中国威胁论”已经无处不在、无孔不入,无所不用其极了。
对此应该怎么办呢?还应该执着地按照过去那样的思路与办法继续努力下去吗?
窃以为,现在已经到了中国该进行深刻反思的时候了。这其中最重要的是要搞清产生“中国威胁论”真正原因。
具体地说,原因在于以下三个方面:
其一,这是霸权本性之使然
在人类几千年的历史上,凡“霸”都是打出来,也都主要是依靠“打”的手段来维护霸权,美国就是其中一个典型,这个堪称人类历史最大规模的现代帝国,其最核心与最基本的功能就是战争,只有赢得战争才能控制世界、主导世界,在此之外其它一些手段都一概居于附属与服从的地位,这就是为什么美国军费占全球一半还嫌不足、美国武装力量遍布世界还嫌不够的原因。也就是说,霸权的本性就是战争,是真正的战争策源地。而要发动对外侵略战争,就要找到对霸权而言最有价值的对象,中国恰恰就是这样的对象。中国是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也是一个典型的社会主义国家,还是发展最快的国家,在许多方面都呈现超过美国的势头,已经显露出要分享许多美国独有和固有的战略权力的迹象,对美国也表现得越来越不够臣服恭顺了,这样的国家理所当然要成为美国战争准备所瞄准的头号对象,用老百姓的话说就是,不打你打谁!因此,美国当局把中国当做头号对手,大肆鼓噪“中国威胁论”其实做得很对,瞄得很准,这根本就不是什么“误”,而是完全符合霸权固有的理性、本性与逻辑。
其二,中国还不够强大
国家强大与否历来具有强烈的相对性与鲜明的动态性。所谓“相对性”,简单地说就是横向对比;所谓“动态性”就是历史的纵向对比。这里主要从相对性的视角来说一说中国强大与否的问题。事实上,相对于霸权而言,目前的中国依然还是大而不强、肥而不壮,许多方面还受制于人,还需仰人鼻息,还没有达到不可侮的程度,否则,霸权就不敢放肆。更重要的是,面对美国,相当一些中国人在精神上、意志上并未真正地站立起来,脊梁也明显地挺不起来,这些人在中国一般都有较大的影响,这是当前阶段美国针对中国采取行动拥有较大自由裁量权的重要原因,不然的话,如果指出中国的威胁却不能拿出应对威胁的办法,那就是自捣炉灶、自己让自己下不来台了。霸权的统治者们并没有这样傻,举凡他们所列举出来的中国威胁,无一不是他们能找到克制办法的东西,如果中国真有他们所无法克制的威胁与手段,他们就会缄口不言,只是心中有数而在表面上要装做不知道了。这就像当年苏联空军参加朝鲜战争而美国却装做不知道一样。
其三,来自中国的反击并不凌厉没有击中要害
有人说,现如今中美之间斗争已经进入战略相持阶段,对此笔者根本不能同意。笔者认为,当前仍然是中美斗争历程中的战略防御阶段,霸权依然还在向中国发动全面与持续的进攻,中国还在以防为主、间有反击,但反击得并不凌厉,而是适可而止,还精心地在“深”与“广”的两个方面在掌握其中的“度”,并且从不主动惹事、发起挑战,仍在努力维持“斗而不破”的大局,对美国对中美关系都还留有相当大的回旋余地,并没有通过强有力的反击将霸权打疼、打怕,更没有瞄准霸权的要害下手。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霸权才对中国得寸进尺、步步紧逼,“中国威胁论”才得以一浪高过一浪,如果不是这样的话,而是下决心彻底摊牌、誓死决斗,则不管美国多么强大,也得对中国退避三舍,连朝鲜、伊朗都是这样,更何况中国这样的大国。
找到了“中国威胁论”真正的原因之所在,破解其泛滥蔓延的办法也就简单了。既然老办法旧章程不灵不管用,我们就不妨换一换思路,现在也确实到了该这样做的时候了。
第一,要坚决反击
对于霸权集团在“中国威胁论”名目下针对中国的种种进攻与挑衅行径,中国要在舆论与行动两个方面发起强有力的反击,而且还要做到行动胜过语言,而不能当语言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要在实际反击行动中彰显中国的战略能量与摧毁力量,让霸权得到痛切的感受感知。譬如针对美国持续不断向台湾出售武器,大陆应该发动对台湾外科手术式的军事打击行动,不怕台海局势紧张。恰恰相反,中国就应该通过日益紧张的台海局势来消耗台湾,打掉台湾的经济环境,打掉台湾正常的社会秩序,打掉美国在西太平洋的军事部署计划,让他们疲于本命、不胜应付应对,从而真正夺取台海局势的战略主动权;譬如北约进军亚太,仅在口头上坚决反对无济于事,而应采取有效的反制行动,使之不敢轻举妄动才行。
第二,要主动出击
在战略上找到和找准对手的短板与软肋,发起积极的进攻,在中美关系中学会主动设置议题与事项,从而做到制人而非受制于人,并通过这样一些行动证明中国足可以构成强大的威胁,即只要中国愿意,中国就有能力创造出霸权及其西方集团难解的对抗与矛盾。在这方面,中国有许多优良的战略选项,有较大的自由裁量权,经济领域可以在去美元化上做文章,政治上可以在西方殖民地问题上出题目,军事上更拥有许许多多有力的杠杆。譬如,当前与今后一个时期,中国完全能够以更大力度与更大幅度支持俄罗斯,有朝一日中国真的在军事上出手援助俄罗斯的话,届时霸权集团就将不会像现在这样在俄乌战争问题上喋喋不休地教训中国了,他们会对中国的行动装做不知道,转而要同中国搞战略交换、做利益交易了。
第三,要斩断霸权伸到中国的种种黑手
霸权在中国有许多立足点,其中最危险的就是那些“深度睡眠者”、“潜伏者”和“第五纵队”,而亲美亲西方势力则是这些黑手的社会基础,对此应该毫不留情予以坚决的打击清理,否则,在战略斗争中就有了心腹之患,就要处于十分不利的境地,对此切不可掉以轻心。
总之,在美国发动对华新冷战的大背景、大环境下,中国应该构筑起能对霸权造成强大威胁的战略体系,这在道义上合理的,因为对霸权无害就意味对人类的失德,中国不能做这样失道的事情;这在战略逻辑上也是合理的,因为只有具备挑战威胁霸权的能力,才有同霸权打交道的底气与资本,做到这一点,许多事情反倒好办了,所带来的正向效应将十分可观。
思路一换天地宽,现在已经到了让霸权感受中国强大的力量与威胁的时候了,这样霸权才能尊重中国,才能在中国面前老实一点。基于反霸斗争的客观需要,中国迫切需要建立这样一种威慑,即“中国人民是不好惹的,惹翻了是不好办的”。有了这样的威慑力,所谓的“中国威胁论”也就是不复存在了。战略上也要讲点辩证法,这就是战略辩证法。
【文/张志坤,红歌会网专栏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