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志坤：“中国心”比“中国芯”更重要——谈实现高水平独立自主

　　最近一个时期，有关中国在芯片上取得新突破的消息引发一场不小的舆情波澜，无数爱国的中国人为此叫好鼓劲、助阵助威。因为在战略竞争的强大压力下，他们深知独立自主对于中国的战略意义。这一点，现在已经十分突出地摆在人们的面前。但不容否认的是，也有人对此冷嘲热讽、挖苦谩骂。因为一些亲美势力、西化公知见不得中国好，他们要千方百计地把中国拴在美西方手里使之跳不出霸权的“五行山”。与此相对应，则是霸权当局再次向中国摇晃橄榄枝。据报道，美国商务部长雷蒙多明确表示，美国不准备不同中国“脱钩”，可以向中国出售相对低端的芯片，前提是有关美国国家安全的高端芯片将继续坚决排斥中国。雷蒙多的表态看起来似乎娓娓道来，很有一副情有可原、通情达理的样子。这等内外呼应、有机互动的态势再一次说明，在要不要独立自主、如何实现独立自主的问题上，中国社会还存在不可忽视的争议，还需要进一步深入分析和阐释研究新时期独立自主的内涵与意义。

　　首先，要充分认识实现现代化独立自主的紧迫性

　　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动辄就把“独立自主”与“封闭落后”划等号，他们刻意渲染和描述这样的逻辑：建国后的前三十年中国坚持“独立自主”的战略方针，结果把中国搞得封闭落后；改革开放后向西方学习，同西方看齐，才使中国跟上了国际潮流，才实现了现代化。

　　我们说，这完全是对独立自主战略方针的污蔑。这等把“独立自主”与实现中国现代化目标对立起来的伎俩与把戏十分可恶、十分恶毒。事实上，前三十所奉行的独立自主的方针，其基本内涵是把对内对外方针和原则建立在自己力量的基点上，牢牢把握处理一切内外事务的自主权利，坚决维护主权不受别人的控制或支配，依靠自力更生为主、争取外援为辅来建设发展自己的国家。正如毛泽东主席所说，“我们是主张自力更生的。我们希望有外援，但是我们不能依赖它，我们依靠自己的努力，依靠全体军民的创造力。”“任何事靠别人是靠不住的，中国的建设，必须靠自己的志气和干劲！”坚持独立自主的根本目的是要更快更好地实现中国自己的现代化。新中国历史也证明在相当程度上达成了这一目的，譬如“两弹一星”的伟大工程，譬如建立了完整的现代工业体系，譬如实现国民经济的自给自足等，这些辉煌的成绩充分昭示了独立自主方针的正确。当然，代价就是那时的中国人民生活水平较低，用通俗一点儿的话说，就是比较穷，多数人都要勒紧裤腰带才行。但是，在当时的历史背景下，中国人民不勒紧裤腰带就不可能实现现代化，不实行独立自主的方针也不可能实现现代化。如果新中国建立后就面向西方搞改革开放的话，其结果将不只是“卡脖子”那么简单，而将会是中国社会主义的垮台与中国的分裂，将会是中国再一次沦为西方资本主义的附庸。对于这一点，当时毛主席看得十分明白，中国既不能当西方的殖民附庸，也不能像其他社会主义国家那样当苏联老大哥的附庸，必须坚持独立自主、走中国自己的发展道路。

　　现在也是这样，中国绝不能当西方的附庸，否则就是对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最彻底的颠覆与否定，因此中国在战略上必须独立自主；中国要进一步实现中国式现代化，必须要突破诸多 “卡脖子”的东西，把现代高科技核心技术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因此中国不但要继续坚持独立自主的方针不动摇，还要实现高水平的独立自主。

　　所以，从根本上说，独立自主并不是把自己龟缩起来，也不是躲进小楼成一统满足于自给自足，而是将坚持独立自主与实现中国式现代化有机联系起来的一种积极主动的战略选择。对中国而言，仅仅低水平的独立自主远远不够，面向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必须实现高水平现代化的独立自主，也就是说，在新的历史时期，独立自主的战略方针与中国式现代化的关系如车之两轮、鸟之双翼一般，以独立自主增强中国式现代化的品质，以中国式的现代化支撑起中国高水平的独立自主，二者互为表里、有机一体，共同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注入澎湃不竭的动力。

　　其次，要辩证处理独立自主与开放包容的关系

　　独立自主并不是拒绝和排斥他人，更不是自诩自大、骄傲自满，这应该属于基本的常识。任何把独立自主同那种以天朝上国自居的封建余毒联系起来的做法都是恶毒的诽谤；同样，任何把独立自主同狭隘民族主义关联在一起的做法也都是恶意的污蔑。恰恰相反，奉行独立自主的方针，是要在本质上破解 “中西之争”与“古今之争”，做到融通中外、贯通古今。

　　中华民族是一个开放包容的民族。在物质技术方面，中华民族历来没有反科学的倾向，对外来的物质与技术一直都兼收并蓄。鸦片战争以后有一些人曾经将西方近代工业技术视为“奇技淫巧”，这只不过是特殊历史时期一些人的偏见，代表不了中华文明的主流。在思想价值上，中华民族对外来思想文化也相当包容接纳，这一点，在宗教问题上表现得十分突出，“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的精神传承体现了中华民族思想意识上创新进取的精神底蕴。当然，我们承认历史与现实中确实曾经出现过盲目排外的不良倾向，譬如封建社会末期一些人死守封建道统不放，历史上还一度露头的复古主义思潮等，但这同不时作祟的历史虚无主义西化思潮一样，不过是历史发展进程中的杂音而已。全世界公认的事实是，中华民族是一个乐于和善于学习借鉴的民族，具有极强的学习吸收新事物、新技术的能力。正是因为既有强大的民族自信和定力，坚持以继承、发展和创造自己的优秀文明成果为主流，又有海纳百川的宽阔胸怀，不断学习汲取外来先进文明成果为我所用，中华民族才能在几千年的历史长河中不断丰富和完善自己，战胜各种艰难险阻，不断开辟通往未来的道路。

　　现如今也是这样，在新的历史时期，独立自主与开放包容相辅相成，二者并不矛盾排斥。坚持独立自主才能更好地开放包容，开放包容是为了达成更高质量的独立自主，二者之间互相促进、辩证发展。在这样的发展过程中，我们既要避免盲目排外的不良倾向，树立宽阔的全球视野，同时又要反对盲目崇拜西方，坚定民族自信；既要充分继承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又要在两个结合的基础上发展创造人类文明新形态，把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不断推向新的历史高度。

　　最后，不但要实现物质技术上的独立自主，还要实现思想精神上的独立自主

　　现在，在有关独立自主的问题上，人们大都把目光聚焦于“卡脖子”核心技术上，主要着力点也放在这里，这无疑是正确的。但仅仅这样还很不够，面向未来，中国不但要实现现代化高新技术上的独立自主，而且还要实现国民经济体系的独立自主，要通过“内循环”把经济发展建立在自己拥有绝对主导权的基础上；仅仅这样也还不够，这些还只是物质技术和经济层面的独立自主，从更广泛的意义上说，中国还要真正实现精神价值上的独立自主。原因就在于，在当代中国，思想精神上“缺钙”的中国人太多了，其中有些人是严重“缺钙”，以至于他们在美西方面前始终直不起腰来，经常要下跪求饶，并且还极力鼓动全中国人民都要向美西方下跪求饶。

　　这样的状况由来已久。从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目标出发，物质技术方面“缺钙”的问题固然重要，但这类属于“形而下”的问题并不难解决。相对而言，思想精神领域“缺钙”的问题更加严重，也更为根本，这等“形而上”的问题解决起来更加艰难。新中国建立以后，这个问题曾一度得到比较彻底的解决，这主要归功于伟大的抗美援朝，抗美援朝的伟大胜利强有力地扫除了中国人当中的那种恶劣的恐美、崇美、媚美之风。但遗憾的是，此风在改革开放以后又再度呼啸起来，一个时期简直是风沙咆哮、满天飞舞，把神州大地搞得黯淡无光，把中国固有的精神文化搞得面目全非、乌烟瘴气，很多中国人沉迷于西化的观念、思维和风气中不能自拔。这是导致霸权美国惯于对中国发号施令、而一些中国人总是卑躬屈膝、仰人鼻息的根本原因。

　　因此，坚持独立自主的战略方针，重要的是要实现思想精神上的独立自主，没有思想精神上的独立自主，什么攻克“卡脖子”关键技术，什么反霸斗争，什么创造人类文明新形态之类，一切都将成为空中楼阁，所谓的独立自主也将沦为低水平而不是高水平的独立自主。

　　上述这一切都说明，实现高水平的独立自主任重而道远，所面临的深层次困难与挑战也在所多多、不可等闲视之，尤其如下几点应该予以高度的注意与警惕：

　　一是对外开放必须服从和服务于独立自主的目标

　　关于对外开放，不同的人有不同诠释，其中不乏有把中国往歪路邪路上引的伎俩，有些人不是把对外开放当成手段，而是将其描述成中国的归宿，将其描述成压倒一切的目标，可谓用意不良、居心叵测。现在到了要对这个问题做正本清源的时候了。中国的对外开放是全方位的开放，过去重点是美国与西方，现在则需要以广大第三世界为重点。对外开放是手段不是目的，是要通过这样的手段更好地服务和服从于独立自主。一切爱国的中国人任何时候都需要明白，独立自主是中国的命脉，一旦失去独立自主，就等于失去了主权，就要发生可能失去中国人民一切的重大危机。

　　二是思想精神上的独立自主同样重要

　　穷且益坚，任何时候都要挺直中国人的腰杆，鼓足中国人的骨气，这是中华民族不屈精神的体现。一些“人”经常标榜“独立之精神”，可他们一碰到美国、一面对霸权就“独”不起来了，甚至也“立”不起来了。这些“人”的心中或者只有美国而没有中国，或者是美国压倒中国高踞中国之上，他们对中国的历史、文化与未来没有任何自信，也从来不认为中国可以自强，总认为中国只有依附美国、靠拢在美国左右才能活下去，这就是他们所谓的“自由之思想”。

　　但是，在这样的“自由思想”下，中华民族将失去战略独立，将失去主权自主，将沦为美西方的精神殖民者。届时，天安门广场就要再度挥舞美利坚的星条旗了。

　　为着避免出现这样的危险，当代中国必须把思想政治建设摆在突出的位置，要从根本上解决民族自信心的问题。从某种意义上说，这堪称是一场国族再造一般的浩大工程，通过这样在再造与重塑，真正做到坚定文化自信，坚持守正创新，突出中华优秀文化的主体性与主导性，而不是停留在喊喊口号、背背词句的表面形式上。

　　三是实现高水平的独立自主必须最大限度减少内部的破坏

　　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这是当代中国不可忽视的巨大危险。对于独立自主，来自外部的干扰与破坏不可怕，可怕的是来自内部的破坏与颠覆。当年，毛主席说一大批修正主义分子混进党内，如今看来这并非危言耸听；对照与对应现在的情形，则是一大批美西方的代理人钻进内部，占据许多重要的位置，这并非杯弓蛇影！舆论场上各种有关中国应自我解除核武装以取信美国、中国应该遵从美国的指使以避免同美国的对抗，中国应该对美妥协让步以搞好中美关系等种种鼓噪嚎叫，不过是浮在水面的冰山之一角，其根子与后台还更大更深厚。国有内奸大盗，现如今人们对这一点认识得越来越清楚了。这些表面上和潜伏着的亲美西方势力，必然要极力破坏中国实现独立自主的努力。如何抗拒和反击这种来自内部的经过深度伪装的破坏，是我们不得不面对的一个极大的政治难题。

　　这样看来，实行独立自主也好，实现中国式现代化也好，核心与关键是什么？回答就是，关键要有一颗中国心，而不是一颗美国心或者西化的心。有了“中国心”才有“中国芯”，“中国心”比“中国芯”更重要，实现高水平独立自主任重而道远。

　　【文/张志坤，红歌会网专栏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