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向何处去，这始终都是关乎全球战略走向的一个重大问题。因为从现实出发，欧洲在世界上的地位仍然举足轻重，其战略走向对国际关系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
曾经何时，一些人对欧洲寄予厚望，他们热切盼望欧洲能实现战略上的自主，成长为新的多极世界的一极，以此对冲当今世界霸权独霸天下的凄惨现状，缘由之一，在于欧洲看起来似乎显得比霸权还文明一些，并不那么野蛮邪恶，总还有那么一点人间公理可讲，因此别无选择之下，这些人也就对欧洲在战略上挺立起来并发挥一些积极作用抱有强烈的期待了，这就是一度热议纷纷所谓欧洲的“战略自主”。
欧洲也曾我膨胀、自我标榜和自我鼓噪过好一阵子，那就是一度相当热闹的“欧洲一体化”议题。在所谓德法两国发动机的驱动下，他们一度把欧洲走向一体炒作得沸沸扬扬，以致于很多人都以为，一个崭新的欧国即将喷薄而出，这个新的强大国家屹立于欧洲大陆，必将深刻改写全球战略面貌，造就出一个灿烂的新西方，再次谱写人类世界历史的新篇章。
一个是战略自主、成为一极，一个是走向一体、建立欧国，这样两种战略取向都曾如春天的花朵一样迎风绽放、娇艳欲滴。但遗憾的是，鲜花虽好，引人入胜，但却很快就枯萎凋谢了。现在，人们所要拷问的是，如今的欧洲距离战略自主以及一体化是越来越近、还是渐行渐远呢？
世界上正在发生的两大事件总体上粉碎欧洲上述正向发展的现实可能性。一是正在进行的俄乌战争，在这场战争中，欧洲紧紧跟在美国后面，彻头彻尾地唯霸权之马首是瞻，见不到任何一点战略上的自主特征，甚至连能源供应都得听从美国的摆布，对北溪二号管线被炸毁一案噤若寒蚕，不敢刨根问底；二是正在进行的巴以冲突，在这场空前人道主义灾难中，欧洲几乎毫无保留地站队美国以色列，在有关巴以冲突的道德与道义争夺战中为以色列鼓噪呼喊，跳得很高很高，完全不想秉持公道，更不想仗义执言，而是扮演助纣为虐的卑鄙角色。上述这些事实都已经充分地展现在全世界人民面前，对欧洲是一次相当彻底的暴露，使人们大都理性觉醒地认识到，此前所谓欧洲战略自主与一体化发展，统统不过是幻觉、假象，不过是有人精心策划塑造出来的战略忽悠与骗术。
那么，现如今的欧洲正在朝那个方向发展呢？
一是充当霸权对抗俄罗斯的打手
除了个别国家外，欧洲整体上已成了俄罗斯的战略对立面，双方之间的关系在可预见的时期内得不到缓和。现在，在俄乌战争中，欧洲已经承担了相当大的经济与军事负担，未来这个比重还将进一步加大加重。因为美国注定要集中资源和力量来对付主要战略目标中国，同时还要应付中东等这些关乎美国战略痛痒地区的冲突与战争，力量不敷使用，而乌克兰的生死存亡对美国并非那么重要，美国所关心只是不能让俄罗斯崛起，至于乌克兰的胜败存亡，更直接关乎的是欧洲，因此接下来美国必将逼迫欧洲在对抗俄罗斯上出血出汗，同俄罗斯进行全面较量，充当霸权收拾俄罗斯的战略打手。
二是扮演对付中国的工具
欧洲并没有在中美战略竞争中置身事外，而是已经站队美国成了中国的对立面。在经济上，美国以欧盟为平台，利用欧洲各国的实力在经济上同中国争夺，突出的表现不仅仅在于欧洲各国紧跟美国纷纷对中国进行技术封锁与排斥，更突出的是他们还主动出击，瞄准中国的“一带一路”等重要战略项目下手。欧洲正在抄中国作业，模仿中国“一带一路”倡议出台了他们的“全球门户计划”，紧跟在北京第三届“一带一路”国际高峰论坛之后，于2023年10月25日——26日召开它的首届“全球门户”论坛，摆明要同中国一较高下、一决雌雄。在政治上，包括欧盟各国在内的西方国家以北约为载体，正千方百计染指中国周边，妄图进一步打造出一个亚太版的新北约出来。展望未来，不久之后北约军事力量就将常驻部署在中国周边，中国将被迫把同北约作战纳入到军事战略计划当中，所面临的军事政治压力将显著增长。因此，总体上看，除了少数国家外，欧洲已在战略上加入围剿中国的行列，扮演霸权对付中国的得力工具。
三是在霸权附庸的泥潭中愈陷愈深
二战结束后欧洲被冷战铁幕割裂开来一分为二，一部分沦为苏联的战略附庸，一部分沦为美国的战略附庸，冷战结束后，超级大国美国乘势而上，借助欧盟东扩与北约东扩，几乎把整个欧洲都收入囊中。现在人们都已经看清这样一个冷酷的事实，那就是作为冷战主要战略工具的北约并没有因为冷战结束而衰落或者萎缩，相反，这个武装到牙齿的冷战组织却在冷战以后进一步做大做强，并且借助伊拉克战争，前南斯拉夫战争、阿富汗战争等几场局部战争把套在欧洲脖子上的绞索越勒越紧。俄乌战争进一步加强和加重了这一趋势，欧洲非但没有借助冷战结束之机摆脱来自美国的操纵，相反现如今却是在霸权附庸的战略泥潭中愈陷愈深了。欧洲不仅要在美国指挥下围剿俄罗斯与中国，而且在技术发展、市场取向以及能源供应方面更加听命于美国，过去在法、德两国身上所表现出来的那一点独立性，如今越发显得稀薄渺茫而不见踪影了。
概而言之，在霸权的操纵利用下，欧洲在总体上已经不是建设性力量，对世界发展与全球和平而言，欧洲的破坏性越来越明显地大于建设性。也正因为这样，所以欧洲没有什么战略前途，这个集团走向一体、实现战略自主的道路基本上已经被封杀阻断，其政治上层总体上被霸权所收买所支配，未来只能跟在美国后面亦步亦趋，依靠美国这颗大树来维护西方传统上全球中心的战略地位，事实上就是把自身同美国捆绑在一起，甘当美国的战略附庸，在这样的泥潭中深陷而不自拔，决定欧洲的前途将黯淡无光（参阅笔者文章《动荡、变革与全球新秩序》）。
这样一种发展前景将对中欧关系造成广泛而深刻的影响，从经济贸易到军事政治，中国同欧洲之间分歧与纷争将越来越多、越来越大。因此，在有关未来世界设想与全球新秩序的设计中，中国将不得不努力排除来自欧洲的干扰与破坏，将不得不逐步调整与调适中国的欧洲政策，概括地说，就是不要对欧洲有任何战略指望。欧洲不是多极世界的一极，更不是中国的战略伙伴。在这种情况下，发展中欧关系就要有所为有所不为，其中关键的还是要自主自立，而不能寄希望在欧洲那里得到在美国所得不到的东西。如果未来中国和欧洲能做到交易互惠、正常往来，这就已经很不错了。
【文/张志坤，红歌会网专栏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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