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树松：老师与弟子

　　笔者曾经说过，弟子们喋喋不休地吹嘘、标榜自己老师的厉害，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厉害。因为，在趋名逐利的环境里，只有证明了自己的老师厉害，弟子们才能有自己也厉害的活路。这就是中国那句古传俗话“秃子点灯——借光”的原理。

　　笔者的话在一篇题为“拜师不为学艺”的文章里得到验证，此文开篇便说一位老乡花了六万元到京城拜师学画。在作者为老乡宴贺学成毕业的时候，老乡却说：“实话告诉你吧，我就想借他的名用一用。他虽然画得不怎么样，但是他名气大呀!最起码说，我出门能扛他的牌子。”这位老乡在学习期间，一共才见过老师三面，更遑论指点了，那是奢望。于是，作者有了“拜师不学艺，收钱不带徒，你借我的名，我要你的钱”的感慨。其实，那位老乡是很“明智”很现实的，有了能扛的名牌，还愁不挣钱吗?芸芸众生是好糊弄的，那六万学费又算得了什么呢。

　　当下，如那位名不副实的老师大有人在，而那位老乡式的弟子更是比比皆是。老师和弟子一拍即合，两者相悦，各取所需，心照不宣，推动着师道的畸形崇拜。当然老师的名声，有的是因为本事大才有的。可是，不可否认有些本事大的老师，忠诚于做学问，而“忽略”了“自我”制造声势的环节，却可能憋在学问的“围墙”里，一辈子默默地耕耘、奉献。也不可否认，在现实中有的名声大的老师，却并非真的具备应有的“本事”，而是刻意制造出来的，要不他一辈子也不会有所“露头”。人活在天底下，虽然做学问差些，但总要找一门“活路”的。越是没有真本事的老师，就越会利用脚下的平台“运作和制造”声势，并会诱人以“学我者活”。如今，校园内不乏此象，校园外更是这样，拜名之风，越刮越大，都是为了一个目的——名利!就像前面说的那位老乡学艺一样。

　　说实在的，勤奋之外，人的成功离不开天分。天分有灵慧和愚钝之分，老师和弟子均概莫能外。灵慧者能化知，不使知死。真正的“名(明)师”，腹实境高调低，是具有“学我者死”的胸怀的。灵慧之师点化灵慧弟子，弟子得道，还或有“胜于蓝”者。愚钝者多学鲁，便为僵知，甚至歪门邪道。那些本事不靠谱，“嘴尖皮厚腹中空”的愚钝之师，不但会制造声势，更会严规弟子“学我者活”，无点化之功，岂有得道弟子。于是，学问道上的渣滓就会越堆越多、越高……

　　所以，“无道”弟子善吹老师，借名受益。而“学鲁”老师更是假誉驰声，名气益振，作势愈大，拜者更众，腰囊也就越鼓。

　　而今，作学问和求学(学艺)的人不少，不管是谁，都是在学问里“赶浪”。“世事洞明皆学问”，做好了，行行出状元。做歪了，或有一时之快，但栽跟头却是必然结果。笔者想，不论老师和弟子都应该懂得这个道理啊!

　　(朱树松·2019年10月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