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歌者,谓海内固旧,意在创新突围,每天练歌不止。但凡听其声者,皆苦脸掩耳疾过。歌者忧心无誉,甚烦闷。
忽一日,有一屡过者再闻其声,耐性出一策。密告之曰:“落日处有一国,唯愿闻其歌,不得,何不至其唱,准能获誉。”歌者甚喜,亟整行囊,历苦跋山涉洋,及落日处,果有一国。人皆似鬼遗,血口苍面,金发碧眼,高鼻瘦颏。
歌者睹其国人貌,有惧色。但见皆微笑颔首不语,诺诺嘤嘤,以手示意,甚若文明礼貌。随即释怀,开场放歌。几曲终了,未见有应者,甚躁。急中顿悟,鬼遗必喜鬼态,遂手舞足蹈、跌仆狰目而乱吼之。俄尔,聚众无边,乌压若云,击掌顿足怪嚎捶胸挥臂者皆有。歌者从未见其众,以为誉,兴奋异常。尽将景情,画图信以传回乡。乡人闻视,随赞者有之。
乡有智疑者,暗至观察,方知其国人皆聋鬼之后,双耳闭石无闻,徒形尔。但见歌者狂状,随而戏之。为顾歌者颜面,乡疑潜回,尽告乡里,人皆缄口窃嘿。
惟歌者,意孤急功而不觉也。
(朱树松•2020年4月3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