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临睡前,突然得知人民大学的周新城老师于20日晚7点27分,突发心梗、抢救无效、不幸离世的噩耗,久久无法入睡。
思绪万千,遂写下这篇题目扎眼,却没有丝毫对逝者不敬的文章。纪录片《走进毛泽东》里就提到,毛主席说过他离开后要开个“庆祝会”,庆祝辩证法的胜利。
半个月前,周新城老师还在网络上发表了《马克思主义的基本观点不容忘却 ——纪念建党100周年的感想》的文章,大约是预见自己“大限将至”,在文章开头的题记中,周新城老师写道:我一辈子从事马克思主义、社会主义的宣传和教育工作,今年已年近9旬,身体每况愈下,估计于世不会太久了。适逢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这个大喜日子,感触良多。总的是,一则以喜,一则以忧。中国人民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取得了辉煌成就,举世瞩目,令人鼓舞,但鉴于当前意识形态领域的状况,展望未来,又深感忧虑。在利用过去积累的资料的基础上写成此文。忠言逆耳,听起来总不如阿谀奉承、吹捧的话顺耳。但良药味苦利于病。为了人民的利益,听点不顺耳的话,也是应该的。古话云:鸟之将死,其鸣亦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写这篇东西,我是一片忠心和苦心,没有一点私心。希望能引起有关方面注意。
这篇文章应该算是周新城老师的“绝笔”了。
周新城老师的这篇“绝笔”,固然再次重申了阶级斗争、消灭私有制和反对帝国主义的问题,在今天的主流舆论场算是非常稀缺和宝贵的,但诸多话语表述仍然停留在主流许可的范围,与马列毛阶级斗争理论的本质相去甚远。
故而,周老师的这篇“绝笔”也引起了一部分同志的不满与批评。笔者不知道周新城老师这篇“绝笔”中受到批评的内容,有多少是策略性话语,有多少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但笔者仍然在私下里劝这些同志:对于在主流舆论场与极右展开斗争的周新城老师,还是应当给予包容和支持;处在他这样的位置,说了不能说的话,很快就会失去话语权,也就没法战斗了。
不过既然周新城老师已经不幸离世,有些话也就可以公开地说了。如果是策略性的话语,“不能说的话”不说就是了,大可不必为了文章的顺利发表去讲那些否定毛主席的话;如果是内心真实的想法,那么,经过几十年的实践检验,作为一个资深的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者,这样的想法就属于糊涂认识了。周新城老师长期研究苏东问题,90年代以前在学术圈子里面已经非常有名了,按理说,对于阶级斗争和反修防修的问题更不应该有糊涂认识。
周新城老师的“绝笔”谈到了对于意识形态领域否定阶级斗争理论、鼓吹私有化的错误思潮的担忧,但却不提及这些思潮产生的真正根源;这就对阶级斗争的问题构成了“抽象肯定、具体否定”。这样的理论研究,除了在舆论场发挥价值,展开对张五常、吴敬琏这样的反动理论权威的论战,于客观现实却并无太大指导意义,无非是掀起一场“茶杯里的风暴”。作为策略性斗争,固然无法“毕其功于一役”,但问题研究至少应该有更加具体的现实指向,要促进无产阶级的觉悟与斗争。例如,对于《劳动法》的捍卫,对于“福报论”的批判,对于资本贪婪搞996、1207侵犯劳动者合法权益的斗争,都是更具有现实价值的。
遗憾的是,这些问题周老师的理论研究似乎很少涉及。在这一点上,90多岁高龄却依然坚持斗争的丑牛同志,还有已经故去的魏巍、马宾、李成瑞等同志,都做得非常好。
而私有化的问题,不首先是一个理论问题。理论应该是从实践斗争中来、然而再指导实践,而不是反过来——“论证了私有化不好,就能阻止私有化进程”?理论家连篇累牍的论述,远远不及通钢工人的一场实际斗争。
尽管如此,笔者仍然对周新城老师怀着深深的敬意。
他的成名是非常早的,如果为了一己之私做个“两头真”式的人物,不去讲那些“逆耳忠言”,境况会远远比现在好,甚至还要比厉以宁、吴敬琏这些人要好,混个“独立董事”什么的不过是“手到擒来”。然而,周老师有他的坚守,他能够安守清贫;为了国家和无产阶级的利益,接近九旬高龄了,还在同那些无耻的宵小之辈在意识形态领域展开殊死斗争,引来了宵小之辈的围攻与谩骂;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却依然能够坚持。
他的学生中,有一些标榜着“吾爱吾师吾更爱真理”,彻底背叛了马克思主义,沦为资本的卫道士,但这不是他的错;他的学生中,也有不少继续坚守在捍卫马克思主义理论、捍卫社会主义的意识形态战线的理论工作者,这为社会留下了一批宝贵的种子。他敢于讲不合时宜的“逆耳忠言”,敢于坚持真理(尽管这个“真理”存在局限性)、敢于在意识形态领域孤军奋战的斗争精神,更是为马克思主义理论工作者留下了一笔宝贵的财富。
沉痛悼念周新城老师!
死者长已矣,生者当奋然。
周新城老师是毛泽东时代培养起来一代马克思主义理论工作者,是在市场大潮金钱腐蚀下能够继续坚守的可贵的理想主义者和忠诚的共产党人。新中国70年,社会主义经历了高潮与低潮。他在这样的低潮期完成了他的使命,我们应该给他开个“欢送会”,铭记他的功劳,汲取他的过失。
愿更多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工作者能够比周新城老师更进一步,面向工农和更具体的阶级斗争,更加密切地关注无产阶级的命运,投身无产阶级自我解放的现实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