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大凡一个机构,一般少不了两类现象。一类是“谋事”,有使命感,做事为要。一类是“谋人”,韬略厚黑,世事洞明,人情练达,天下悠悠,唯此为大,“做事”服从于“谋人”。
对于“谋事”者来说,“谋人”不是问题,往往简单。因为要做事,需要和能干者协作,求才若渴,坦诚相见,鄙夷虚伪。
对于“谋人”者来说,一切皆有套路,不同的时代有不同的套路。从封建时代投靠门阀官宦,到今天运作上下级关系、社会资本,首要目标是找到权力和资本的靠山和护身,把机构单位营造成自己的小圈子。或在官本位的潜规则里,审时度势,趋炎附势,或调和矛盾,牺牲弱者。其实这些也是相当一批人的“官术”。
1971年11月22日,毛主席会见越南外宾,说“过去几十年我管打仗,那时候管军队建设。进了城以后,事情多了,我就不管了,结果就闹山头主义,也闹宗派主义。”说的是毛主席退居二线以后的情况,也是对一些领导的批评。可见拉山头,搞自己的小圈子,层层相护,在我们的队伍中也是常态,同样“谋事”还是“谋人”,同样也是常态。
“谋人”,目标是建立中国人情社会“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关系网,政治、法律、组织、文化、道德声誉……一切社会要素,亲戚、同学、师生、朋友、战友、同事……各种社会关系都被用来编织这个关系网,在官本位的社会文化中,形成了以个人权力为中心的“自组织”,那些落马进了局子者之前的“先进党员”,“优秀党组织”光环,那种呼风唤雨的神通,就是“谋人”的杰作。
饶毅举报学术造假,就踏入了这样一种关系网的羁绊。
其实饶毅的要求也很简单:重复实验结果。被举报者倘若“谋事”,硬气,要么重复,要么致歉,承认丑闻。遗憾偏去“谋人”,以法律途径解决科学问题。法律是调节人际关系的,一旦脱离无产阶级政党的实质性领导,很容易沦为权力和财富的工具。明明是科学家争论科学问题,明明是人对物质的认识问题,隔行如隔山的法院将其化解为权力者的声誉问题。
用法律解决科学争执,可以上溯主张太阳中心的布鲁诺被烧死。所以马克思毫不客气的指出,“如果法律把那种未必违反森林条例的行为叫做盗窃林木,法律就是谎言,而穷人就是法律谎言的牺牲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一卷,第139页)”。在官本位的潜规则下,饶毅没有权力地位,和屠呦呦一样,不屑于院士光环,饶毅的科学也就成了法律的牺牲品。
自从科技上升为第一生产力以来,劳动就退居二线了,资本和科技的联姻在中国的“道义”上也就合法化了。美国人在帝国主义的百年演变中,不断创新,扩大了资本垄断的外延,最重要的特征之一就是科技的资本化,谋求全球化中的科技创新垄断,使科技的必要价值以外的剩余价值最大化。在毫无道理的,巨额的科技剩余价值链以知识产权为名,流向美国的同时,巧取豪夺腐蚀着科学界,腐蚀着科学精神,让一些正直的科学家堕落,参与到弄虚作假的队伍中来,科技造假从来也没有间断过,不是有没有的问题,而是多与少的问题。
饶毅举报科技造假,扮演了一个开顶风船的角色。他的举报阻力具有典型的中国特色。一桩真假是非冰炭不容的公案,被轻描淡写为“用图失误”,试图用四两拨千斤的官场太极手法,化解饶毅是非鲜明的愤怒,实在是太玷污了公文顶端的神圣国徽。如今信息社会,人人皆有判断,凡自以为高明,得计者,反倒显得蠢。人们不禁要问,混淆是非,掩饰污垢,谋人唯上,谈何政治判断力、领悟力、执行力。不支持“谋事”,偏袒“谋人”,科技岂能飞跃,十四五规划岂能落实?科技战线的党组织,应该旗帜鲜明的支持饶毅。
至于那些被饶毅举报的作假者,老话,要么你重复实验,要么坦诚致歉。否则必将收到网络公众的敦促杜聿明投降书。
饶毅举报以来,鲁迅的这句话广为流传:“我们从古以来,就有埋头苦干的人,有拼命硬干的人,有为民请命的人,有舍身求法的人,……这就是中国的脊梁。”人们支持饶毅,因为屠呦呦,张伯礼的中医孤独,以及“谋人”者的得计,只是暂时的。
2021年1月2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