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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权与自由主义,布热津斯基的葵花宝典

2021-04-15 16:43:42  来源: 新潮沉思录   作者:潮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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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 | 新华门的卡夫卡

  布热津斯基,美国前总统吉米卡特的国家安全事务助理,留下了《大棋局》一书给世人。当时《大棋局》一书甫一面世,就声称要指导美国21世纪的外交格局和基本方针。

  近来有一个话题,问为什么布热津斯基的“大棋局战略”失败了?这倒有点意思,其实笔者本人对布热津斯基其人其事并不是十分感冒,相比较而言更欣赏“进攻性现实主义”的提出者约翰·米尔斯海默。鉴于这一话题是出自于书,笔者专程搜集了布热津斯基的《大棋局》一书,详细鉴读了一下。读后笔者想说,关于布热津斯基的“大棋局”战略破产了,这个话题其实是一个伪命题。

  因为实际上,现今的国际局势演化并没有超越布热津斯基《大棋局》一书的范畴。布尔津斯基的大棋局与其说是一本战略和一个指导方针,不如说实际上是布热津斯基本人对21世纪国际地缘政治变化的情况的一个推演,并在此基础上对美国政府给出的策略。

  而很显然,美国已经陷入到了布尔津斯基在《大棋局》一书中所描绘到的最坏的情况。因此从这个角度来说,笔者认为与其说是布尔津斯基的“大棋局”战略破产了,不如说是美国掉入了“布热津斯基陷阱”。下面,我们将书中的一些内容摘录如下,读者们自然可以看到。

  因此,对美国来说,中国这个地区大国在被吸收进更广泛的国际合作框架之后,可以成为一种保障欧亚大陆稳定的、十分重要的地缘战略资产。在这个意义上,其重要性不亚于欧洲,其影响力超过日本。

  把中国拉进更广泛的国际合作之中并赋予它所渴望的地位,能收到钝化中国民族雄心的尖利锋芒的效果。朝此方向可采取的一个重要步骤是,吸收中国参加世界主要国家七国集团的每年一度的首脑会议,特别是既然俄罗斯已被邀请参加,就更应让中国参加。

  对于中国将肯定成为下一个全球性大国的恐惧,往好处说是为时过早,往坏处说,则可能会成为自行实现的预言。对中国既不应遏制,也不应抚慰。作为世界上最大的和至少到目前为止相当成功的发展中国家, 中国应得到尊重。

  最大的潜在危险是中国与俄罗斯或许还有伊朗结成大联盟。结成这种 “反霸”联盟的原因不是意识形态,而是相互补充的不满。这一联盟在规模和范围方面同苏中集团曾经构成的挑战有相似之处,尽管这次当头的可能是中国,而俄罗斯是随从。虽然出现这种意外情况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为了防止出现这种情况,美国必须同时在欧亚大陆的西部、东部和南部边缘巧妙地施展地缘战略手段。

  但是,只有在美国十分短视地同时对中国和伊朗采取敌视政策时,把俄国与中国及伊朗结合在一起的联盟才能搞得起来。这样的结局当然不能排除。

  布热津斯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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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俄国许多民主派也担心北约扩大将意味着俄国被排斥在欧洲之外,政治上遭放逐,被认为没有资格参与欧洲文明的机制化框架。文化上的不安全感加上政治上的担忧,使俄国感到北约扩大似乎是西方蓄谋已久的孤立俄国政策的顶峰,使俄国在世界上孤立无援,十分易受其多种敌人的攻击。

  对乌克兰又该怎么办?把俄罗斯排除在外的代价可能是很高的——在俄罗斯人的思想上形成一个能自行实现的预言。但不管是稀释欧盟还是北约,其后果也都会造成相当程度的不稳定。

  美国必须谨慎地避免疏远土耳其,并探索改善同伊朗的关系是否可行。如果让一直谋求加入欧洲的土耳其感到自己被排除在欧洲之外,土耳其将更加伊斯兰化,

  在对待伊朗、伊拉克和利比亚方面,美国把确实构成威胁但威胁性又有限的敌对政权‘妖魔化’,却没有为自己的战略制定出任何可行的中期和长期的收拾残局的方案。

  由于美国过分地依赖日本,美国在亚太地区将会更加孤立,结果是美国对日本的依赖将进一步深化,但同时美日之间的矛盾以及美国对日本军国主义的担心也会加深。这将使中国有可能在美日之间纵横捭阖,如同中国早些时候在美苏之间所作的那样。在北京看来,这样的时候将会到来。到那时美国将意识到,要继续作亚太地区有影响力的大国,美国别无选择,只能转向它在亚洲大陆的天然伙伴中国。

  美国对欧洲的长期地缘战略不能在欧洲一体化和同欧洲结成真正伙伴关系的问题上含糊其词。美国如果真的赞成欧洲实现一体化并因此变得更加独立,就应当全力支持正致力于欧洲政治和经济一体化的那些欧洲力量。这种战略还将意昧着消除曾一度被神圣化的美英特殊关系的最后痕迹。

  在有关欧洲前途的重要选择方面英国正越来越成为一个局外人。伦敦基本上已退出了欧洲棋局。

  在布热津斯基的《大棋局》里面,其实有相当多的篇幅是描述了国际政治和地缘政治博弈的一些基本概念和内在的机制。虽然说布热津斯基作为一个自由主义理论下的政治学家并不为笔者所喜,但还具有当代美国自由派政治学人所已经不具有的美德,那就是对现实的准确认知。米尔斯海默曾在其书《the great delusion》(中文名:大幻想-自由主义之梦与国际现实)中直截了当地称“自由主义是一切麻烦的根源”。而酿成一系列的国际不稳定的格局的,正是自由主义指导下的精神分裂。

  米尔斯海默

  作为战略上的智者,布热津斯基深知自由主义之下,霸权是一种暂时的状态,在这些自由主义者看来,美国的霸权是对英国权力的被迫继承,是对德国试图称霸和苏联试图称霸行为进行反击时被迫生成的客观产物,美国随时间推移将卸去其霸权。布热津斯基的战略,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友善型”的离岸平衡手,是借助于自由主义内在的碎片化状态,维系国际局势的长期稳定。

  笔者之前曾描述过美国的国内政治结构,即是将各个层级和各个板块权力制衡做到极致,整个美国的政治架构上,所有的政治角色没有任何一个尼采哲学意义上超人存在,在自由主义者看来这也就意味着任何一个美国人不会面临“权力意志”。

  那么自由主义者自然梦寐以求的想把这种政治哲学和政治秩序推广到全世界的范畴里去。这样将会带来一种什么样的结果呢?就是他们所谓的“历史的终局”。这是弗朗西斯·福山在他的毕业论文《历史的终结与最后的人》种所描述的那样前景。在他们看来,这样的一种结果就意味着人类在政治哲学上的演化已经走向了尽头。

  而这我们当然知道,他违反了历史唯物主义,这不是一种进步主义史观,相反,这是一种类似于古代印度古代中国的因果循环的静态的世界观,世界观走向破产,是毫无疑问的事情,而他指导的国际战略自然是不可能成功的。

  我们可以看到的是,21世纪以来的美国政府,对于中国吸收进国际框架以保障欧亚大陆的稳定。这一策略在起初被执行的很好。然而很快,美国上下就被中国成为一个和美国一样平起平坐的对手这样一种恐惧所影响(2008年金融海啸),最终对华由接触战略更改为遏制战略。

  事实上,这就是自由主义者本身被自由主义内在的不稳定逻辑所压垮。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在自由主义者布热津斯基看来,美国的霸权并不是一个可以长期持久稳定存在的东西。它的消亡应该是一种历史必然,甚至在弗朗西斯·福山这些外围的自由主义者看来,美国的霸权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种无所谓的东西。然而,正如“我真有一头牛”定理所揭示的那样,当你拥有霸权的时候,霸权对你来说就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东西,相反它是你不能失去的。

  因此自由主义者不得不屈从于国际现实,不得不屈从于他们所鄙薄的现实主义,用一切手腕来捍卫和维护他们的霸权。在指导思想上,自由主义的美国与自由主义国家为盟,在总体战略上,自由主义的美国在全世界推广自由主义,号称“两个自由民主的国家不会发生战争”。然而在实际策略上,他们又不得不屈从现实保卫霸权,不得不用美国的国家权力去遏制另外一个国家的正常发展,搞自由主义的霸权,狠狠地践踏自己所主张的自由主义。

  这样一种内在的悖论只能让自由主义的意识形态破产。从更深的原因上说,中美之间权力和地位上的此消彼长来源于经济活动所带来的经济关系和社会关系的互动,而这又本身是自由主义价值观指导下美国经济破产所造成的。因此,自由主义自然应该为美国霸权的丧失而负责。丧钟为谁而鸣?为自由主义而鸣。这也正是回应了约翰米尔海默在《大幻想》一书中所指称的那样:自由主义是一切麻烦的根源。

  回想十多年前,我们国内的许多有识之士对21世纪以来中国成为一个国际社会的负责任大国这样一个说法,在相当程度上是嗤之以鼻的。这里面的原因很复杂。但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呢?就是列宁反对片面的依赖议会斗争那样,如果我们在所谓的“国际社会既定规则”之下亦步亦趋,中国最终可能也会变成一个自由主义的国家。非常值得感谢的是近些年来美国政府对我们的各种制裁,他们用实践告诉我们,自由主义是行不通的。国家、社会团体和组织,都有生存下去的必须,都不可能坐视自己的灭亡。

  而自奥巴马政府末期以来,迄川普政府,至今的拜登·哈里斯政府,美国的外交政策实现了布热津斯基所说的对中国成为全球大国这一恐惧的自我实现的预言。从中国和苏联的联盟破裂以来,中国经历了漫长的与北方邻居斗争的历程,这是一段黑暗的岁月。中苏的和解直到格尔巴乔夫下台前夕才真正实现。自苏联解体以来,俄罗斯联邦与中国关系是处于一个不断上升的过程中。而这样一种上升的过程,最大的推动力就是因为美国的外部压力。

  就如同自由主义者幻想着全世界会进入到自由主义治下的和平一样。自由主义对于俄罗斯这样一个令他们感到不可思议,甚至感到莫名其妙的被羞辱的国度,唯有除之而后快。因为从自由主义的哲学来看,俄罗斯这样的土地上只应该是一片蛮荒,而不应该有任何人类伟大感情的凝结,不应该有什么高度发展的社会和璀璨的文明。

  诚然,俄罗斯的民族史里凝结了太多太多其他的东西。但首先应该正视现实不是吗?如果没有对于现实和客观的基本尊重,没有对自己对手的欣然接纳,那么你自己又是什么呢?我们不要幻想着与自由主义者对谈,甚至欣然接纳。

  实际上,自由主义者们没有觉得东方的土地也应该是一片蛮荒。只不过是因为太多太多自由主义者们迷信“东方的小玩意儿”,迷信瑜伽,气功,冥想。自由主义哲学所指导的亚洲史观(内亚理论和新清史),否定了中国文明的带动作用和在古代亚洲的中心地位,把古代的亚洲视作一个之乱循环的静止时空。在他们看来,亚洲地区推动历史变化的内在动力,就是蒙古高原(内亚)上的野蛮,就如同太平洋海域上的台风一样。

  我们看到,在如今华盛顿,在美国的外交系统,那里仍然由一批拒不承认现实的自由主义者们所把持着。自由主义者们否认的是现实主义,拒绝的是国际治理,抗拒的是人类共同的福祉,而最终消解的是自身的合法性。这已经不是一个美国赢得冷战胜利,因此可以给全世界充当教师爷的时候。自由主义者们最杰出的智者,他所留下的武功秘籍被他的徒子徒孙了练废了。

  以前我觉得对美全面斗争是疯了,后来我越了解自由主义,我发现,不是我疯了,而是自由主义想让我练葵花宝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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