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4月25日上午,正在广西考察调研的习近平总书记,来到位于桂林市全州县才湾镇的红军长征湘江战役纪念园,向湘江战役红军烈士敬献花篮,并参观红军长征湘江战役纪念馆。他指出,湘江战役是红军长征的壮烈一战,是决定中国革命生死存亡的重要历史事件。红军将士视死如归、向死而生、一往无前,靠的是理想信念。为什么中国革命能成功?奥秘就是革命理想高于天,在最困难的时候坚持下去,这样才能不断取得奇迹般的胜利。我们对实现下一个百年奋斗目标、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就应该抱有这样的必胜信念。困难再大,想想红军长征,想想湘江血战。
1934年10月开始的中央红军长征,其路线是严格保密的。国民党军队虽然布置了几道封锁线,却不知道红军往哪个方向突围。1934年10月25日,中央红军经过战斗,全部通过国民党军设置的第一道封锁线。11月中旬,在湘南越过第三道封锁线后,蒋介石判明红军西进的意图,立刻部署“追剿”和堵截,企图将红军“歼灭于湘江、漓水以东地区”。
面对越来越严重的局势,毛泽东同志认为湘南地区党和群众基础比较好,有利于红军的机动作战,提议乘国民党各路军队正在调动,“追剿”军主力薛岳、周浑元两部还没有靠拢时,组织力量进行反击,寻歼国民党军一部,以扭转战局,变被动为主动。红三军团军团长彭德怀也向中央建议:“在灵活机动中抓住战机消灭敌军小股,迫使蒋军改变部署,阻击、牵制敌人”;“否则,将被迫经过湘桂边之西延山脉,同桂军作战,其后果是不利的。”
当时掌握领导权的博古、李德拒绝了这些建议,消极避战,丧失了一次较好的战机。11月25日,中革军委决定红军从广西全州、兴安间抢渡湘江,这是国民党军队的第四道封锁线。27日,红军先头部队顺利控制了渡口。但因队伍携带的辎重过多,行动过缓,大部队还未过江,就遭受刚刚赶来的优势敌军的夹击。尽管中央红军主力突破湘江封锁线,跳出了包围圈,使蒋介石消灭红军于湘江东岸的计划失败,但红军自身却付出沉重的代价,由出发时的八万六千余人,锐减为三万多人。这时,博古感到自己责任重大,一筹莫展。李德一面唉声叹气,一面却诿过于人。他先拿红二十二师师长周子昆开刀。这个师在湘江岸边进行阻击,被打垮了,只有负伤的周子昆等十多人突围出来。李德指责周子昆临阵脱逃,粗暴地训斥道:你的部队呢?没有兵还有什么脸逃回来!命令警卫班将他捆起来,送军事法庭处置。警卫班战士一个也不肯动手,在场的博古默不作声。毛泽东同志便直接出来干预,说:“周子昆交给我处理。”他同周子昆谈了话,鼓励他好好干,继续带兵打仗。李德知道后气得暴跳如雷,攻击毛泽东同志“收容败将,笼络人心”。
过湘江遭到惨重损失后,指战员们开始思考,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刘伯承回忆道:
“广大干部眼看反五次‘围剿’以来,迭次失利,现在又几乎濒于绝境,与反四次‘围剿’以前的情况对比之下,逐渐觉悟到这是排斥了以毛泽东同志为代表的正确路线,贯彻执行了错误的路线所致,部队中明显地增长了怀疑、不满和积极要求改变领导的情绪。这种情绪,随着我军的失利日益显著,湘江战役达到了顶点。”
毛泽东同志在行军途中,和同行的王稼祥、张闻天一起分析第五次反“围剿”的军事指挥错误,认为红军已经不能按原计划行动去同红二、六军团会合了。张闻天在延安整风时写道:
“长征出发后,我同毛泽东、王稼祥二同志住一起。毛泽东同志开始对我们解释反五次‘围剿’中中央过去在军事领导上的错误,我很快地接受了他的意见,并且在政治局内开始了反对李德、博古的斗争,一直到遵义会议。”
这时,蒋介石已觉察到中央红军主力要和红二、六军团会合的意图,集结近二十万军队,设置四道防堵线,阻止红军主力从湘黔边境北上。博古、李德却仍坚持原定计划,准备率领红军继续往蒋介石布置好的包围圈里钻。
“在这危急关头,毛泽东向中央政治局提出,部队应该放弃原定计划,改变战略方向,立即转向西到敌人力量薄弱的贵州去,一定不能再往北走了。”这时,博古、李德已因湘江失败而垂头丧气,红军的指挥任务已转移到周恩来肩上。周恩来赞同毛泽东的主张。
12月12日,中共中央负责人在通道城恭城书院举行临时紧急会议,参加人有博古、周恩来、张闻天、毛泽东、王稼祥和李德等。会议由周恩来召集,讨论战略行动方针问题。李德、博古不顾已经变化了的客观情况,仍坚持去湘西同红二、六军团会合的计划。
毛泽东不同意李德的意见,说明红军主力现时北上湘西,将会陷入敌军重围,后果不堪设想。他又根据破译敌台的电报材料指出:国民党军队正以五六倍于红军的兵力构筑起四道防御碉堡线,张网以待,“请君入瓮”!他建议改向敌军力量薄弱的贵州西进。王稼祥、张闻天在发言中支持毛泽东的主张,周恩来等也赞同这个主张。博古不再固执己见,李德因为自己的意见被否定而提早退出会场。会议根据大多数人的意见,通过了西进贵州的主张。
红军主力西进,在12月15日攻占贵州黎平,但北上还是西进的争论并没有结束。18日,毛泽东在黎平城出席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这次会议仍由周恩来主持,继续讨论红军战略行动方向问题。博古又提出由黔东北上湘西,同红二、六军团会合;李德因病没有出席,但托人把他坚持同红二、六军团会合的意见带到会上。毛泽东主张继续向贵州西北进军,在川黔边敌军力量薄弱的地区建立新根据地。王稼祥、张闻天支持毛泽东的主张。会议经过激烈争论,接受毛泽东的意见,并通过根据他的发言写成的《中央政治局关于战略方针之决定》,明确指出:“政治局认为新的根据地区应该是川黔边区地区,在最初应以遵义为中心之地区,在不利的条件下应该转移至遵义西北地区。”
黎平会议的《决定》有着重大的战略意义,中央红军赢得了主动,挥戈西指,不仅完全打乱了国民党军队的原有部署,而且连战连捷,部队的面貌为之一新。军委纵队政委陈云后来以廉臣的笔名发表的《随军西行见闻录》中写道:
“赤军由湖南转入贵州,此时确缴获不少。侯之担部至少一师人被缴械,并连失黎平、黄平、镇远三府城,尤其镇远为通湘西之商业重镇,赤军将各城市所存布匹购买一空。连战连进,此时赤军士气极旺,服装整洁。部队中都穿上了新军装。在湘南之疲劳状态,已一扫而空矣。”
1935年元旦,毛泽东出席中共中央在猴场召开的政治局会议,重申红军应在川黔边地区先以遵义地区为中心建立新的根据地的主张。多数与会者赞同这个意见。再次否定李德、博古提出的“完全可以在乌江南岸建立一个临时根据地,再徐图进军湘西,与红二、六军团会合”的错误主张,决定红军立刻抢渡乌江、攻占遵义。
但争论仍没有结束。正如周恩来所说:“从黎平往西北,经过黄平,然后渡乌江到达遵义,沿途争论更烈,在争论的中间,毛主席又说服了中央许多同志。”王稼祥回忆道:“一路上毛主席同我谈论了一些国家和党的问题,以马列主义的普遍真理和中国革命实践相结合的道理来教导我,从而促使我能够向毛主席商谈召开遵义会议的意见,也更加坚定了我拥护毛主席的决心。”
此时,王稼祥向毛泽东提出了召开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的意见,毛泽东认为这是一个好主意,建议他先同张闻天通通气。张闻天也同意王稼祥把李德、博古轰下来的意见,并且说:毛泽东同志打仗有办法,比我们有办法,我们是领导不了啦,还是要毛泽东同志出来。
1935年1月2日至6日,中央红军全部渡过乌江,向以遵义为中心的黔北地区挺进。
中央红军突破乌江后,在1月7日解放了这个黔北重镇。毛泽东同周恩来、朱德等随军委纵队于9日下午进入遵义城。
1月15日至17日,在遵义城红军总司令部召开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这就是中国革命史上著名的“遵义会议”。
遵义会议在中国革命最危急的关头,依据民主集中制的原则,独立自主地解决了党中央的组织问题,结束了王明“左”倾教条主义在中央长达四年之久的统治,事实上确立了毛泽东在党中央和红军中的领导地位,“走自己的路”,从而挽救了党,挽救了红军。
毛泽东在身处逆境的情况下,经历了长时间被孤立的痛苦磨练,他深切地领悟到团结大多数的极端重要性。长征路上,他在中央领导层中一个一个地做工作,让正确的意见为大多数人所接受,实现了遵义会议的伟大转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