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青年学生间出现了一个现象,躺平学开始占据上风,成功学则跌落谷底。简单的励志口号不再能够唤起他们的认同,取而代之的是摸鱼,是自觉地投入低于他们自身本能够达到的、本能够匹配的努力程度。也就是,他们的自觉是为了不自觉,他们通过自我削减努力的方式来达到自我满足。
传统的“绩点为王”似乎再也不能满足他们的要求了,他们中走在最前面的一批,也开始批判这个统治思想了。这一点只要看一看他们在关心的是什么,就能够明白:各大热门的网上平台,讨论的不是共产主义、马克思主义吗?各种左翼小组织小团体,不是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吗?找到这样的文章在网络上难道是一件困难的事吗?难道互联网反映的声音不是真实的声音,而是对现实不满的人做出的毫无善意的不反映任何现实的呼喊吗?任何一个不是闭门造车的人,都能简单地感受到思想的动向,互联网不是法外之地,它是由一个个活生生的人组成的,反映的正是法的关系。
青年学生的变化是可喜的,但对此我们也要头脑冷静。因为青年学生一开始并不是以他们现在的面貌表现的。在经济火热的时候,青年学生的思想面貌还是新自由主义,在政治上多党制,在经济上自由化。他们要求的是在高歌猛进的市场化中分得一点属于自己的份额。现在,在经济收缩的时候,青年学生发现他们终于是拿不到这一点份额了,他们多年来在读书上所付出的一切努力,终于是明明白白地付诸东流了,他们才开始意识到要拿起新的武器。他们中进步的部分对此也有所意识,他们意识到自身的摇摆的局限,他们意识到用这个新武器来分析他人还不够,还要对准自己,要分析自己。因此他们感到困惑和痛苦,也因此大大小小的以青年学生为带头人的小组织小团体出现了。
不过,我们要指出的是,正如毛泽东选集第一卷第一篇的分析,青年学生自身并不构成一个阶级或阶层,而应当是归属于小资产阶级的范畴。他们同小商人、手工业者、小员司一样,不剥削他人或只有轻微地剥削他人,主要是以自己的体力劳动或脑力劳动为生,他们的追求也是为了通过读书而达到新的地位的上升,正如小商人通过小生产的经营而梦想着达到富有的彼岸一样。青年学生并不直接占有精神生产资料,他们享受的是他们通过自己劳动所获得的占有亦或者是占有群体对他们的可怜的分成。因此就整个社会关系而言,他们的地位相当于占有少量生产资料的小资产阶级,即他们是以自己剥削自己的矛盾的方式存在的。
小资产阶级既是剥削者,又是被剥削者,他们自己剥削着自己的劳动,以此参与剩余价值的分配。在能够自给自足的时候,他们是“稳定“的,要诗意地栖居的;在受到大资产阶级剥削的时候,他们又是不愿意的,要开始骂人的甚或是反抗的;在形势变化,有机会走上新的“岗位“的时候,他们又是要拿出勤劳致富,个人奋斗这一套的。应该说,他们是中间等级,而中间等级并不能算作真正的阶级。他们是左右摇摆的不稳定的存在,他们就像物理学中的坡顶的小球,任何方向的风吹草动都会把他们吹走。
在这里,我们并不提出任何特殊的对于他们的原则,因为这样的原则已经在前人的文字里了。在这里,我们要提出的是,任何青年学生运动,都无法独立成功,而必须要依靠真正的阶级(这一点在历史上也得到同样有力的证明了)。这样,当我们认真地分析了青年学生这一群体之后,我们就会获得对于他们的正确态度。同样地,当我们认真地分析了整个社会的全部组成之后,我们就会获得对于整个社会的正确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