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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IA是如何将阿富汗打造成世界第一毒窝的?

2021-08-31 09:31:47  来源: 乌鸦校尉   作者:乌鸦校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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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鉴于阿塔以前的表现,人们对它这次重登阿富汗政坛的表现,既有所期待又充满担忧——他们的承诺,到底能否兑现。

  阿塔在2021年8月17日举行了首场记者招待会,会上阿塔做出了不少承诺,除了妇女权益、赦免和外国势力合作的“前”政府官员,在伊斯兰教义框架下给予民众相应的自由外,还特别声明阿富汗要“禁毒”。

  “不会有毒品生产,不会有毒品走私……阿富汗将不再是一个种植鸦片的国家。”

  阿塔这番言论着实令人吃惊,不仅是对于他们如此的决心,更重要的是,阿塔真想要实现这个目标简直是难比登天:

  2020年,阿富汗的鸦片产量约6300吨,凭一己之力生产了全球85%的鸦片,毒品也成为了阿富汗当之无愧的支柱产业,其中位于阿富汗、巴基斯坦、伊朗三国交界处的“金新月”地区的产量更是占据大头,堪称“蓝星头号毒瘤”。

  说白了,东南亚的“金三角”以及南美的“银三角”在阿富汗“金新月”就是个渣。那么,阿富汗究竟是怎么沦落成“毒品国度”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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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所周知阿富汗一直以来是一个“散装”国家,自始至终缺乏强力的中央集权政府,全国大部地区处于部落或军阀的统治下,广大民众普遍都对国家、法治观念毫无认同感,任何行政命令是否能得到贯彻执行,完全看当地军阀或部族首领的态度。

  这种格局下,正是适合毒品蔓延的温床,阿富汗的罂粟种植和鸦片贸易几乎贯穿了它的历史。

  19世纪末的阿富汗统治者,看到英属印度通过向中国等地贩卖鸦片取得巨大利益后,也想分一杯羹。于是,时任阿富汗统治者阿卜杜·拉赫曼汗(1880 年—1901 年)从英属印度引入了罂粟、大麻种子,鼓励农民种植。

  这项政策得到了阿富汗当地部族的积极响应,越来越多的鸦片、大麻种植地出现在阿富汗贫瘠的土地上。

  限于地理因素的影响,阿富汗种植出的毒品作物基本都是在南亚市场销售,然后再被转运到包括中国在内的其他区域。

  根据史料记载,阿富汗的鸦片“品质”较好,因此对南亚本土的鸦片产业造成了巨大冲击,这使得英印当局下达法令:要求严厉打击南亚以外的鸦片贸易。不过,英国殖民并不能阻止阿富汗鸦片不断分食自己的“蛋糕”。

  更讽刺的是,阿富汗出产的鸦片的吗啡含量高于其他地方,一度被西方医药公司所青睐。

  到1979年,阿富汗加上邻国巴基斯坦普什图部族区的鸦片产量,占到当时全球总量的5%。

  但这远远谈不上如今“毒窝”的程度。外来侵略和其带来的乱局,酿成了阿富汗真正的悲剧。

  1979年,苏联悍然发动侵阿战争,砸烂了刚刚有点模样的阿富汗中央集权格局,全国彻底碎片化,各地部族武装和军阀崛起。苏军本计划速胜,却没想到被阿富汗拖入泥潭十年。

  而苏联的对手不止阿富汗人。美国等西方势力不仅半公开培养训练反苏的阿富汗“圣战士”,在武器装备和经济上也伸出了援手。

  美国对阿富汗“圣战者”除了直接半卖半送诸如“毒刺”肩抗式防空弹道、107火箭炮等适合游击战的武器装备外,更搞了一套的西方式的“授人以渔”!

  美国历史学家阿尔弗雷德·麦科伊(Alfred McCoy)指出:为了让阿富汗反苏武装尽可能多的获得资金,美国CIA竟然提供技术,升级当地的毒品加工工艺,甚至直接派遣特工去教授那些目不识丁的阿富汗农民学习毒品制造技术。

  CIA提供了从产到销的一条龙服务,80年代在巴基斯坦西南部至少出现了6个海洛因提纯工厂为阿富汗“圣战士”们服务。中情局还帮助他们走私鸦片离开阿富汗,这些毒品最终会流入欧洲市场,也有部分会进入邻国苏联。

  在美国的帮助之下,阿富汗毒品产量在1982年至1983年之间翻了一番,达到575吨,成为当时世界上最大的海洛因产地。

  《第一滴血3》讲述了美国支持阿富汗反苏武装

  这话现在看起来相当尴尬

  在1980年代的阿巴边境,你经常会看到这样的场景:浩浩荡荡的抗苏游击队押运着一辆辆满载美援武器的卡车返回阿富汗,卸完货后,车上会装满鸦片等毒品,运输到巴基斯坦。

  因为收益丰厚,卖毒品不仅可以养战,更是让这些部族武装和军阀头子自己中饱私囊,吃得肥头大耳,许多地方军阀甚至强迫辖区内的农民种植罂粟,像希克马蒂尔尔(阿富汗前总理,伊斯兰党主席)就是最大的毒枭,拥有六家海洛因提取工厂。

  而链条的另一端,来自美国的CIA制毒“专家”给阿富汗提供的技术支持,很快就影响到了西方盟友以及本国的民众。据统计,仅在1984年,来自阿富汗及巴基斯坦普什图区的毒品海洛因就占据了美国60%及欧洲80%的市场,而此前阿富汗原本只能贩卖最原始的鸦片制品。

  阿富汗本国有8%人口长期吸毒

  从1979年到1989年,苏联打了十年阿富汗战争,伤亡了近5万人(其中1.5万人死亡),并造成100万阿富汗人死亡,600万人沦为难民,可鸦片产量却暴增20倍,可是,始作俑者的美国,对阿富汗毒品蔓延问题那是管杀不管埋。

  美国威斯康星大学麦迪逊分校历史系教授阿尔弗雷德·麦考伊在他的作品《美国全球权利兴衰》中感慨道:“美国在阿富汗的毒品政策服从于对抗苏联在那里的影响的战争,......阿富汗独特的生态环境与美国军事技术的融合,使这个偏远的内陆国家成为世界上第一个真正的毒品国家,……在这个国家,非法毒品主宰着经济,影响了政治选择,注定了阿富汗难以避免被外国干预的命运。”

  巨大的利益之下,阿富汗各路军阀头子开始从事毒品贸易或其他非法活动。部分军阀甚至将步子扯得更大,比如毛拉·阿克杭德扎达不仅给农民分配种罂粟配额并提供贷款,更是在伊朗城镇拉黑丹设立办事处,负责毒品运输和销赃。

  随着苏军1989年的撤退,阿富汗的各路人马又开始了残酷的权力内斗。而随着西方支持的中断,地方武装势力们却愈发依靠罂粟种植来维持自己的军力。

  此后,阿富汗各派军阀迅速反目,开始互相攻伐,形成各自的联盟团体,一些军阀联盟联手打造了罂粟种植、海洛因提纯和走私一条龙产业链。

  阿富汗伊斯兰党的希克马蒂亚尔在1989年苏联撤军时,沿边境设立海洛因提炼厂,还建立了对巴基斯坦走私的网络合作。该党派的另一领导人尤尼斯 ·哈里斯在楠格哈尔省依靠操控海洛因贸易和巴基斯坦的关系而逐渐坐大。而值得一提的是,日后成为阿富汗塔利班第一任领导人的奥马尔就在其麾下效力。

  讽刺的是,近些年来,阿富汗境内毒品种植唯一一次被稍加遏制的,恰恰是阿富汗塔利班第一次崛起夺权的那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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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富汗塔利班自 1994 年在坎大哈异军突起并迅速席卷全国,1996 年 9 月攻取首都喀布尔,1997 年改国名为 “阿富汗伊斯兰酋长国”。随后,塔利班政权同北方联盟展开激烈争夺,最终控制了全国 90% 以上的领土,阿富汗自 1979年以来首次建立了接近统一的政治秩序。

  塔利班处死阿富汗前领导人纳吉布拉

  彼时,阿富汗的毒品种植已经根深蒂固,而此前的混战时期阿塔其实自己也要靠毒品来养战。但是,此一时彼一时,更何况阿塔内部受伊斯兰原教旨主义意识形态的巨大影响,毒品那是教义严令禁止的。

  随着阿塔逐步控制阿富汗局面,他们开始坚决执行禁毒政策,对一切形式的贩毒活动予以严惩。当时严厉的禁毒措施,让阿富汗各地的罂粟种植、鸦片生产的快速发展态势被暂时打断。

  阿富汗塔利班人员在销毁毒品

  1994 年,阿富汗罂粟种植面积约为 71000公顷,而塔利班上台后的1996年至 1998 年,全国的罂粟种植面积被压制在 64000 公顷以下,鸦片产量也从 3400 吨下降到 2500 吨左右。

  但同时可以看到,阿塔的高压禁毒政策,充其量给阿富汗毒品产量踩了一脚刹车,却没有大幅度的下降。

  因为各地的部族武装、军阀并没有得到铲除,塔利班直接控制的地域并没有那么大,从1996年9月到2001年1月期间,塔利班只控制全国70%面积,在剩余30%的区域内,毒品种植、贩卖始终猖獗。

  各地的武装早已依赖毒品贸易来维持日常军费开销,比如支付士兵薪水、军队训练等。

  同样,对于阿富汗农民们来说,哪怕自己只能得到毒品贸易利润中的极小部分,但依然是衣食所系,且相对省力,这导致很多农民十分抵触禁毒法令。

  在军阀、部族长老以及普通地主、农民等各涉毒群体的普遍反对下,阿塔在各地的统治力度被严重削弱。

  在毒品最为泛滥的赫尔曼德省,纳西姆·阿洪扎达集大军阀、大毒枭等多重身份于一身,控制着赫尔曼德河谷北部每年超过 250 吨的鸦片生产,是当地有名的 “海洛因之王”。

  国内外的反对者和自身财政的拮据,让塔利班不得不妥协,又逐步放松了禁毒政策,宣布废除禁止罂粟种植的法令,只规定鸦片消费和使用属于非法。甚至阿塔自己也发起了毒品财,向农民收取税款,每年可从中获得2000 万~7500 万美元的净利润。

  于是阿富汗鸦片种植面积从1998年的63674公顷,又迅速回升到1999年的90583公顷,占世界鸦片总产量的79%。

  可以毒养政无异于饮鸩止渴,塔利班政权以教立国,但终究需要改善和国际社会的关系。

  2000年7月,阿塔领袖奥马尔和联合国达成协议,再度发布了全面禁毒令,以此换取国际社会的承认和国际经济援助,特别是在宗教层面强调了禁毒的必要性,这一次,塔利班当局的确下了狠手,截至2001年9月,阿富汗的罂粟种植面积和鸦片产量从前一年的 82000 公顷和 3300 吨,骤然下降到第二年的 7600 公顷和 185 吨。

  塔利班的禁毒举措得到了联合国毒品与犯罪问题办公室的赞扬,称其为 “迄今为止禁毒史上取得的最显著的成功”。

  但尴尬的是,阿富汗毒品减少了,政府财政却迅速恶化,濒临崩溃,各地反塔力量趁机反攻。

  更讽刺的是,面临塔利班积极禁毒导致的困境,美国不但不予以援助,甚至反而从舆论上大肆攻击阿塔的禁毒诚意与成果。

  比如谴责塔利班在下达禁毒令的同时向毒品提炼厂征收高额税款; 令大批依靠种植罂粟维持生计的农民失去经济来源,造成人道主义危机等等。

  然而,对于同样种植毒品的阿富汗国内亲美势力,美国却发挥传统艺能——双标。

  出于反塔利班的共同立场而形成的“北方联盟”,一直积极从事毒品贸易活动,美国政府却此长期保持沉默。

  美国不买账,联合国方面的肯定并未给阿塔治下的阿富汗带来什么实质性的援助和外交突破,反而加剧了它对国际社会的失望及反美情绪。

  2001年“911事件”后,美国发动对阿战争,塔利班政府被推翻,阿塔势力退守阿富汗南部与阿巴边境地区,失去了对全国大部分领土的控制权,也意味着失去了对过境贸易与大部分罂粟产区的控制权,阿政府严厉的禁毒政策也戛然而止。

  之后仅几个月,阿富汗就重归世界毒品顶峰,失掉政权和财源的阿塔,也随波逐流加重了对毒品收益的依赖。据联合国2009年发布的UN- ODC 2009报告数据显示,2002至2005 年,塔利班每年从毒品中获取的资金总额约为 8500 万美元,在之后更是猛增为1. 25亿美元每年。

  但很多人印象中的“阿塔下野后完全依靠毒品生存”,却并非事实,同样是这份评估报告也承认:涉毒资金数额占塔利班财政收入的 10% 到 15% ,并非塔利班的主要财源。

  相反,美国出于对塔利班的敌视态度,对后者的涉毒行为大加渲染和批评,在很大程度上引导了国际舆论对塔利班在毒品问题上的判断与印象偏差。

  而真正倚赖毒品经济的力量,则被“主流舆论”保护起来,无人问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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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美军扶持下,2001年底成立的阿富汗伊斯兰共和国政府(以下简称“阿共和国”)对待毒品是什么态度呢?

  表面来看,根据各项资料显示,2001年迄今,阿共和国同样多次出台了严厉的禁毒法令,以美军为首的北约占领军也表态希望打击阿富汗贩毒活动。

  2001年12月5日,第一次国际援助阿富汗会议达成的 “波恩协定 ”由英国负责“根除”阿富汗毒品。

  为此,英国还专门成立了333特遣部队(截止2004年共计2个行动小组150人),特遣队对阿富汗的各大海洛因加工作坊予以清剿。

  英国方面还采取了“禁毒补偿”措施‚即每消除 1/5公顷种植面积,阿富汗农民可获得250-300美元的补偿,但这项看起来很靠谱的措施却因为当地农民的诈骗和官员腐败问题而终止。

  2005年后,阿共和国政府成立特别禁毒部队 (由英国出资和培训)在全国展开“轰轰烈烈”的禁毒运动,但响应者寥寥,缉毒部队也虚与委蛇,阳奉阴违,没有做出多少实质性的举动。

  见自己扶植的阿政府禁毒不力,美军在2007年推出从空中喷洒除草剂根除罂粟行动,摧毁了大片罂粟田。

  这遭到了阿富汗农民的强烈不满,北约盟友和阿共和国政府也批判称“禁毒的重点是逮捕毒贩,而非逼得贫苦农民饿死”,这就让美国陷入到恐和禁毒上处于两难境地:既要拉拢各地军阀,又因军阀从事罂粟种植和贩毒活动而不得不疏远与其关系。面对阿毒品的泛滥成灾,北约在阿禁毒行动却止步不前。

  美国之后又采取了轰炸毒品制作窝点的方法,曾一度重拳出击,在顶峰的2019年5月,美军一天内空袭了68处窝点。

  但这些清剿行动收效甚微,因为在阿富汗,一个制毒工场的成本低廉,去攻击那里真的连油钱都赚不回。

  美国政府从2002 财年到 2017 财年,投入大约 86.2 亿美元在阿富汗缉毒,换来的结果却是阿富汗毒品种植面积从 2002 年的约 74000 公顷暴增到 2017 年的约 328000公顷,增长了 340% 以上。同期,潜在鸦片产量增加了约164%,从 3400 吨增加到 9000 吨。

  而西方各国以帮助禁毒为目标的援助活动口惠而不实,从2001到2007年‚国际社会承诺向阿提供约 250亿美元援助‚实际只到位 150亿美元‚ 其中 40%又以企业盈利和援助人员高薪的形式返还给援助国。

  比如在2003年,阿富汗约有48亿美元毒品收入,而下拨的外国援助款只有28亿美元。所以,一名美国前情报分析人员称:“罂粟经济已填补了我们没有参与阿富汗国家重建而产生的真空 ”。

  支持“正道”的资金远远不如贩毒收益,如此前提下禁毒难如登天。有经济专家做过分析:一味的根除罂粟种植会导致数百万早已是赤贫状态的阿富汗农民反抗政府,要想根除毒品,除非能让阿富汗的正常经济能在多年内保持9%的增速,这样才能保障阿富汗农民改种合法经济作物。

  其中,比较好的方法就是修复灌溉渠、引进新的经济作物替代种植,同时建设道路网,政府向农民提供短期信贷。

  但现实却令人无比沮丧,阿富汗现状使得上述的一切条件都是浮云,所以阿共和国当局和美军的尝试只能是表面功夫,也不怎么上心。

  比如,从2001年到2004年,美国只拨付1.2亿美元用于阿富汗的农业发展计划,帮助农民种植合法农作物,可就这么点杯水车薪般的资金都被层层盘剥,基本聊胜于无。

  而仅在2005年一年,美国就拨款7.8亿美元来升级缉毒武装的装备。

  同时,阿富汗缺乏合法的小额信贷,有许多农民只能通过“以罂粟收成抵押贷款 ”体系获得贷款。

  更重要的是,阿共和国政府内部许多人完全是“利”字当头,受惠于国内的毒品行业,不少政府高官和一些政警高官人均每月收受数万美元的回扣及贿赂。

  大毒枭哈吉·朱马汗花重金就可买通许多省长、地方军阀、高速路交警、边境卫兵等‚以获得在各省加工和运输毒品的“特别通行证 ”。

  连阿前总统卡尔扎伊的直系亲属也卷入过协调贩毒活动,在阿共和政府约40万公务员队伍中,有近 10 万人直接受益于毒品经济(运输费、利润、贿赂等),喀布尔的土地开发商无一例外均涉嫌贩毒。

  以至于外界讽刺:卡尔扎伊的政府内阁完全就是毒枭的影子内阁。

  更讽刺的是,涉阿毒品的势力,都猫腻多多,不仅阿共和政府内部,毒枭们在阿富汗毒品直接的倾销地巴基斯坦、伊朗同样建立起大量完善的走私转运系统;而驻阿美军和中情局内部,也有人从事毒品交易,一些部署在毒品产地或者走私路线上的美国禁毒人员也时有贪腐之举。

  但到最后,受外界指责最多的却是阿富汗塔利班,诚然,塔利班在这上面也不干净,但怎么也算不上罪魁祸首。

  塔利班在阿富汗毒品经济中扮演什么角色,或者说塔利班是不是阿富汗毒品经济的主要受益者?

  阿富汗毒品经济是一个极其复杂的、系统的生产与贸易网络,囊括了罂粟种植、鸦片生产、毒品提炼与加工、走私贩运、国内外交易等各个环节,而毒品利润不均匀地产生在以上各个环节中。

  据联合国报告数据显示,阿富汗毒品贸易所产生的各种利润中,罂粟种植所产生的利润份额不足1% ,约为1亿美元,其中2000万美元被塔利班作为税收而征走。而这也是塔利班从毒品中获取利润的两种主要方式之一:保护或胁迫当地农民种植罂粟并征税; 另一种方式是为毒品贩运提供安全保护。

  塔利班参与阿富汗毒品活动多局限在这两个层面,而产生利润最大的毒品提炼与走私阶段,塔利班参与较少,其润也多为其他势力所获得。

  凭借参与毒品的种植与贩运等活动,塔利班每年能获得约 1.25 亿美元的财政收入,而阿富汗每年由毒品所创造的经济价值总量中留在国内的份额是30亿 ~ 40 亿美元,塔利班只占到了其中的 4% ,由此可见,阿富汗贩毒的主要受益人并非是阿富汗塔利班,而是另外的势力,这贩毒获利的大头轮不上阿塔。

  世界银行 2006 年的一份报告称:阿富汗最大的四个海洛因生产商全部是阿富汗政府的高级官员。海洛因等高级毒品的提炼和交易所产生的利润,占到阿毒品经济总利润的 75% 之多,其享有者正是各地军阀、毒枭、地方官员与警察等,而非塔利班成员。

  至于外界对阿富汗毒品经济的判断,则更显片面,因为如果只按照欧美消费市场来考虑,阿富汗的毒品总价值高达 650亿美元,但其中只有 5%~6% 的份额,也就是只有 28 亿~34 亿美元留在了阿富汗国内,毒品贸易额的80%是从俄罗斯、欧洲其他国家与美国等消费目的地中产生的。

  更何况,毒品提炼所需要的化学前体及其交易也是利润颇高的环节,这些产生的利益绝大部流至欧美等西方国家的相关企业。

  西方的银行体系在管理和规范等方面存在着各式各样的漏洞,为洗黑钱行为提供着便利,从而使毒品交易所产生的资金源源不断地流入西方国家的银行,因此,阿富汗毒品的最大受益者正是西方势力。

  这种巨大的经济利益也导致了美国在阿富汗的禁毒态度一直不够强硬,仅仅是出于政治敌视,只盯着阿塔的贩毒,却无视其他。

  所以,毒品行业的收益压根算不上阿塔的“性命所系”,无须太怀疑他们的动机,如今塔利班在禁毒这方面的承诺,大可相信他们大概率是发自真心。

  只是,他们想要成功,必须吸取之前的教训。

  而且,阿富汗局势依然处在动荡中,阿塔的统治不能说是牢固,一切百废待兴,阿富汗要解决的问题太多了,但首先要解决的肯定是吃饭问题。

  毕竟,仓廪实才能知礼节,在阿富汗这样的乱世中,活着就已经是奢望,道德和秩序早就已经是奢侈品。如何在保障国民吃饭问题的前提下完成禁毒,这是阿富汗塔利班的一次大考。更何况,阿富汗毒品问题的始作俑者,还在紧紧地盯着塔利班,伺机而动。

  无论你看好还是讨厌阿富汗塔利班,禁毒毫无疑问是人类的一项正义事业,从这个角度,我们只能祝愿他们取得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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