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翼公知,多年来恬不知耻地把左翼斗士——鲁迅先生树为他们“自己人”,其中一个貌似很能成立的理由就是:鲁迅的“批判性思维”。
的确,单从“批判”来看,公知和鲁迅有表面上的相似之处。
但是,所谓“批判”,本来就有各种各样:不同阶级立场的人们,从自己所在阶级的利益出发,看待世界,当然会做出各种各样的批判;但是这些批判,本来就不尽相同,有的甚至会南辕北辙。
比如,对劳动人民,公知打心底里是瞧不起的;他们歧视劳动人民的言论也是一种“批判”,但却是荒谬的、反动的。
当然,站在劳动人民立场上,也完全可以、完全可能、完全应该批评人民的落后面;但这种批评,是以肯定并歌颂人民群众的伟大历史作用为前提的,应当是同志式的、帮助式的、春风一般温暖的,和对敌人的批判根本不同。
如果有什么人,虽然站在人民立场上,但在具体的批判,以及批判的具体方式上分不清敌我——那他,就是人民阵营当中不太成熟的人。
比如鲁迅,他对于人民,有没有批评?有的,但鲁迅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不是因为人家是劳动人民所以“批判”他,而是因为人家是不觉悟、不斗争的劳动人民,所以才批判他。鲁迅先生塑造的不少人物,就是劳动人民里面不觉悟、不斗争的文学典型。
批判有各种各样的,歌颂也有各种各样的。
有人歌颂劳动人民,歌颂劳动人民中的先进、优秀分子;有人看似很“批判”很“独立”,其实不过是歌颂资本家,宣扬对资本家的崇拜迷信,我们社会上的右翼舆论就起到这种作用;有人既歌颂劳动人民,也同志般地、实事求是地指出劳动人民的一些落后面,人民内部本来就需要批评和自我批评……等等等等。
鲁迅就只有批判,没有歌颂吗?
“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这是两方面,不仅有冷的斗士的一面,也有对人民的热心肠的一面。人家回忆说,鲁迅生活中是很有趣的人,并不是那么冷。鲁迅的《为了忘却的记念》《记念刘和珍君》,就是一面批判反动派,一面讴歌烈士即劳动人民的先进代表;既“横眉冷对”反动派,又对自己的同志满腔热忱。怎么理解鲁迅?他既是冷又是热,既有批判又有歌颂,这才是合乎辩证法的理解。鲁迅本身,也是一个对立统一体。
当然,对人民的热,和对反动派的冷,是两方面,也是一方面——任何人,只要是彻底站在人民一边,那就一定会“横眉冷对”反动派;只要是真的对人民热,那就一定对反动派冷。
新文化运动是谁领导的?
是资产阶级、小资产阶级的,激进的民主主义知识分子。新文化运动后期才有马克思主义,开始并没有。那时候鲁迅、陈独秀都还是资产阶级激进派。有些主张,现在看来不可理解,当时却是符合他们的思维的。比如废除汉字,比如对中医药全盘否定,这些都应该跟资产阶级的激进民主主义的思想联系起来加以考察。
但是,鲁迅后期有转变。对这个转变,公知就不太乐意,说得好像是“走了邪路”。我们看来,这个转变很要紧,很伟大。公知对这个转变是批判,我们则是歌颂,不歌颂不得了。
从革命民主主义到共产主义,马克思恩格斯也是这么转变过来的;毛主席一开始也不是马克思主义者,还赞同过“联省自治”。马克思主义传入中国,改变了新文化运动的轨迹,改变了中国知识分子的整体命运,挽救了中国文化。胡适为什么落后了?他还是原来那样,变成自由派公知的鼻祖,根本原因是阶级立场没有转变。
对于人民的天下、人民的政权,鲁迅如果还在,他是批判还是歌颂?
根本上还是歌颂,首先是歌颂,而且是十分真诚、满腔热情的歌颂,因为这是人民的,是人民革命斗争来之不易的成果。但是,想象一下:对于人民政权内部的主观主义、宗派主义、官僚主义、享乐主义等歪风,对于人民政权当中向资产阶级倒退的倾向,对于这些,鲁迅先生会不批判吗?他不仅会批判,而且会批判得非常严肃,非常严厉。
在这一点上,他跟后来的毛主席将会高度一致;毛主席为什么不被理解?就是因为作为体制的缔造者、领导者,他“居然”对体制的落后面,对体制当中存在的倒退倾向即资产阶级倾向,是严厉批判,是坚决予以揭露、打击、遏制。毛主席后来也变成了鲁迅,一个鲁迅式的批判者。
毛主席晚年有不少文字,也就是杂文,也是揭露、批判得非常尖锐,吓得人家出汗。
某种意义上,就是因为鲁迅不在,或缺乏鲁迅,毛主席作为革命导师又扮演起鲁迅的角色来了,体制的最高领导者同时也是最严厉的批判者——这确实惊世骇俗,在某些人看来不可理解,自由派更是把几乎所有东西都曲解为个人权力之争。这种境界的凡夫俗子,当然理解不了毛主席晚期的批判,也理解不了鲁迅在批判的同时对人民、对同志的忠诚和热情,也就不懂得在实际生活中应该怎样采取批判与歌颂。
(谨以此文纪念鲁迅先生140周年诞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