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爱品茶社
一
昨天到幼儿园接孩子的时候,老师特意追出来跟我说,赶紧安排给孩子打疫苗,其他的孩子都打了,早打晚打反正都得打的。
心头一紧。该来的还是来了。
不,不该来的还是来了。
此前,在不少微信群里,见过家长们关于给孩子打疫苗的讨论。当然支持反对的都有。其时,我尚是一个旁观者。但很快,随着老师的一句“早打晚打都得打的”,它就如此真切地落到我头上了——这是一个隐喻,很多事情,我们以为是旁观者,看人下棋,其实已不知不觉裹挟其中。
我决定找个时间跟老师谈谈,表明一下我的态度。
我的态度很简单,也很明确:由于孩子体弱多病,本学期就因病请假多次,因此,慎重起见,我暂时不会让孩子接种这个疫苗。
顺便说一下,这个老师人很好,这所幼儿园也很不错,他们只是奉命行事,但在这件事上,希望彼此有更多理解与体谅。
是的,我知道很多人接种了,它大体上是安全的,但是,根据孩子的实际情况,我不愿意让她冒这个险。再低的意外概率,摊到具体个人身上,就是百分百的难以承受之重。我要阻止这种概率发生。
也许,你会嘲笑我多虑了,但,多虑也是一种权利。
或者说,对一个父亲而言,多虑也是一种献给孩子的责任与爱。
人同此心。
二
但是,从我们看到的一些现实情况来看,不容乐观。
今天,读到了一篇叫《孩子不打疫苗被赶出学校,膨胀的权力太可怕!》的公号文章,不寒而栗。
文章说,有的地方,要求没打疫苗的每48小时提交一次核酸检测报告,否则不许进学校;还有的地方,干脆把其他疫苗都停了,家长带孩子去接种别的疫苗时,必须先打过这个疫苗。
这是网上的抱怨声。
有人的孩子以前得过川崎病,这是免疫系统的一种罕见病,她担心打了疫苗之后会有隐患,便向学校解释,希望能不给孩子接种。可是,学校不买账,非让她出具医生开的不能打疫苗的证明,但因为孩子已经算治愈了,医生不敢开这个证明。
有人爆料,他的孩子所在幼儿园对接种和没接种的孩子进行区别对待,老师对接种的孩子采取奖励小红花、零食、电影票等方式来鼓励,而对没有接种的孩子则施以冷眼,甚至冷嘲热讽,迫使孩子回家向家长吵闹,倒逼家长答应接种。
更有甚者,将没有接种的孩子,直接赶出了幼儿园。
写到这里,我已出离愤怒。
什么是教育?我们就不用说“是一棵树摇动另一棵树、一朵云推动另一朵云”这样的泛滥抒情了,但起码,最一个人最基本的尊重、对自尊心最基本的照顾,应当有吧?有没有想到,如此粗暴对待,对孩子是一种怎样的伤害,可能会在孩子心中留下永远的阴影?
这是另一种病毒。
一个人的心但凡还能沸腾,就不能接受这样的羞辱。
这种情况下,网传这位老师的做法,就显得尤其难能可贵——
当然,我们不能以她为道德标尺去衡量她的同行。毕竟,每个人都有养家糊口之重任,都有软肋,面对考核排名乃至工资资金之现实羁绊,不是谁都有轻易辞职的底气。
我们希望的只是,权力不要层层加码,不要一刀切,不要使政策在实施过程中走样变形。
三
就在2021年8月27日,在教育部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教育部体育卫生与艺术教育司司长王登峰表示,有个别地方把学生是否注射疫苗,甚至学生家长是否接种疫苗,来作为能否返校的条件,这是违反接种疫苗需要遵循的知情、同意、自愿的原则的。
王司长还进一步强调,学校不得把是否接种新冠肺炎疫苗当作学生开学进校的条件,这是依法从严实施疫情防控的一个具体体现。
言犹在耳。可是,为什么还是有人将它当成耳边风?
“知情、同意、自愿”的防护盔甲,在一些人那里成了纸糊的道具,甚至空气。
现在,我想到的一个问题是,如果接下来,我的孩子所在的幼儿园也采取各种“软强迫”,我该怎么办?会一步步走向妥协吗?
至少到目前为止,我还是保持谨慎乐观。毕竟,各种匪夷所思的强迫接种事件大都发生在经济不甚发达的内地,发达地区还是表现得相对务实与宽容,比如,浙江不把接种疫苗作为学生开学返校的强制性条件;今年8月,广东卫健委印发专家共识,称存在疫苗成分过敏等情形未成年人需暂缓接种疫苗,更是收获网络上的一片赞扬声。
希望这样的务实与宽容,不至于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沦陷“。
希望我作为一个父亲的这一点合法坚守,能被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