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磋什么?交流什么?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和常用术语呗。
或曰:道一人呀,你今天疯了吗?怎么胡言乱语说起疯话?我昨天写了篇《既然高声呼出“一个中华”,那就为吕秀莲点个赞如何?》,被人说脑袋不清醒了,建议把“道一人”改名“一道人”可能会好点。其实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国民党与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关系,比许多人想象的还要密切。
马克思列宁主义在中国的早期传播,国民党人其实还要走在共产党先:“十月革命一声炮响,给我们送来了马克思列宁主义”,共产党是1921年成立的,国民党对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传播其实还早于十月革命,毛泽东还说过:讲马克思主义倒还是国民党在先(毛选第二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368)。1906年朱执信在《民报》发表《德意志革命家小传》就标志着国民党人对马克思主义的研究和传播。国民党重要人物戴季陶、胡汉民都对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早期传播和研究做出过重要贡献。国民党早期研究和传播主要在进化论和唯物史观、社会主义学说、工运与阶级斗争、政治经济学原理。“五四”时期上海的《民国日报》副刊《觉悟》、《建设杂志》、《星期评论》,广东的《闽星》是国民党宣传马克思主义的主要阵地。
1919年孙中山将中国同盟会、国民党和中华革命党改组为中国国民党,1921年中国共产党成立。孙中山领导国民党推翻了封建帝制,接下来却是袁世凯复辟、张勋复辟、军阀混战,二次护法革命失败,孙中山处于彷徨。1917年俄国十月革命胜利,给孙中山和国民党人带来启迪,1924年1月中国国民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决定“联俄、联共、扶助农工”,这也成为国共合作的基础。
革命从来道路曲折,事业从不一帆风顺。1925年3月12日革命先行者孙中山先生辞世,革命内部发生裂隙;1926年7月1日“北伐革命”开始,北伐主要对象是吴佩孚、孙传芳、张作霖这三个依附帝国主义的军阀。革命势如破竹,10个月不到就从广东攻入长江流域,1927年3月24日攻占南京,然而裂隙越来越大,终于发生“四·一二”事变和“七·一五”事变,轰轰烈烈的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落下帷幕,也标志着国共正式分裂分途。
两党成立后历经三次内战和两次合作,第一次合作是1924年1月起至1927年7月,合作目的:反对北洋军阀统治;第二次合作是1937年9月23日开始至抗日战争结束,合作目的:抗日救国。国民党避台已历七十余年,大陆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已经天翻地覆变化,人民14亿,世界第二大经济体,民族复兴成为全体人民的共识,为世界列国所仰视;台湾也早已政治转型,步入现代化国家之列,但是两岸仍然分裂分治。
今天这篇虽早在计划中,本想以后待两岸热点、蹭话题,不期昨天写了一篇《既然高声呼出“一个中华”,那就为吕秀莲点个赞如何?》,那就一并把话说了吧。两岸应该尽快开启对话模式,可以不拘形式,所谓“形式”一定是对话若干次以后慢慢积累取得共识,没开始有就谈不上形式。所谓“不拘”只要你想得到;比如可以是两两对谈,共产党与国民党、共产党与民进党、国民党与民进党;也可以是联合形式,比如国民党与民进党联合与共产党对谈,或者国民党与共产党联合与民进党对谈,或者共产党与民进党联合与国民党对谈。我倒是不太赞成“台湾与大陆对等谈”这种形式,这种形式会给人留下“中华民族两个国家”的印象,结果不可预期。
话题也不必一下切入政治性、敏感性,可以慢慢来,既然七十多年都熬过来了,再慢一会又怎啦?心诚一定先要送达对方。可以从大家已经共识的地方开始,比如吕秀莲说的“一个中华”就是个很好的共识,在“一个中华”共识下其实可以谈成许多东西,在“一个中华”共识下其实可以做成许多实事,比如中华民族历史的认知认同,教材统一编制可能性等等;一旦谈一定会面临许多事务性问题,一定会成立两岸事务组,在“一个中华”共识下这些都是很具体的。
文化上的、民族共同的先谈,一个圈子下来可以谈成许多实事,最难的东西放在最后,比如政治、外交、军事合并等等,可以搁一搁。可以慢慢谈,但不可再拖了,应该开始了。怎么谈?首先要建立一套公共话语,我以为马克思主义已然成为大陆的公共话语,马克思主义对于今天的大陆,已不仅仅一种信仰,而是一种话语,是一种公共话语,即使你对马克思主义无兴趣,然而这套话语你必须掌握;所谓“不学诗,无以言”,我以为在今天大陆,可以说是“不学马克思主义,无以言”。 共产党人与国民党人是有基础的,有过两次合作基础,有过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共同基础。
想当初老一辈,无论国民党人还是共产党人,马克思主义传入中国对他们而言,或者一种西方文化和知识,或者一种邪教,或者一种信仰,或者一种治国理政术;或者西方直接传入,或者经日本苏联转道二手传播。今天,传说中的“社会主义”在大陆早已建成,或者遵循了马克思主义原教旨,或者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或者学者教授们口中的“越过卡夫丁”,甚至亦可能是些许“郢书燕说”――“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四十年前已定为大陆官方理论,已然原教旨、中国化、越过卡夫丁或者郢书燕说的大杂脍,而国民党人也早已分裂为传说中的“左派”和“右派”。
所有这些,我以为只能用一句话概括:什么地方跌倒,什么地方爬起来。
今天中国的分裂,始于当初的主义之争,然而主义之争并未随着国民党人退避台湾而结束,倒是愈演愈烈;如此看,1949年并非分裂之始,而是进入另一种状态,四十年前的“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大杂脍只是将他显式的端了出来。今天大陆到处谈论“56789”(注:民营经济得到大力发展,已经占到国民经济的半壁江山,占对外贸易的45%,占税收的50%,占GDP的60%,占科技创新的70%,占职工就业的80%,占企业数量的90%以上),左右之争白热化,说明分裂之源未必两岸。
我这话对一些人而言可能是个“大不敬”,可这也是个事实,马克思主义在今天的大陆,愈益成为某种话语术,信仰早飞到了爪哇国;无论原教旨,还是中国化、越过卡夫丁、郢书燕说,他们脑袋上决不会贴个标签“我是谁谁谁”,两岸交流不懂这种“话语术”,那也真是“不学诗,无以言”。
我为何对国民党人提出这个建议,而对民进党人则无?就是那句话:什么地方跌倒,什么地方爬起来。我是不承认1949年分裂的,分裂早在主义之争开始,不回到当初,不回到跌倒的地方,他就没法解决根本问题,今天的分裂是没法把他看作单纯的、地理单元上的两岸分裂的,无论话语术还是信仰,两岸人民不共同进入,那是没有共识基础的。
国民党人应该与大陆人民建立共同语言,不必把自己看作台湾人还是大陆人,何必东南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