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时报》发表文章《美国已无法再定义什么是“民主”》,作者伊万·克拉斯捷夫(Ivan Krastev)是一名特约观点作者、自由战略中心(Center for Liberal Strategies)主席、维也纳人文科学研究所(Institute for Human Sciences)常任研究员。
文章指出:拜登计划召开一次民主国家峰会,动员民主政府组成广泛联盟,遏制中国等威权国家的崛起,这似乎很明智,它也呼应着美国的进步时刻,因为许多美国人决心修复他们的民主制度,使其更加公平和包容。但这里存在一个障碍:要想成功建立一个反对专制的民主联盟,美国需要放弃在界定谁是“民主”方面的垄断。否则最终将形成一个过于有限、无法服务于美国战略利益的联盟,或者是一个让华盛顿显得无可辩解的伪善联盟。
文章承认,这次新冠疫情,令很多人对“民主”体制感到失望,而“专制”国家则声称自己才是真正的民主。过去一年中,在许多地方与这种流行病作斗争的过程中,民主和专制政权不如过去那样可以明显区分。无论是像韩国和新西兰这样的民主国家,还是像中国这样的威权国家,都成功处理了这个问题,“在封锁之下,民主揭示了它们与其他政治政权的共同之处:在民主国家,政治最终也是关于权力和秩序的。”
拜登要挽救“民主”体制,把美国和中国之间的竞争,视为“民主与专制”之间的斗争,他还要召开“全球民主大会”,在全世界范围内恢复“民主”的主导权。
文章的意思很明确,“民主”和“专制”是两个极端,在这两个极端之间,实际上存在很大的“灰色地带”,世界上这么多国家,很难按照“非此即彼”的冷战观念来进行简单的划分。有些国家通过民主选举选出了“民粹主义”的威权领导人,例如印度、土耳其、匈牙利等。按照“V-Dem”(总部在瑞典关于多样化民主的研究所)或“自由之家”(Freedom House,是受美国政府资助,每年对各国民主自由程度进行评估的著名研究所)的评判标准,这些都是“民主出现倒退”的国家,但是从美国的战略利益来考虑,这些国家对于美国建立反华联盟都很重要。
文章指出,华盛顿面临一个艰难的选择:要么假装印度和土耳其等国是民主国家,以便遏制中国;要么在言辞上把遏制中国的努力与恢复全球民主的努力脱钩。
文章最后说:“我建议拜登政府采取第二条道路,在我们这个充斥着社交媒体的世界里,虚伪是最大的罪恶。民主活动人士的合法性来自于面对权力说出真相,而民主政府的国际合法性则来自于说出权力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