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午：经历了休克疗法，2023会有怎样的改变？

　　辉瑞Paxlovid在医保谈判中因报价高出局，在舆论场又引发了一场轩然大波，清零派和共存派吵得不可开交。明德先生说“反对有效”，笔者觉得这是高看“清零派”了，反倒是自己去认领了共存派的污蔑；“共存派”则是叫骂声喧天，大骂民族主义和小粉红阻碍了“神药”进来救命。

　　用不用Paxlovid以及Paxlovid进不进医保目录，从来不是民间舆论能够左右的。据英国《金融时报》报道，辉瑞首席执行官Albert Bourla在美国当地时间周一表示，从去年12月底到今年1月第一周，中国市场对Paxlovid的需求已经激增到上百万个疗程。某常年推销辉瑞疫苗和口服药的医学大V则宣称，有几百万盒Paxlovid正在通关。

　　——要用Paxlovid已经是毫无疑问的，而且用量还不小（老龄人口是中国1/4的日本，2022年全年才用了10万盒Paxlovid，除了美国政府自己预定的2000万盒Paxlovid，截至2022年11月底，辉瑞在全球其他市场总共才卖出去1700万盒Paxlovid，而中国这个增加架势，显然会很快成为美国之外的最大市场），到三月底之前仍然走临时性医保报销，所以，“反对有效”的说法事实上不成立。

　　——Paxlovid在医保谈判中因报价高出局，这是医保局按照一般工作流程决定的。

　　这个药不是说没用，但本身的适应症范围以及实际作用是有限的，而清肺排毒汤在过去三年的中国抗疫实践中，已经被证明有效性是更高的，而且一个疗程药物成本只需要一百元。换句话说，按照辉瑞之前的报价，让它正式进医保目录，明显性价比过低，医保局从中国实际情况出发肯定得砍价。

　　这里面至少涉及两个方面的问题：一是医保目录是有总预算的，这么贵的、用量可能很大的药进到医保目录，就意味着有一大批廉价的常用药物被挤出去（借共存派“吉言”：并不是只有新冠一个病）；二是各省的医保基金结余的丰裕度并不一样，但医保基金池本就紧张的地区，等Paxlovid正式进了医保目录，医院大量开Paxlovid，必然导致医保基金吃紧，最后要么账户亏空，导致其他疾病无法报销，要么只能继续要求老百姓提高医保的缴存额度，最后埋单的还是普通老百姓。

　　况且医保谈判并非一竿子买卖，双方还要继续谈下去；即便暂时谈不拢，也不妨碍Paxlovid从四月份开始以自费的形式继续在中国大陆市场销售——毕竟在共存派的极力鼓吹下，城市中产阶级的买药热情是极其高涨的。

　　所以，对于这场舆论争论，笔者目前也只是冷眼旁观。但是，笔者还是看不惯共存派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来推销辉瑞的神药，“推销”背后更大的谋划则是在给群众上“眼药”，转移了斗争大方向。

　　一个最简单的道理：全面放开要死一百人，用了辉瑞神药少死了五个人（实际上有没有这么“好”的效果也要打个问号），然后，共存派就跳出来宣称自己推销辉瑞神药“功德无量”。

　　然而，如果不是共存派“推门”，我们摒弃官僚主义一刀切和资本发国难财，走社会主义的群防群治路线，本来根本不需要死这一百人的。所以，共存派本质上充当了刽子手、罪犯的角色，这会儿又疯狂拿Paxlovid说事，气势汹汹地大骂民族主义盲目排外，不就是要给自己洗地吗？

　　知乎上有共存派提出了一个预设了立场的问题：“如何看待部分B站网友对Paxlovid的抵制？”

　　有一个三千多赞的高赞回答给了一张图：

　　这个图也是共存派为了证明Paxlovid有效的一个主要说法，大意就是Paxlovid在美国批量上市之前，新冠已经造成了85万人死亡；而有了Paxlovid之后的一年才死了22万人。

　　关于这个问题，有两方面需要说明：

　　首先，美国的老弱病残在前面两年的过程中已经“应死尽死”被淘汰了一大批；

　　第二，共存派关于“美国人只要死时检测阳性就算做新冠死亡”，因而美国夸大了新冠死亡数字的说法并不准确，而且近乎谣言，事实上美国的相关部门是要判断患者死亡时新冠是不是主要死因的。当所有国家遵循“不检测就没有感染”之后，新冠的实际死亡数字都被缩小了，2022年美国超额死亡43万人，与前两年相当；而前两年的超额死亡与美国政府自己公布的新冠死亡数字也是吻合的。

　　退一万步讲，即便辉瑞的Paxlovid有效果，疫苗的免疫屏障起到了作用，“奥密克戎的毒性和致病性大大减弱”属实，按照美国官方的统计数字，2022年全年奥密克戎在美国造成的病死率为0.46%，经历了2022年第一季度的高峰，2022年7月之后，奥密克戎在美国造成的病死率稳定在了0.3%左右（季节性流感在美国的病死率约0.13%）。

　　Paxlovid供应充足、不需要抢购的日本，2022年新冠死亡人数高达约4万人，而在相对积极防疫的2020年-2021年两年时间，日本新冠死亡人数才18388人，不足2022年一年的一半；2021年10-12月日本新冠死亡人数为744人，但是在XBB和BQ1.1的联合打击下，2022年10-12月日本新冠死亡人数却高达11853人。

　　实话讲，日本这个病死率和死亡率还不算太高，因为在中国全面放开之后，日本反而一跃成了全球防疫最严格的国家，至今感染率仅达30%左右。

　　Paxlovid供应充足、不需要抢购的整个东亚地区在2022年相继放开之后，都经历了一轮超额死亡高峰：

　　新加坡2022年3月放开，超额死亡由0上升至35%-40%，逐步下降，最新为20%

　　中国台湾地区2022年4月开始放开，飙升40%后开始下降，最近一次约15%

　　韩国2022年4月全国“被迫”放开（放开时正处最高峰：70%），之后一路走低，最近约5%

　　（以上数据据知乎@chen）

　　值得一提的是，无论是世卫的模范生新加坡还是进行过死亡数字“校正”的中国台湾地区，最后公布的新冠死亡实际上都比超额死亡低很多，限于篇幅，这里不多说了。

　　所以，吴尊友去年12月中旬被共存派群体围攻的“奥密克戎病死率是‘魔鬼’”的说法才是大实话。

　　在有网红医生所鼓吹“更好的疫苗”和“更好的药物”的前提下，全球2022年年奥密克戎的病死率为0.36%，其中美国奥密克戎大流行期病死率0.46%（2022年7月后降到0.3%），中国香港病死率为0.48%……

　　专家乐观地估计奥密克戎致病性大大降低，病死率降到0.1%，这是基于2022年1月-6月上海的0.094%的病死率推算出来的，而当时上海是得到了全国医疗资源驰援的，并未出现挤兑；按照共存派的说法，上海那时已经有Paxlovid了……

　　所以，即便按照最乐观的0.1%的病死率（感染死亡率），这一轮新冠会带走多少人，不难算出来吧？

　　去年12月份以来，很多人失去了亲人，大部分人都在与发烧、“刀片嗓”、浑身剧痛做斗争，整个社会一度陷入了恐惧与迷茫，这很像一场“休克疗法”。

　　经历了“休克疗法”，在全民迷茫之中，2023会有怎样的改变？

　　人们在共存派轰隆隆的“砸门”声到轰隆隆的“求药”声，已经辨不清东南西北，不知道谁是坏人，潜移默化地就接受共存派“社会达尔文主义”；如果这个问题能够接受，那接下来的改变更容易接受。

　　按照共存派的说法，不是生产过剩的固有危机，而是防疫造成了经济困难，那么，放开之后无疑就要全力拼经济、“夺回失去的三年”了，一个市场监管宽松的环境即将到来，这无论对于资本，还是对于买办都将是巨大的利好，对于打工人而言却未必。

　　2023年上半年中美或许会迎来新一轮的“蜜月期”，大量进口辉瑞和默沙东的药，不能不说其中蕴含着这种考量，但中国生产-美国消费的全球化模式在生产过剩的固有危机面前，还能不能回到过去、甚至继续玩下去？

　　房地产限购政策将面临巨大调整（西部的C城以“补缴社保”的方式事实上取消了限购），对房产企业以及购房人的贷款供应也将空前充足，但房地产能否再一次被刺激起来也要打个问号；

　　阿里回来了、学科类辅导回归……曾经为缓和劳资矛盾和贫富分化作出的努力似乎也会逐一收回，在对资本宽松的环境下，996会不会变本加厉，阳性被逼上班会不会成为常态？

　　最后这个问题才是打工人需要关心的。只希望经历了“休克疗法”的打工人别在迷茫中成为“夺回失去三年”的代价……

　　【文/子午，红歌会网专栏作者。本文原载于“子夜呐喊”公众号，授权红歌会网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