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古都西安,我见惯了历经风雨沧桑的厚重城墙。城墙虽厚,但毕竟是死物,只能供后人观摩怀古,缺少一丝趣味,此前也曾为此颇感失落和遗憾。
如今,这一丝失落不复存在,每次经过城墙根,总能看到一个个移动着的活物纷纷在眼前蹦跶,口中胡言乱语,并时不时地向路人细声追问“吾脸与城墙孰厚?”,人们嫌它们厌烦,纷纷回答:“城墙之厚比你脸差远了,快闭嘴吧。”
然无论路人是否厌烦,它们依然蹦来蹦去、狺狺狂吠,彷佛听不见人们苦口婆心地劝说。
这两年,我也花了很多时间劝说它们。且不说去年,就在前日,我写下《年后砖家第一屁:年轻时不应为钱选择工作!》,揭露姚砖家的建议脱离现实。
没成想,这才过去两天,比姚砖家更让人震惊和反感的话就从另一位专家的嘴里飙了出来。
2月2日,中航基金副总经理兼首席投资官邓海清在一节目中表示:
现在很多年轻人真的很不像话,没有钱花了就觉得是父母给的太少,或者觉得企业、老板给的工资太低。很少有年轻人去反思,可能是因为自己的专业素质、能力水平不够,所以才有那么低的工资。
对国内的很多的年轻人来讲,其实你干的这点活,可能在泰国或者在越南,人家只要你的一半的工资就能干和你一样的活。
邓砖家为了从肉食者那里获取自己的口粮,还真是敢为人先,敢把自己放到绝大多数年轻人的对立面。
我想请问邓砖家:年轻人工资低,这是社会经济问题,还是年轻人的问题?
如果1000人里有950人是高工资,那剩下的50人低工资,那可能他们能力问题,实际情况是950人是低工资,只有少部分人是高工资。
目前我国各大城市工资的中位数普遍在4000元左右,家庭月人均收入超过5000元的只有5%左右。
邓砖家在说话前,是否考虑过这些数据呢?很显然,年轻人收入低是整个社会的分配问题,而不是年轻人能力的问题。
对于邓砖家的胡言乱语,知乎上一位网友的回答引发大家的共鸣和认同:
作为一名90后年的伤痛中年男,在那个年代,从出生就注定你没有亲兄弟,没有亲姐妹,大多都是独生的形单影只,整个大环境就是窘迫,就算是只有一个孩子,依然是吃不上一口饱饭。身处乡村,家有耕地,虽然亩数不多,但也算良田。
那时候关于未来,不敢有梦想,也不曾有所奢望,爸妈和我自己的想法一样,赶紧结束九年义务教育,混个初中文凭,滚回家帮忙。可社会在发展,世事总无常。
等到初中的时候,镇上鼓励外出打工,村里铺天宣传;那时候每逢过年,都会看见隔壁二叔家原本腰身壮硕的葱花大姐,蜕变成城里CBD的克瑞斯提娜,也会观察到大伯家原本青年闰土般的堂哥,摇身为时尚领袖Tony总监,他们城乡结合风的举手投足,嬉笑怒骂,无不透漏着一股洋气,让我艳羡无比。
……
于是我进了厂,做了一名螺丝工,到现在为止已经很多年,算得上资深。在我每天的自喃自语里,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工资两千五。
如今的我,已然是腰间流淌着五花肉的中年油腻男,上有四老,下有一小,我相信跟多同时代的人,大都孤身两人,横亘在老小之间顶天立地,他们殚精竭虑,担心父母突然会生病,害怕孩子哭着吵着要奥特曼,因为那微薄的工资,在物价飞涨,一套房动辄百万的今天,被房贷、社保、爱奇艺会员虹吸后,再遇到风浪时,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我从来不认为我的个人能力有多强,但好歹应该称得上正常的劳动力,如果一个正常的劳动力都要如此的忧虑,如此的战战兢兢,还要被PU成个人能力低下,那么这个社会妥妥的精英方能生存的社会,普通人根本不配存活。
这才是真正的现实,是大多数人的生活写照。
而像邓砖家这样的人,名为砖家,其实就是一个给资.本家打工的高级奴才,从骨头到血液都变成了奴才,他的言论就是为主子辩护而已。
诚如鲁迅先生所言:
凡走.狗,虽或为一个资.本家所豢养,其实是属于所有的资.本家的,所以它遇见所有的阔人都驯良,遇见所有的穷人都狂吠。不知道谁是它的主子,正是它遇见所有阔人都驯良的原因,也就是属于所有的资.本家的证据。
即使无人豢养,饿的精瘦,变成野狗了,但还是遇见所有的阔人都驯良,遇见所有的穷人都狂吠的,不过这时它就愈不明白谁是主子了。
......又不知道“主子是谁”,那是属于后一类的了,为确当计,还得添几个字,称为“丧家的”“资.本家的走.狗”。“
......也许以为给主子嗅出匪类(‘学匪’),也就是一种‘批评’,然而这职业,比起‘刽子手’来,也就更加下贱了。......就还得在“走.狗”之上,加上一个形容字:“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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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白依依,红歌会网专栏作者。本文原载于公众号“地火依燃”,授权红歌会网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