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郎的新歌《罗刹海市》火啦,不论人们说是蹭热度还是真的喜欢,刀郎确实火啦。
铺天盖地、烈火烹油的火证明刀郎已成为一个典型的文化级现象,或者称刀郎现象。众人对刀郎的歌已经解读太多,然而对刀郎现象却认识较少,这样就难免有失表面、有失片面。
刀郎现象的出现是偶然也是必然。刀郎之所以火,在大众传媒发达的当下,首先必然是迎合了市场口味,一定意义上讲也是迎合了大众口味。《罗刹海市》的语言简单通俗,曲调诙谐戏谑,歌词朗郎上口,这些都无疑符合大众口味,而且还不错。在符合大众口味的基础上还能形成思想上的共鸣,则又上了一层楼,这就主要归功于蒲松龄老先生的《聊斋志异》写得好,到底是文学经典,常读常新,经久不衰,虽然历史流光洗涤了数百年,但现实却似乎仍然在原地踏步走。就像我们读鲁迅先生的书,阿Q、华老栓、九斤老太一个个鲜活的人物到今天仍然活跃在我们身边。所以说刀郎新歌另一个成功之处就在于取材于《聊斋志异》这部经典,而且通过这部经典演绎出各种各样的解读,反过来也使蒲老先生《聊斋志异》意外地重新火了一把。以上是对刀郎现象的初步认识,有待有识者进一步完善。
有了以上初步认识作铺垫,就基本上能够评估刀郎新歌的价位。既不宜贬损得一无是处,又不宜拔高得名不副实,象某些善良人们所希望的那样:什么无产阶级的文艺复兴、什么阶级的觉醒、什么用歌声做的战斗武器,凡此种种,除了一厢情愿的自欺欺人,就是虚张声势的唬人吓人。可以预料,在眼见的将来,刀郎的新歌不会变成一场全民的思想启蒙,而只会变成一场全民的娱乐狂欢,不信,拭目以待!
由此,有的好心同志把刀郎与刘继明老师、刀郎新歌《罗刹海市》与刘继明老师新作《黑与白》两相并论(见杨柳青:《刘继明是文坛的刀郎,《黑与白》是小说版的《罗刹海市》》),则显得不伦不类。
从表面上看,刀郎的《罗刹海市》讲的是黑白、美丑、善恶颠倒的魔幻世界,与刘老师《黑与白》中讲的黑与白、美与丑、善与恶交织斗争似有相似之处,然而,前者仅仅假借古典小说的魔幻故事,既无鲜明的针对的性,又无鲜活的现实性,顶多算是指桑骂槐、借酒浇愁。而后者则不同,《黑与白》因其坚定的人民立场,有极其鲜明的针对性;因其严肃的现实主义风格,有极其深刻的批判性,二者完全不能同日而语。这或许也是在严酷的当下,《罗刹海市》能够风靡一时,被大力推广传唱,而《黑与白》只能是-种小众传播。
现在一些善良的人们加以刀郎言过其词的光环,恐怕连刀郎自己也未必认可,然而这种强烈的愿望也可以理解,毕竟一个有思想有良知的人压抑太久,总想找到一个排解发泄的渠道,没想到让刀郎的新歌碰到了。但善良的愿望代替不了残酷的现实,刀郎新歌的火爆很快就会化作一阵风,来得快去得也快,象那些所有曾经爆红的流行歌曲一样,狂欢过后几乎不会留下一点痕迹。因而,刀郎新歌本质上不过是一款时髦流行的娱乐品,而刀郎本人不过是一个一时爆红的娱乐明星。
何况,即便《罗刹海史》确实含有对现实的批判性成分,然而正如黄纪苏先生所说,主流和资本市场的强大整合吸呐威力,能够将轰炸它的炸药变成它天空的礼花,将撒到它碗里的毒药变成刺激味蕾胃液的胡椒辣椒面,将朝向它瞄准的战士变成为为它表演的成功艺术家。现在,《罗刹海史》风靡一时,全民狂欢的场面不就完全印证的黄先生的判断吗?刀郎新歌并没有如同善良人们希望的那样,成为有害的刺向黑暗势力的匕首投枪,反而成为有益的飘向浮华盛世的彩衣舞带。
面对严酷的时代,我们需要的不是绚丽的礼花,而是射向黑暗势力的冷峻投枪,不是娱乐至死的明星大腕,而是横眉怒目的现代鲁迅。某种意义上讲,刘继明老师就是这样的一位现代鲁迅,他从污泥浊水、死水一潭的主流知识界勇敢地跳跃出来,用犀利深刻的文字作投枪、匕首,挺立在思想战斗的最前线,坚决顽强地捍卫马列毛主义阵地。他的《黑与白》是一部形象化的当代中国社会发展史,更是一部人民现实主义文学的力作,这部作品为人民歌哭,为时代作证,是真正的黄钟大吕,岂能与那些流行小调相比。文艺的真正价值不在于即时流行的火爆走红,而在于历久弥新的永恒魅力;不在于给人一时的感官享受,而在于给人持久的心灵启迪。
通常来讲,凡是流行的大多很难持久,凡是持久的大多很难流行,这是艺术的辩证法。尤其在极其严酷的时代,是要千秋万岁名还是要现世当前利,对文学艺术家来说无疑面临严峻的考验。
让我们直面现实,冷静思考,透过表象深入本质,认真观察分析各种社会现象,不要成为被人鄙视的风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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