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台节目《当马克思遇见孔夫子》,不能只当作省单位抢夺马克思文化中湖南要素的个别行为,像犄角县城抢夺旅游资源、名人故居,至少得看的到为什么偏偏是儒教,为什么秕糠年年能发芽,一百泡尿都浇不死。
《当马克思遇见孔夫子》前前后后五集,浏览一遍,哈欠连连。坐而论道,语速极慢,吞吞吐吐,比过夜馒头干巴。节目构成大概是:马克思和孔夫子的干巴短剧以及马院老学究的干巴吹捧,其中一位操冀鲁官话,带黑框眼镜的干巴老头,在节目制作前就名声大噪,融释,道,儒,马成一锅汤,用三五分钟的抖音把这锅汤喂到中老年人嘴里,以为是哪个山里的猴子,原来竟是中国政法大学的教授,学术功绩赫赫,头衔和发刊、官方背书一札量不开。原因如此,给他这样的几个批下了这样巨大的工程,发了一管502,要去粘合填平马、儒这天堑鸿沟。
拘守注疏,高帽宽袖的儒教是看起来安全温柔的软刺,咽得进嘴里,化不进胃里,早晚要戳破肠子,搞出内伤。儒学的每次露头总在逃无可逃的撕裂性事件之后,巨大的创伤让失意者丢了视野,意识形态的本能会让他们哀求一种弥合创伤的价值观,龟缩进孔庙里的一方安宁,求一张成为犬儒的门票,做一块滚刀肉。这是儒家攀附的历史周期律。洋枪洋炮,长船铁舰,敲出了《周礼政要》和《新学伪经考》等重修孔家店的实验。中国人习惯回头看,日暮途穷的孔家牌坊还立在身后,走着哪条坎,回头看都那几尊旧像,如同一种十面埋伏。
片中有一幕:马克思讲自己的学说立足点是阶级,而孔子则说只有君子与小人之分,两人删繁就简,大笔一挥,达成一致,认为目标相近,道理就大同小异。将马、孔翻译成了同一种文字,给了在场几位老学究做加法的可乘之机。这是一个日丹诺夫的遗留问题,折中的辩证法,马克思和孔子作为黑和白,在日氏传统下只能糅合成五十比五十的灰色,哪有人稀罕1+1=2,辩证法要教我们得到一种彩色,说不了白,又算不上黑,让黑白的二元对立凭空消失了。辩证法是一种新陈代谢,排不出旧的,生不出新的,变成毒素积在肚子里,早晚要憋坏了身体。
如果说庸俗辩证法制造《当马克思遇见孔夫子》,那真正的辩证法得出的就是毛泽东。中国人民有独特的韧性和延展,朴实弓腰,辛勤劳作,是因为背上搭了几千年王侯将相的戏台,予求予取,劳苦不言。确实,中国人民粗韧的皮肤砂石磨不透,宽大的腰背太阳烤不穿,但哪来打娘胎里的铁人,这是祖辈磨难的结痂和过度自愈的伤疤。中国人民真正有脾气,学会掀桌子,还得在毛泽东时代:草鞋无样,边打边像;田头扛旗,街尾放枪;粤汉,安源,长沙逐点爆破,藏了一肚子的火药,就是要轰散打碎这个旧世界。中国精神是一种敢于弃绝,扬弃,否定的意志,也是革命后夜咬得紧牙,绷住力气去重塑构建新中国的意志。这才是马克思主义和中国文化一起催出的血肉,使得了劲,冲得起锋,能打能扛。二者真正的合题就是毛泽东思想!
想起一则旧闻,衢州扒拉了一千年前和孔子有点亲戚,要建设南孔名城,领导同学见面先叠手作揖,还得给孔子雕像先行一个。要比这个典型,但是太小、太地域,搞不好真的是抢夺旅游资源,也不清楚有无下文。
孔夫子老得只剩一把骨头了,肌肉都化没,只能偶尔被人驮着在几个岔路口间冲出来碰个瓷。不如把接力棒交给毛主席。道阻且长,不只要防住西方来的冷风,还得注意走过的路上投来的暗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