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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低工资,没有未来

2024-09-20 09:43:13  来源: 罗sir财话   作者:罗s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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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我国是世界上第二大经济体,但全国各省市的最低工资标准,依然只有2000元左右。

  曾几何时,我一度以为“最低工资”不过是噱头;毕竟一个月两千多元的收入,在大城市除去房租、社会成本之外,不仅所剩无几,甚至自己可能还要倒贴。

  和互联网上流传的“人均上万”不同,那些拿着最低工资的上班族其实并不少,而在更多时候,他们是在聚光灯之外的一个群体,不被关注、不被注意,甚至没有太多的话语。

  而拿着最低工资最多的一个群体,毫无疑问就是流水线上的制造业工人。

  工人长期被困在流水线上工作,每天高达12小时的上班时间,一个月也没有几天休息,为了拿到更高的工资,他们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加班。

  今年1月,统计局发布的数据显示,我国就业人员平均每周工时达到了49个小时,为历史新高,这意味着每位打工人每周平均上班超过6天。

  而这还仅仅是被“平均”的结果。

  这数据之中还包括大量的白领、管理层和事业单位员工,如果是基层劳动者,那么工时早已经远超该数据。

  这也体现出了另一个趋势,一方面几乎所有人都讨厌甚至是厌恶加班,但另一方面,没有加班的工作却无法吸引求职者。

  在制造业,这一特点体现的淋漓尽致。

  今年上半年,富士康和一些制造业工厂曾打算实行5天8小时工作制,但却遭到大量流水线工人反对,原因也很简单,这些流水线的工人基本工资大多只有两千多元,如果按照严格的5天8小时工作制,那么在扣除五险一金后,他们一个月的收入只有可怜的一千多元。

  一千多元,在一个不大不小的城市,连养活自己都困难。

  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一方面,几乎所有的上班族都厌恶加班文化,但另一方面,对那些制造业工人而言,受限于最低工资标准,如果没有加班的话,他们的收入连养活自己都困难。

  而这一套最低薪资标志设计之下,也倒逼上班族不得不辛勤加班来换取更高的收入。

  目前,全国各省市都有自己的最低工资标准,按照不同的经济地区最低工资标准有所差异,但大都在2000元左右。

  其中最低薪资最高的是上海,达到2690元,而诸如四川这样的地方,第一档是2100元,最后一档则是1870元。

  过去几年,关于最低薪资上涨的讨论,几乎每年都有,但涨幅和生活成本相比,其实远远追不上。

  以上海为例,2015年国际组织计算出要在上海过正常合理的生活,那么每个人最低每月需要到手4136元人民币,才可以支付其家庭开支。

  到了2023年,这个数字已经上涨至5114元,远远高于上海的最低工资标准。

  哪怕是郑州这样的内陆城市,生活成本较低,但每月的工资至少也需要3612元,一样远远高于当地最低工资2100元。

  换句话说,国内的最低工资都不符合“最低工资标准”,而最低工资其实也是一个无法在当地生活的标准。

  最低工资标准,远远无法让一个正常人,过上正常的生活水平。

  而对流水线工人来说,受限于最低工资,他们几乎永远都必须要面对无止境的加班,才能够换来相对不错的生活。

  当法定的最低工资不那么高的时候,企业也就有更多的意愿去维持最低工资标准,尽可能压低劳动力成本,这也导致绝大多数工厂,都是按照最低工资发放的。

  最终的结果,就是一个普通的流水线工人,根本无法再普通工作时间内赚取生活所需,只能“被自愿”加班,但长期的加班熬夜,最终损害的可能是身体和精神的双重健康。

  两千来元的最低工资标准,看起来没有多少人会拿到这个薪资水平,但最低工资,的确困住了许多人的手脚,让他们疲于加班。

  而最低工资本身,也并不合理,尤其是对今天这样一个世界第二大经济体而言。

  人社部《最低工资规定》中明确提到“国际上一般月最低工资标准相当于月平均工资的40%到60%,但国内最低工资标准却普遍连最低的40%都不到。

  以上海为例,2023年上海社会平均工资高达12307元每月,但上海最低工资仅相当于上海平均工资的21.8%。

  四川每月社会平均工资约7518元,而第一档最低工资也仅有2100元,仅相当于平均工资的28%。

  这样的标准无论是在发达国家,还是发展中国家,都是较低的,可以说远远没有达到和国际接轨的地步。

  本来已经较低的最低工资标准,加上工会力量的空白,这些都进一步导致了我国的居民收入,尤其是中低收入群体的收入,并不高。

  最低工资,是一座城市、一个社会的下限,它的高低基本上反映了该城市一部分群体的收入高低,看起来最低工资似乎并不存在,但大量的环卫群体、制造业从业者,几乎都拿着当地城市的最低薪资。

  在最低工资并不高的大背景下,连带着其他从业者的收入也来之不易。

  9月5日,余杭区一名中年外卖员单王在结束派单后躺在电动车上休息,于第二天凌晨被同行发现猝死。

  根据报道,这名外卖员是众包骑手,是当地的单王,每天工作时长高达十几个小时,平时在饿了么、美团等平台均有接单。

  尽管平台设置了疲劳提醒,但由于配送单价持续下跌,骑手数量增多等原因,为了争取更多收入,许多骑手都会在疲劳提示后转而继续在其他平台接单。

  这当然不是骑手某一个人、某个群体的问题,这背后更是整个社会所面临的收入分配失衡的结构性问题,当收入分配开始失衡的时候,内卷应运而生,在激烈化地竞争之下,也倒逼骑手们长期加班。

  没有加班,就没有足够多的收入,这是一套精密计算下算法的结果。

  最低工资决定了人们的当下,同时也决定了人们的未来。当最低工资每年的涨幅并没有明显的变化升高的时候,那么人们就不得不付出更多的时间去应对当下的生活、家庭开销。

  而这部分多付出的时间成本,最终都变成了国人连年上涨的加班数字,而每一个上涨数字的背后,都是成千上万人每天辞劳的结果。

  最低工资保障了一个社会里弱势群体的下限,但同样地,它的涨幅高低,可能也决定着许多人的一生,他们的勤劳程度,以及他们的致富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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