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事后,不少学生直指无锡工艺职业技术学院:“机电专业的学生去厂里打工遭受剥削,你们难道没有一点责任?”
有网友指出:职业学校压榨学生不是一两天的事,称一名职校的朋友告诉她,“实习单位和学校有协议,实习生去干活每人每月4000元,但是4000元是给学校,500给学生,美其名曰交通补助,太恶心了。”
中国21世纪教育研究院院长熊丙奇说:中国的职业学校确实存在把学生当成“廉价劳动工”、加班加点、在流水线当工人等乱象。原因有两个:
第一,学校在挑选实习企业时,并没有采取高标准去检视;
第二,学校想透过学生实习,向企业收取“人头费、管理费、服务费来赚钱”。
藏在背后的是中国职校的困境。熊丙奇指出,职业教育需要的是“教理论知识,又要教技能”的“双师型”教师——根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测算,职业教育办学成本大约是普通教育的3倍左右。
但是回看数据,在2020年,中国共投入约5.3万亿元教育经费,其中投放在中等职业教育(中职)的只有2871亿元,占高中阶段教育的34%;而在高级专科投放的2758亿元,也只占一般高等教育的19.7%。
熊丙奇说,虽然中国一直强调职业教育,但社会普遍观感职业教育“低人一等”,加上在学历导向的大环境下(企业招人更看重学历),各地政府还是会优先把教育资源放在普通教育上。
他指出,在缺乏资源的情况下,职业学校不仅师资办学条件不足,还可能衍生出剥削学生的情况,“有的学校办学经费不够,会想方设法谋求盈利。”
虽然,2016年教育部曾制定《职业学校学生实习管理规定》,明确规定职校及实习单位不得向学生收取实习押金或顶职实习报酬提成等。但事实上整治的效果并不显著。
为什么?断人钱财的事,一向很难办。撼山,容易,撼动既得利益者的利益,很难。
一旦出现剥削现象,当局应严肃查处相关责任方,对学校进行停招、减招甚至取消办学资格。
但现实中,当局在处理这些问题的时候,也会考虑很多其他因素,比如学校招不招得到学生,地方企业能不能正常运转。所以,除了暂时停掉实习,让实习单位给学生一些补偿之外,很少会再有更严厉的处罚。
所以,当局应当同时提供并完善学生们的维权渠道,“如果无法维权,那他们就感觉到自己被不公正对待,那可能有的学生在这种情况下,他就可能会有极端的想法。”
中国传统上遵循“冤有头债有主”的原则,但如今这些报复者所指向的不再是仅仅针对既得利益侵害,而是整个社会,倾向于制造轰动效应,以此向全社会发出“关注我的不幸”的信号。
如果社会中充斥着藏匿于民众生活中的不平等,不平等又进一步引发暴力事件,如果只想着堵,而不加以疏通解决,那么久而久之,就会导致暴力走向频发与常态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