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视频，戳破了多少谎言

　　最近，一条视频引起热议。

　　视频里的年轻女工站在工厂食堂，端着饭盒，眼神呆滞，黑眼圈浓得像是几天几夜没合眼。她没有表情，甚至连“累”都来不及表达，仿佛灵魂已经被流水线彻底抽干，只剩下一具机械运转的躯壳。她只是站在那里，可她的神态让人联想到被用尽的电池、报废的零件、被时间碾碎的砂砾。

　　评论区炸了，许多人心疼她，说她太累了，太辛苦了，还有人想起了夏衍的《包身工》，想起了旧社会被压榨得皮包骨头的“芦柴棒”。

　　大家都在惋惜，同时，有人提出了一个问题：这样的场景，每天在地铁、在工厂、在写字楼都能看到，为什么这次的视频会火？

　　这个问题让人细思极恐。不是工人的疲惫罕见了，而是我们已经习惯了这种疲惫，把它当成理所当然，只有某一次，某一个特别有冲击力的画面，才会短暂地刺破这层习以为常的外壳，让人停下来，问一句：“怎么回事？”

　　其实，不只是工厂的工人累，地铁上的白领、写字楼里的打工人、街上的快递员、骑着电动车穿梭在风里的外卖小哥，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疲惫。每天早晨，挤进地铁的人个个低着头，哈欠连天，眼神呆滞；深夜的工位上，还亮着无数盏加班的灯光；寒风中，快递员坐在路边扒拉着盒饭，赶着下一个订单。大家都活得像一颗颗螺丝钉，被拧紧在一个不停旋转的机器里。可为什么只有这次，大家才集体为一个“黑眼圈女孩”感到心酸？

　　是因为这一次，镜头把工人阶级的疲惫摆在了所有人眼前，让人无法忽视。可是，当这条视频的热度过去，一切又会恢复“正常”——工人们继续在流水线上重复着动作，快递员继续在路上飞驰，写字楼里的灯光依然亮到深夜。这个社会的运转，正是靠着无数人的“黑眼圈”撑起来的。

　　可是，这真的正常吗？

　　我们不妨把目光放远一点，看看50年前的工人是什么样子。

　　那时候，中国刚刚从旧社会的黑暗中走出来，毛主席提出“工业学大庆”，全国工人阶级热火朝天地搞生产。那时候的工人，虽然干活辛苦，但他们是有劲头的，是带着笑的，是有自豪感的。工人不是“打工仔”，而是社会主义建设的主人翁。他们不用害怕被辞退，不用担心医疗，不用为孩子的教育发愁。工资虽然不算高，但国家给工人建了职工宿舍，医疗费国家报销，孩子上学有免费的学校，逢年过节还有各种福利。

　　更重要的是，工人不需要低声下气，不需要忍受资本的剥削。那时候的工厂没有资本家，工人和厂长的关系是同志关系，而不是雇佣关系。工人是国家的主人，工厂是大家共同的工厂，社会财富属于全体劳动者，而不是落入少数资本家的腰包。

　　那时候，工人阶级不仅是生产的主力军，更是国家的脊梁。在工业建设、农业改造、科技攻关的每一个战场，工人都挺在最前面。那时候，工人的照片是能挂上报纸头条的，工人的事迹是被全社会学习的，工人的尊严是被整个国家捍卫的。

　　可现在呢？

　　今天的工人，早就不再是“国家的主人”，而是资本家的“劳动力”。他们一天干十几个小时，工资却永远赶不上房价；他们生病了，不敢请假，因为请假就没有绩效；他们累了，不敢抱怨，因为后面还有无数比他们更年轻、更便宜的劳动力等着取代他们。他们的劳动成果，最后变成了资本家的利润，而资本家只需要坐在办公室里，轻松地数钱。

　　有人说，现在不是比以前富裕了吗？不是有高楼大厦了吗？可是，这些财富和工人有关系吗？

　　——房子盖得再多，工人买得起吗？

　　——GDP再高，工人的工资涨了吗？

　　——经济再发展，工人的工作时间减少了吗？

　　我们不是没有财富，而是财富都被少数人拿走了。那些资本家、富豪、老板，他们住在别墅里，开着豪车，坐着私人飞机，却告诉工人：“要奋斗，要努力，要加班。”可真正奋斗的人，为什么活得最苦？真正努力的人，为什么越来越累？真正创造价值的人，为什么拿到的却最少？

　　资本家总是说：“没人逼你，你可以不干。”但工人真的有选择吗？**如果你不干，后面还有无数个便宜的劳动力等着顶上。**你累，你生病，你猝死，没关系，换一个人继续干。这和旧社会那些被当成牲口一样使用的“包身工”，本质上有什么区别？只不过，今天的资本家学聪明了，不再用皮鞭逼你干，而是用“奋斗”“努力”“机会”这些词，让你心甘情愿地透支自己。

　　有人说，这就是生活，谁不是这样过的？但如果看看《包身工》，就会发现，所谓的“生活”，并不是天生如此，而是人为制造出来的。旧社会的“芦柴棒”们，靠微薄的工钱，住在又脏又破的工棚里，吃着发霉的饭，每天从早到晚地干活，累死了就被抬出去，换一批新的进来。那个时候，有人站出来说：“这不正常，这太不人道。”可是现在，流水线上的工人，辛苦到眼神涣散，送外卖的小哥累到猝死，地铁上的打工人困到站着睡着，却很少有人大声说，这不正常。大家只是习惯了，觉得这就是“奋斗”，这就是“打拼”，这就是活着的代价。

　　可问题是，为什么努力工作，换来的不是更好的生活，而是更深的黑眼圈，更低的工资，更长的工时？

　　如果只是一个人累，那可能是他运气不好。但如果所有人都累，那就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很多人说，现在不是旧社会了，至少我们比“芦柴棒”幸福，可是，这种幸福究竟靠什么衡量？是靠“至少有饭吃”？“至少能活下去”？“至少比以前稍微好一点”？可如果今天的年轻人，依然要像流水线上的机器一样干到精疲力尽，依然要在深夜加班到身体透支，依然要靠出卖健康换取生存，那这个“幸福”，到底值不值得庆祝？

　　有人说，这一代人太脆弱了，吃不了苦。可如果说，一个人拼命干活，累到猝死，心梗送进医院，是因为“他自己太弱”，那么是不是可以说，旧社会的“芦柴棒”，是因为自己不够坚强才被剥削至死的？不是的，所有的困境，所有的痛苦，都不是个人的问题，而是社会的问题。

　　这个社会到底怎么了？

　　现在，每当有人批评这种现象，总有人站出来说：“这不都是自己选的吗？”仿佛所有的苦难，都是个人的问题，都是谁让你不够努力，谁让你不够聪明，谁让你不够争气。可如果大家都不够努力，那为什么工人们还是那么累？如果大家都不够聪明，那为什么资本家还能赚那么多钱？如果大家都不够争气，那为什么每年都有那么多人猝死在岗位上？

　　答案很简单，因为这个社会本来就不公平。

　　所有人都在用力活着，所有人都在拼命工作，可真正享受生活的，只有极少数人。他们在高楼里俯瞰城市，喝着红酒，谈笑风生；他们用工人们的血汗堆起了财富，用打工人的生命换来了豪车、别墅和私人飞机；他们告诉大家要“奋斗”，可他们自己却过着舒适的生活，从来不加班，从来不熬夜，从来不会在凌晨的地铁里睡着。

　　而工人们呢？拼命干了一辈子，拿到手的工资，刚好够吃饭，够交房租，够撑到下个月继续打工。他们不敢生病，不敢休息，不敢抱怨，因为稍微一松懈，就会被更年轻、更廉价的劳动力替代。

　　有人说，这就是市场经济，这是社会发展的必然规律。可真的如此吗？一个人辛辛苦苦工作，创造了财富，为什么最后的收益，却大部分流进了资本家的口袋？如果真是“市场规律”，那为什么“市场”永远是往上层倾斜，而不是公平地对待每一个人？

　　有人或许会问，那怎么办？难道不工作、不挣钱，等着饿死吗？当然不是。真正的问题，不是“要不要工作”，而是“为什么工作的人，反而活得最累、最苦、最没有希望？”如果这个社会里，真正创造价值的人只能领着微薄的工资，真正推动运转的人却最被忽视，那是不是说明，这个游戏的规则，根本就是为少数人量身定做的？

　　现在的社会，最可怕的不是剥削，而是连剥削都被合理化了。工人累，大家会说“谁不是这样”；白领过劳死，大家会说“熬夜是常态”；快递小哥猝死，大家会说“他运气不好”。所有的苦难，最后都会变成“个人问题”，好像大家活得那么累，都是因为自己不够聪明、不够拼、不够努力。可如果所有人都累，那问题真的在个人身上吗？

　　为什么资本家可以坐着赚钱，工人只能累死累活？为什么企业赚了几千万，给工人的工资却不见涨？为什么创造财富的人，最后连养活自己都难？

　　这些问题，其实早就该问了。可是，今天的人连提出问题的勇气都被剥夺了。我们被教导要感恩，要知足，要接受“社会就是这样的”，要相信“努力就会成功”。可现实是，努力的人大多数都只是换来一个勉强能活下去的资格，而不努力的资本家，才能真正活得轻松自在。

　　这条视频火了，可是，这个世界不会因为一个视频改变，资本家不会因为几句评论心软，工人们的黑眼圈不会自动消失。

　　问题是，我们要永远忍着、习惯着、接受着吗？还是应该认真思考，究竟该如何改变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