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奇迹的背后——从这次世界杯日本战胜德国谈起

　　如果以单一民族为个体单元，要说世界上存在两个奇迹民族，第一个首推犹太民族，这无话可说，绝大多数人都会同意的，要说这第二个，除了日本，我想来想去，想不出第二个。这次世界杯多哈战场，日本队2比1战胜德国，我冒着被人嘲讽的风险，不得不说出这个看法了；事实上本还想忍一忍不说为好的，可是网络上一连串的“菊与刀……”之类的论述与感想，在这一连串刺激与引诱下，我也不得不下场谈一谈自己的看法。

　　显然这种话题“虚”的很，为避免这种尴尬，避免滔滔哲学而又不知说啥，我把今天要说的结论先放在这儿，后面再慢慢议：

　　日本奇迹背后总能看到两大矛盾的反复交替，此消彼长运动的影子，第一个是“榜样与自信”，第二个是“爆发力与持续力”――这两大矛盾的此消彼长运动主宰了近代日本的存在，更主导了人们对他的评价。这两对矛盾的背后又可以归因到“精神与物质”匹配和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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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时间11月23日，在多哈的哈里发国际体育场，日本队在先失一球的情况下，下半场最后20分钟奋起反击，连进两球，最终以2比1战胜德国队。

　　这算不算本次世界杯的一个“大冷门”？

　　事实上所有关于体育赛事的“预测”都是一套巫术的再现，比丢硬币决定胜负更不可思议，再又现代商业和资本逐利的加持，更加的不可靠；何况涉及日本的一切事物，所有关于他的“预测”，他本身就是多余的，是不可能的。因为所有预测都是基于“经验”的，是理性与非理性的接合物，而日本是个奇迹，通灵剔透的奇迹，完全是个非理性产物，不适用“经验”之类的理性，也就没法“预测”他。要说沙特胜阿根廷，德国队输给韩国队诸如此类都可归集为“大冷门”――因为所有商业或非商业“预测”，都不会把宝押在沙特或韩国队的，那么关于日本，我只能把他归集为“奇迹”。

　　日本的胜出并非没有先例，比如他有击败2010年和2014年两届世界杯冠军的记录，并且还经常出现“东亚魔女”之类，但要做出理性“预测”，正如你在日本与沙俄之间，日本与满清之间做出日本战胜的“预测”――这根本就是匪夷所思的，而历史确曾发生了的。

　　在体育赛事（比如足球）中观察日本，在一个较长的观察期，我们可以看到一个现象：在一个较长期间内，日本处在一个中等（中上或中下）水平，但在某个时点会突然爆发跃上上等水平，然后又返回，就象个脉冲电流图――在一个较长期间内，或者会有若干次脉冲。

　　象这种脉冲现象，你怎能用理性经验去“预测”――何况现代体育都夹杂商业利益的。因此我把他命名为“奇迹”，他背后的原因可以用“爆发力与持续力”去解释。日本文化和国民有某种突然的“爆发力”，每当“爆发力”来临，就好像脉冲电流的冲高到达那个尖尖，过了这个尖尖又回到那个平淡无奇，漫长的平淡无奇，又不知到了哪个时点，又会脉冲一下到达那个尖尖，然后又漫长的平淡无奇。

　　“脉冲”现象，背后的原因可以用“爆发力与持续力”去解释，他在足球之类体育赛事中表现得格外彰显――近50年来冲高足球一流，并驾德国、巴西、阿根廷已不止一次，可他的平均水平仍在中等徘徊；不仅在体育赛事，事实上在日本文化和国民精神的所有方面都有表现，在军事、国事外交、经济、技术、文化等几乎所有方面都有表现；每当“爆发力”来临，他可以同时战胜沙俄帝国和满清帝国，甚至差一点“珍珠港事件”战胜美国，彻底改写世界史；以一个弹丸之躯，物质匮乏之地长视“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他的技术领先常使这个星球打上日本印记。他以战败国之身被西方强拉入“西方七国”，不惟西方对他的礼遇，也还有西方对他“脉冲”文化的两难判断。

　　为什么会有“爆发力与持续力”的交替与此消彼长？

　　他背后可能有“榜样与自信”的交替与此消彼长。日本近代曾有“脱亚入欧”进程。日本接触欧洲白人不多久，就产生了满满自信，自认在智力、体力和国民精神上不输欧洲白人，要以欧洲白人为榜样，并且要超过他。这种榜样的力量支持了日本近代文化和国民精神，产生了上述种种的军事、国事外交、经济、技术、文化等几乎所有方面“脉冲”现象。但是这种榜样而来的“自信”，进而所谓“脱亚入欧”，他终究不是欧洲人，“自信”不成反而“自贱”――这种“自信”到“自贱”的瞬间交替，也反映在他军事、国事外交、经济、技术、文化等几乎所有方面，甚至在欧洲人给他“名誉白人”绰号时，仍没有羞辱感。事实上在他当初“脱亚入欧”提出时就有“亚洲主义”的强力对抗。

　　当然我今天“榜样与自信”、“爆发力与持续力”，这两大矛盾的此消彼长运动，仍不算终极解释，如果硬要找一个终极解释，我以为可以到“精神与物质”匹配和运动上去找。我以为：

　　日本文化和国民精神中，有一股“攀高”的动力，这是一种精神动力；但是精神动力的崇高经常高于他的各项条件所能承受，包括物质禀赋等各个方面，这种精神动力的刺激和各项禀赋条件的不容，终至产生“脉冲”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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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我的看法，是我关于本次话题的终极解释。事实上这并非日本民族所独有，而是包括韩国人民，中国中东部地区人民――也即传说中的“儒家文化圈”非常相似同质性的文化现象和民族性，这个区域的人民时常以欧洲白人为榜样，经常产生要超过欧洲白人的精神动力，这个区域的人民智力发达，大大高于其他地区人民，其产生的自信足以支撑方方面面；然而这种自信经常受制于其他各项条件所能承受――包括且不限于物质禀赋，包括我们今天所知或不可知的“神秘”因素。

　　这种“神秘”因素我在红坛是经常写的，比如某女演员刚嫁外国老公、拿了绿卡，就迫不及待拿着喇叭说“你们中国人！！！”怎么怎么，又某女长得好看些，某网就不无感叹“34岁的她是老外眼中最美的中国女人”，又比如某著名作家在东北车站与人抢座位落败，就咆哮“人种有优劣”……。这种种“神秘”就构成了我嘴巴所说的“这块区域人民的自信经常受制于其他各项条件”，当然多得多，道一人也不是理论家，没法写全他。

　　我今天拿日本说事，借着这次世界杯日本战胜德国说事，其实说的是整块区域。我文章开头特意限定了一下“单一民族”，这可能有用意的。其实日本文化中也有“单一民族抑或多民族”争论，而且是日本文化中固有争论，从来就有――有时声音大一点，有时微弱一点。

　　我今天强调这个限定，主要针对的是我们华人。我们华人是多民族国家，天南地北人民众多，性格迥异，中东部地区的人民与韩国及日本在民族性上具有极大的相似性，可比性――比如这块区域的人民极易受精神激励，一旦有正能量的精神激励，他能产生巨大的奋发力量；但是这种精神激励经常表现为“脉冲”现象，不能产生持续效应。

　　因此这块区域的人民，怎样将激励保持持续下去，我看比“激励”本身更值得研究和重视――这可能是我今天最想表达的意思。某种制度的巧妙设计，这可能是办得到的。

　　我们国家实在太大了，东南西北人民个性差异确实巨大，不做限定就没法说明问题。我说的是中东部人民，容易受外部激励但又难以保持恒定，而有些地方的人民具有较为恒定个性而较少受外界激励；比如北方人民，民风强悍凛冽，大呼啦啦外向性格，自信满满而较少崇拜外人，也即较少受欧洲白人激励；比如南方人民，民风怯懦畏战，自助强于求外，经济能力自信而其他文化事物方面自信欠缺，反而也较少崇拜外人，更少受欧洲白人激励。

　　只有中东部人民，与韩国和日本民族性相似，较多受欧洲白人激励，但又难以保持恒定；激励一旦失效，就是长久的疲软和躺平，整个国家又将动员巨大的资源（包括革命）去恢复。是的，我说日本其实是说中国中东部人民，中东部人民既要学习北方人民的性格恒定而自信满满，又要学习南方人民不求诸外人而求诸己的精神。

　　【文/道一人，红歌会网专栏作者】